第16章 间幕

“所以，知识之神的传说是真的。”

【不，实际上，虽然我的确掌握【知识】的权柄，但跟你们理解中的【知识】应该还是有些区别。】

【毕竟，一个途径的概念是很大的，我对知识的权柄，很大一部分是由【全知】这个概念衍化而来的。】

大雨似乎终于小了一些，菲利斯和露娜找了个躲避的地方，正在默默的为她包扎伤口。

与此同时，菲利斯也终于认知到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借用他的灵魂而短暂活过来的乌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块魔神力量的碎片。

菲尔，它自称道，一开始，菲利斯没听清，抱着先入为主的态度还以为他叫拉斐尔，吓了自己一跳。

毕竟一个游戏世界里出现自己前世的神话传说未免有点过于骇人惊俗。

但菲尔很快解释道，它并不知道什么拉斐尔，实际上，它原身的全称叫【拉默·巴托菲尔。】

而原主，也并非是完全掌握【知识】的魔神，而是【全知】的魔神才对。

简单来说，相比起“追寻知识，知道所有的知识”这一点。

全知的含义更像是“通晓过去，现在，与未来”。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它的权柄更倾向于“时间与知识的结合”。

而对于拉默这个名字，菲利斯仔细想了想，却是没想到相关的传说。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个更好听的，人类给他取的名字——【呓语】。

禁忌分支·呓语。

危险等级为——001级。

说明：呓语的接触者会在短时间内觉醒，掌握【本源】，并且可以在短时内大幅度提升拥有者的能力，副作用是精神状态变得极为不稳定，灵魂发生不可逆的污染。

以下为测试记录：

*测试一，初次测试，第一次接触呓语的二十三名测试者均出现了耳鸣，呢喃般的幻听，以及部分幻觉等状况。

*测试二，测试时间增加，已有十三名测试者出现与呓语交流，沟通的倾向，其中两名测试者因为精神崩溃而选择自杀。

*测试三，一切如常，但根据仅剩的几名较为正常的测试者回答，呓语拥有活体意识，并且为****的形象。

*测试四，除去两位测试者外，其他测试者均出现癫狂，狂躁等现象，已经无法交流，并称呼呓语为**，在此之后24小时内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畸变。

*测试五，实验结束时期为八天零四个小时，两位最后的测试者于第九天凌晨四点位于实验室中自杀。

注：呓语的危险性主要来自于其传播性和引诱性，其本身拥有一定的自主意识，无法与正常人交流，注意，无法与正常人交流。

注意，无法与正常人交流！！！

此项尤为重要，如若一旦与其产生交流，请立即申请汇报，并且将其放置于完全隔绝，密封且能阻断信息态传递的空间内进行封印。

“官方定级？”

菲利斯疑惑的看着对方给出的自我介绍，和幻化出来的文字，看到最后忍不住沉默了几分，问道：“你曾经被收容过？！”

【当然。】

闻言，乌鸦嘲笑般的歪了歪头。

【还是说，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是在某处疙瘩里，被所谓的探寻者挖出来的吧？】

【我可是001级！】

“……”

它还有些自豪？！

001级，说明它是与深渊具有直接因果关联，且威胁等级判定为“灭国级”的最高等级。

非常危险！

想到这里，菲利斯看着资料，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侵蚀度：27%。

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这已经很高了。

不过这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到底，不可逆是针对普通人的。

所谓的升华之路，本就是在借用深渊力量进化的同时，还要压制住所谓的侵蚀。

所有的升华者都是在不断被侵蚀的，而只要能够成功升华，也总有能够摆脱污染的可能性。

这群可怜的测试人员……

“你还真是……害死了不少人啊。”

【那能怪我吗？】

对此，菲尔表示出了极大的怨念——【找一群没有一丁点抗性的人来接触我，那本身就是极大的侮辱好不好。】

【而且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已经极为克制交流的频率了。】

【但是他们仍然无法抵抗我的影响……】

“……”

那是因为人家测试的本就是你对普通人的危害性啊……

咦，那这么说，我的抗性还挺高？

菲利斯抽空看了下自己的面板，别的倒是没怎么变。

也就是自己之前一直提升不动等级的【学者】，如今已经从死死卡住的Lv5，一下子窜到了Lv9的位置，眼看就可以马上进阶了。

这让菲利斯很无语。

合着劳资辛辛苦苦每天冥想锻炼你，锻炼了四五年你没一点长进。

被深渊侵蚀一下子你特么的就要上天？！

“还有一个问题。”

菲利斯看完属性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嘎？】

“你给的资料既然说你的能力是能让人觉醒本源？”

“那我的本源呢？怎么没反应？”

【……嘎？你的本源，你之前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

“什么？”

【你不知道？】

这下，菲尔也惊了：【从我被你唤醒的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你似乎拥有着从任何事物上读取信息的能力。】

【难道你不是因为读取到了我的信息，才知道如何唤醒我的吗？】

菲利斯：“？”

“……”

“你是说……探查术，是我的本源？”

【不然呢。】

【而且，探查术？什么鬼名字……你的能力是信息，或者说信息截取。】

菲尔不满的道：【你可以从任何事物上截取，筛选你想要的信息，任何！】

“那我岂不是早就觉醒了？”

菲利斯愣住了，绝了，他一直以为这个信息化截取的能力是自己穿越后，电脑带来的。

结果，这是自己觉醒后的……本源？

“等下，那这么说来，之前我所处于的，仿佛能够观察一切的状态是……”

【确实是你自己的。】

菲尔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解答道：【准确的说，是我强化了你的能力——只不过你的信息截取从某种意义上确实符合我的权柄，所以我便用我的善用方式，带你体验了一把。】

【感觉如何？高纬度的【全知】状态。】

菲利斯沉默了，不得不说，那个状态，确实很强……

【全知】的途径吗？

“那么，我以后还能做到那个状态吗？”

【只要你想。】

【但你要考虑清楚哟，小菲菲。】

菲尔突然嘎嘎笑了几声——

【本源决定着你最容易晋升，也最容易走到高处，接触权柄的途径——】

跟其他没有觉醒，需要后天选择途径，甚至是有什么途径就用什么途径的人不一样，本源觉醒后，可以与任何途径搭配，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也是每一个觉醒者，最容易踏上“非凡”（三阶以上才为非凡，一阶二阶最多是强化士兵）的途径。

【所以，你要慎重的选择才行——嗯，你的本源确实可以走【全知】途径，但本源合适并不代表你合适。】

“……”

菲利斯听懂了。

“你直接说你看不上我不就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无语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菲尔似乎就断定了自己不适合继承它的道路，相比起自己，它对露娜更加痴迷。

“算了，反正我对你的途径也不稀罕。”

菲利斯叹了口气：“但是，我需要你的使用方式。”

“教我。”

【嘎嘎嘎。】乌鸦笑的很大声。

它叽叽喳喳的，拍打着翅膀。

【既然是你自己的能力，又怎么需要我去教你呢？】

【我说了，只要你想，小菲菲。】

“只要我想？”

菲利斯挑了挑眉，下意识的散发了自己的精神力，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再一次被紫色的洪流所席卷，氤氲之中，万物仿佛都有了自己的标示。

视线仿佛更清晰了，整个世界仿佛也不那么乱了。

准确说，即便是再杂乱的环境，在他眼中，在信息的解读下，也变得格外有序了起来。

【可以嘛，小菲菲。】

菲尔没有继续卖关子，它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其实你以前就会用了，不是吗？你所谓的探查术。】

【无非就是将精神力亦或者能量遍布在眼睛上，从而凝视一点。】

【一般来说，这是所有升华者能力最基础的用法——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试过。】

【如果你将这份精神力凝聚在手上，去接触目标的话，得到的信息可能会更多——】

【不过一般来说，能读取的信息具体程度还要看信息本身的神秘性，从而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不仅如此，除此之外，还有隐秘判定，屏蔽判定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

“嗯……逐渐听不懂了。”

菲利斯捂着脑袋，露出一丝苦笑。

【嘎~以后你会慢慢懂得的。】

似乎是已经完整的完成了新手教程，菲尔说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对菲利斯的表现满意，还是对自己的指导非常满意。

只见它砰的一声化为烟雾，消失在了菲利斯的眼中。

这让还想多问几句的菲利斯微微一愣，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

除了跟菲尔聊了半天以外，另一边，菲利斯也很快帮露娜固定好了绷带，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哪有闪避贼受伤的道理。”

“哦。”

露娜呆呆的应了一声，却完全没有想要离开菲利斯怀里的意思，让菲利斯无奈的又拍了一下——

对方才眨了眨好奇的眼睛，默默的站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露娜很顺利的接受了自家少爷已经投靠深渊的现实，并决定为此保密。

菲利斯回头看了看巷子内的几具尸体，想了想，走过去拿起一把手枪后，看了眼时间。

距离克希尔逃跑，到现在为止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七分钟……枪声几乎已经不见了，但我们等的道格拉斯支援却遥遥无期吗？”

“看来事情还没有简单的结束啊。”

菲利斯叹了口气，默默的滑出弹夹，一颗颗的补充着子弹。

“克希尔肯定也还没跑远……而不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在统辖局里有人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康沃尔行区恐怕就已经有了被强制封锁的命运。”

不管在哪个世界，袭警都是最严重的罪责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克希尔毫不犹豫的一枪杀了帕维的原因。

他们可以劫持守夜人，他也可以将守夜人作为人质。

但是他们不能真的对守夜人大开杀戒，否则，将会被视为对整个晨星司法系统的挑衅，对整个王室的挑衅——

短时间内，克希尔应该是跑不出去的，除非他在国外还有一个“空间定轨”的技术团队，随时准备带他跑路。

这玩意，用一次的代价可不低。

想到这里，菲利斯突然笑了，何止是传送技术代价不菲——

对方那个足以将自己爆发后精神力扰乱的独眼，以及足以抗衡露娜的机械臂。

怕不是都是如今帝国顶尖的技术。

“说起来，如果我的信息化，真的并不会局限于我所看到的……”

“那么，凭借我现在的精神力，是否可以重现菲尔的技术呢？”

菲利斯看向巷子外，他想到了个那个狙击手——

刚好，可以确认一下对方还在不在。

于是，他回想着菲尔的教导，闭上了眼睛，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墙上——是的。

只要……

我想！

滴答~

那一瞬间，菲利斯眼前的黑暗里，就仿佛湖水中滴下一滴雨水，掀起了阵阵涟漪。

精神力的波动顺着手掌一瞬间扩散，疯狂的汲取着他的精神力，轰！

拨开云雾见天日。

这一次，没有了那么宏大的视野，也没有了仿佛一眼可以跨越千里的速度。

但是，他的精神，却更加灵动，仿佛化为了林间雀跃的精灵，墙体间跳来跳去，如同跑酷的少年，亦或者无人机的飞行镜头。

飞快的，在他指定的轨迹中奔跑。

灰色天穹上方的某个雨滴正在砸落，落在地面上大约需要0.7秒。

巷子被阻挡的另一头就是繁华的大道，哪怕是下雨天，却仍然有少数人撑着伞眼巴巴的等待着2路汽车，望眼欲穿，而那辆汽车正在以47千米每小时的速度驶来，大约54秒后才能到。

旁边的大厦共计二十六层，其中如今还在里面工作，对外面危险情况丝毫无知的人共计57个。

一路上，他能够肆意的收集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且更加细致。

不，还不够。

菲利斯再一次加大了精神力的灌入，更多的涟漪落入世界信息的湖中。

一道道涟漪开始飞快扩散。

所扫过的地方，无一不形成紫色的信息流，互相连接，彼此交缠，最后形成网络，回输到菲利斯的脑中。

扩大，扩大，再扩大！

轰！！

精神信息流再一次爆发，宛如一颗投入湖水中的导弹，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一瞬间，菲利斯只感觉一股能量从自己的手掌心顺着墙体，化为无形的气流猛然延伸了出去，所染之处，皆化为紫色的信息，疯狂渲染。

镜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地图的诞生。

一座宏伟的，如同3D建模的区域地图，在他的意识当中，彻底构建形成了。

而这块区域，还在不断扩大！

【……】

一旁，菲尔不知何时再次出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这是什么见鬼的天赋……】

……

【本源】：个体被侵蚀时，所有几率觉醒的，属于自己的“异常能力”，也可以称之为“天赋”。

至于，侧重本源还是侧重道路，这是近八百年来，人类仍然没有解决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