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归命运的葬礼
在晨星的习俗中，葬礼中，祷告仪式一般举行的时间是在傍晚。
去世的人们将会在教会神父的祝福中，接受众人的吊唁。
然后在日落的最后一分钟，结束仪式。
当天彻底进入了黑夜，踏入夜晚之时，才会将尸体下葬。
在晨星，黑夜，象征着人最后的归宿，也是永恒。
而在菲利斯的印象中，天气预报这个东西从来就特么的没有这么精准过——
明明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突如其来的乌云与台风过境，便让整个康沃尔地区在这片磅礴中，化为了朦胧——
别墅中，菲利斯默默的任由露娜服侍自己穿上漆黑的内衬后，看了一眼衣柜，最后选了一件整体上属于漆黑色调的风衣。
他没有选择礼服，那玩意过于精致，也……不方便行动。
也许是因为葬礼的原因，菲利斯下意识的收敛了几分自己的张扬，整个人严肃的站在镜子前，倒是染上了几分忧郁的味道。
“我爸那边还是坚持要去吗？”
菲利斯一边扣上风衣上分仅有的一颗纽扣，一边转动了下脖子问道。
老公爵作为目前仍然在位的公爵，也同时代表着整个康沃尔最高的“荣耀”。
于情于理，他是应该出现在现场的。
“啊，毕竟公爵大人的脾气，少爷您也是知道的呢。”
闻言，露娜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过放心吧，露娜会保护好大人的。”
“倒是也用不上你保护……”
菲利斯叹了口气，作为公爵，他的父亲大人本身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贴身护卫……整个在场的统辖局和执法局了。
“人越老就越倔……倔的跟驴一样，明明早点把公爵交给我，享清福不好吗——”
菲利斯不满的嘟囔着，让身后拿过领带的露娜忍俊不禁：“大少爷和二少爷可能不会这么想……”
“他们巴不得这么想。”
闻言，菲利斯声音更大了：“大哥暂且不说，二哥可是一毕业就跑的远远的，生怕我爸让他留在这个破乡下……啊，领带不用，不要领带。”
哪有穿风衣打领带的啊，感觉怪怪的。
再一次叹了口气，菲利斯走到门口，一旁的露娜乖巧的为他撑开了伞，然后打开车门。
坐上车后，菲利斯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道：“露娜。”
“我在。”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安排吗？”
“记得。”
闻言，露娜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进灵堂，只需要潜伏在外面即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进入灵堂。”
“很好。”
……
老公爵的车已经先到了。
亦或者说，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
来得早才能代表着庄重和正式，像菲利斯这么卡点来的人不多了。
牧师，执法者，贵族，政要，商界之星，他们互相攀谈，人来人往，基本上每两三个人之间，菲利斯就能看到一个执法者的存在。
这些人看到他，便朝他微微倾身，点头示意。
菲利斯也一边回礼，一边继续观察，不断的用“探查”丢到一个个脸生的人身上。
莱因哈特没有骗他，整个会堂的安保力量几乎达到了极致，光是一圈下来，不算人群中来来往往的执法者，光是在角落和边上负责警戒的人，就高达十几个。
他们出动了整个统辖局和执法局。
就连菲利斯都有些怀疑，在这种级别的武装力量下，真的有人能够突破吗？
即便是玩家？
“菲利斯。”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菲利斯的诱惑，他回过头就看见了沃伦。
“沃伦。”
此时的对方，相比起两天前似乎更加憔悴了一些。
他的身后站着整整三名执法官，菲利斯还看到了前段时间为他展示过能力的【掘墓者】，约翰先生。
“帕斯帕克伯爵是一个很认真且伟大的对手，节哀。”
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并且表示了尊重，后者则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谢谢。”
“约翰队长。”
菲利斯又朝着他身后的约翰点头致意，只不过这次就没那么礼貌了。
他上来就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莱因哈特和烨凡队长？”
“呃……”
约翰也没想到菲利斯竟然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他联想到中午烨凡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其中似乎有着那么一丝幸灾乐祸了。
他只好苦笑的解释道：“莱因哈特队长和烨凡队长今早上接收到了重要消息，目前前去处理了。”
“重要消息？”
菲利斯微微皱眉。
“对，来自于中央的消息……”约翰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细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菲利斯也不再过问，他只是默默眯起了眼睛，然后静静的等待葬礼开启。
神父致辞，公爵发言。
然后便是默哀。
葬礼一切照常，按照正常的流畅前进着。
只是，约翰耳边忽然传来了菲利斯轻微的声音：“他们是几点走的。”
“……大概是三点？葬礼准备的时候他们就接到消息离开了。”
“两人一起吗？”
菲利斯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
他发现整个会场，统辖局的人基本上他眼熟的都来了，倒是执法局的人挺少的。
但仔细想想也正常，既然统辖局已经接手，那么执法局自然会重新将精力用回到治安上。
“啊……这个，还真不清楚。”
约翰顿了顿，忍不住道：“实际上，菲利斯阁下，您没必要这么紧张的，如果您有什么事，及便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是吗？”
闻言，菲利斯笑了。
他忽然轻声道：“你知道吗，如果是烨凡，我觉得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天知道，刚才整整一场吊唁中，他的探查术反馈出来了多少个外来者。
“什么？”
约翰愣了一下，而菲利斯则是摇了摇头，指向一旁的过道：
“就在刚才吊唁的时候，那边的安全过道上我至少看到了好几次工作人员，全都在运送花圈。”
“……啊？”
约翰更加迷茫了，与此同时，前面的沃伦也转过了头，两人的交谈声音并不大，但谁让他离得近呢。
“而且还都不是同一个。”
眼看这位队长似乎确实对这方面不太敏感，菲利斯也不卖关子，径直道：“你觉得今天这里难道还会有其他的人开追悼会吗？”
听到这里，约翰一愣，然后瞬间就严肃起来了。
他明白了菲利斯的意思。
一般来说，像一些上流人士之所以不选择在教堂直接举行吊唁，就是因为参与的人多，所以选择更加庄重，也更加正式的专业会堂。
而这种专业会堂，即便是再多的工作人员，也只会在准备阶段出现，一旦葬礼开始，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会突兀的出现。
“你确定吗？我这就上报……”
约翰打开通讯板，但菲利斯却又摇了下头道：“我觉得晚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想找烨凡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想问一下他们是怎么想的，我明明告诫了他们今天可能有危险，为什么还是放进来这么多人？”
如同打开了缺口，菲利斯如同风暴一般的质问道：“整个葬礼上比我预计的人多了一倍不止，这些贵族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些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商人，你们都不查邀请函？！”
闻言，一旁的约翰已经满头大汗了。
没错，作为一名伯爵，这次葬礼自然是有邀请函的，但问题是……这是葬礼啊！
又不是喜庆的婚礼，一般来说，追悼会这种东西，都是开放性质的，更不会特意一个个去查人家的邀请函——
毕竟谁也不能断定，这个没有邀请函的人，会不会是亲人不知道，但却是死者非常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的守卫发现了不知不觉中来了几个外人，也不会贸然失礼的就喊停整个流程。
但菲利斯的质问也没有错。
如果是一般的葬礼也就算了。
但这是在明知道会发生危险，并且葬礼上有需要保护的重要人物的前提下，他还忘记了这茬……
“行了，菲利斯，是我让他们不要查的。”
忽然，前面的沃伦开口了。
他看了眼约翰，替他解围道：“我只是希望我爸，我妈，还有小杰克他们最后的这一程，没有遗憾罢了。”
“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听到这话，约翰明显松了口气，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沃伦。
没办法，这种小小的失误，虽然不算大事，但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一旦被认真追责……多多少少也算是个过失。
“待会不论出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声，明白吗？”
菲利斯没有回答沃伦，因为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不少被自己打上“狼人”标签的宾客，已经把手伸入了衣服里面——
而听到这话，沃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旁的约翰更是一惊。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还是下意识的按上了耳麦，打算下达一级警戒命令。
但下一刻，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
整个原本寂静的大厅，一下子突然就变得更加寂静了！
就在贵族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时，菲利斯却皱着眉头，看着那群立即反应过来的统辖局成员们，刚想行动，却突然变得惊恐的表情。
他们的动作为什么一下子停下来了？
这些三阶的升华者，无一不是拥有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然而……
他们在干什么！？
菲利斯内心发出了疑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同样陷入了沉默，似乎完全静默一样。
而另一旁，一个个入侵者却开始嚣张的直接掏出了枪械。
他们仿佛摊牌了，不装了。
伴随着那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枪响，彻底掀起了动乱的狂欢。
这下子，宾客反应过来了，尖叫声，害怕声，还有被枪指着，不知所措问要多少钱的——
只有约翰，他呆呆的看着前面，良久，他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菲利斯道——
“能力……”
“失效了……”
……
【荣耀】：晨星独有的“贵族”体系的根本，由王室以下，每个家族在获得爵位的同时，都需要履行一定的义务来保持“荣耀”，否则，爵位将会被剥夺或者降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