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修罗场
酒德麻衣在成为校医之后，一直待在病床上，所以洁白的床单被套上还带着一点她身上的烟草味。
嗅着空气中的烟草味被酒德麻衣催眠陷入睡眠的路明非表情柔和。
酒德麻衣在确定路明非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权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冲动，张开双手。
张开的五指抱住路明非的脸蛋，酒德麻衣弯下身子，随着眼前朝思慕想的脸蛋不断放大，鼻腔内相公特有的气息也变得浓郁。
酒德麻衣垂下的酒红色长发完全覆盖路明非，小巧的鼻子在稚嫩的脸蛋上乱蹭着。
忽然，闭上眼睛的路明非眉头紧皱，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急促地呼吸着，盖在身体上的被子被晃动的手臂抖乱。
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小狗被人扔进狂风大作的深海中央，无助地拼命摇动四肢，只希望能在足够掀翻大重量级别轮船的惊涛骇浪中存活的更久一点。
常理来说，在酒德麻衣特意改造的‘醒魂咒’下，被下咒的人会进入深度睡眠，一道无形的意识屏障会保护在大脑周围，并且以一个缓慢而不易察觉的速度修复因为选择性失忆症而造成的破坏。
但是想象当中路明非陷入深度睡眠的情况只是短暂地维持了一小会儿。
酒德麻衣慌乱地抬起头。
看着路明非快要被溺死的标枪，她想要解除咒语，但是她只是改进了下咒的音节咒语，并没有修改解咒的咒语。
要知道光是修改下咒咒语，酒德麻衣就花了一天的时间，改正解咒的咒语肯定会花的更久。
她以为这种柔和的咒语不可能出错，结果现在还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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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世界各地，所有和路明非曾经有过交集的女人全都感受到一阵心悸。
处于教学楼的苏恩曦站在教室的黑板前，用着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着下午让学生学习的题目。
听着黑板上粉笔敲打黑板的‘哒哒’声，在想着如何和路明非更进一步的苏恩曦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以均匀力道滑动粉笔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刚刚写完一道不等式题目的白色粉笔断裂，一大半直直地掉落地面。
苏恩曦蹲下身子看向断成三截的粉笔。
曾经号称‘一卦算尽天下事’的她从粉笔构成的卦象中推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扔下手中的粉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向医务室。
苏恩曦在跑下教学楼的楼梯时，不顾她人异样的眼光，脱下限制着奔跑速度的高跟鞋，接着扯开束缚双腿摆动幅度的旗袍。
这种卦象她在上辈子见过一次，就是那一次，失去了她最爱的男人。
顾不上从教学楼到医务室路上的各种灰渣石子，即使脚底板被剐蹭流出鲜血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苏恩曦狼狈地踹开反锁的门。
只看到酒德麻衣满脸泪水地坐在皱紧眉头的路明非身旁。
看到苏恩曦狼狈地出现在医务室，酒德麻衣怯生生地抬起头。
“薯片，我好像又搞砸了。”
听到酒德麻衣像是临终忏悔似的话语，苏恩曦真的很想把手上的高跟鞋甩到她的脸上。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搞清楚路明非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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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家老爹打了电话之后确认数学老师到底是谁的苏晓樯双目无神地坐在食堂二楼的一个包厢中。
如同一个只被录入吃饭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用勺子舀起饭菜，塞进嘴里，牙齿咀嚼。
重复不断地这个过程。
怎么办？
如果小姨真的知道自己对哥哥做的那些事情，自己的屁股可能真的要再烂一次。
苏晓樯摸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脑海中再一次回忆起被苏恩曦支配时的恐惧。
她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塞进嘴里。
奇怪的是，被哥哥在上辈子养成的喜欢吃肉的习惯，现在却消失了。
无肉不欢的她咬着口中前一秒还非常美味的骨头，下一秒却味同嚼蜡。
苏晓樯吐出口中的排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她推开身前堆满排骨的盘子，用筷子夹起另一盘盛着红烧肉的盘子。
可是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进入嘴巴，苏晓樯涌起一阵无法抗拒的呕吐感。
她吐出口中的红烧肉，用杯子中的白开水不断漱口，试图洗清嘴里的油腻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变得空荡荡的，像是拼图缺失了一片很重要的部分。
感觉身体不适的苏晓樯决定去医务室看一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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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在主道路上的柳淼淼和陈雯雯正在互相试探着对方。
处理足够过混血种事件的陈雯雯在柳淼淼身上感知到不对劲的气息。
这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试图游说自己组成同盟‘抢夺’路明非的女人在陈雯雯眼中就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如同之前的武术社社长。
“雯雯，快，去找路明非！”
“有事情不太对！”
被压制在深处的第二人格在瞬间突破压制，没有任何协商，强行接管了身体控制权。
走在陈雯雯身旁，还在尝试用符箓影响她神智的柳淼淼还没反应过来。
陈雯雯的身形瞬间消失。
柳淼淼试图用符箓探寻陈雯雯的去处，缠绕在手腕处的一个发圈断裂。
这个发圈是柳淼淼在路明非睡着时悄悄拔下的头发混合着符箓制作而成的。
如果发圈断开，那就说明师兄的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师！兄！”
柳淼淼黑白相间的瞳孔骤然间被紫色的能量填满，一道能量丝线从指尖延伸飘荡。
繁杂的能量丝线环绕住柳淼淼的身体，转瞬之间，丝线裹住柳淼淼撕裂着空间带她来到距离路明非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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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只穿着贴身内衣的零此刻正站在一座浴缸旁。
打开的水龙头花洒流着冒着热气的热水，积蓄在浴缸中。
零看着水位逐渐上升的浴缸，抬起白玉般细腻的小脚丫，试探性地探进热水。
明明拥有冰冻一切能力的零其实并不喜欢冰冷的环境。
相较于寒冷，她更加喜欢温暖。
大脚趾在触碰到热水的那一刻，蜷缩的脚丫像是猫猫的脚爪一般，放松的舒缓。
整只小脚没入水面的零静静地看着热水慢慢上升，逐渐没过小腿肚子，膝盖，大腿......
随着热水而温度逐渐上升的小腿血液随着心脏的泵动流遍全身。
身体才刚刚传来暖意，一阵不知名的冷意从天灵盖侵入。
零的能力瞬间失控，不光是浴缸，整个浴室，整栋楼层，所有包含水气的地方被冰住。
“明非，你和我签订过契约，你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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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卡塞尔总部
被所有卡塞尔学生羡慕，希望被邀请喝下午茶的校长办公室内
陈墨瞳披散着凌乱的长发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怀里还躺着一只通体雪白，背上长着奇异尖刺的蜥蜴状怪兽。
穿着长筒靴子的长腿交叠翘在办公桌上。
坐在位子上泡着咖啡的昂热很想让眼前这个差点吞并学生会，狮心会甚至是执行部的‘邪恶巫女’把裹着泥巴的靴子放下去。
但是另一个坐在陈墨瞳身旁，被执行部称为‘最佳行动专员’，怀里抱着一个葫芦的苏茜，此刻正操控着十几柄比‘七宗罪’还要强力的炼金武器紧紧顶着他身上的所有要害。
“老头，考虑的怎么样？”
“如果你现在放弃路明非，我也许还能让你保留卡塞尔的校长职位。”
陈墨瞳抚摸着怀里的怪兽，向昂热施压。
她已经不想再拖下去了。
毕竟她也很久没有见到会长了。
旁边同样等的不耐烦的苏茜打了个响指，接二连三的飞剑从葫芦中飘出，不断地漂浮在昂热周围。
如果说之前昂热还有可能通过发动言灵·时间零逃离，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消失了逃跑的可能。
还在不断增多的飞剑已经完全锁死逃离的可能。
看着悬浮在瞳孔前方仅仅几公分的飞剑，昂热脸上带着疤痕的脸开始抽搐。
“两位同学，何必呢？”
“天底下这么多男人，为什么只...”
陈墨瞳怀里的怪兽突然咳嗽，发出刺耳的哀嚎。
盘踞在卡塞尔学院周围的几只泰坦怪兽同样发出吼叫，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苏茜没有被奇怪的叫声干扰，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葫芦，直到葫芦有了碎裂的迹象。
“陈墨瞳！”
苏茜原本想要问清楚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她看到陈墨瞳流着泪水的左眼。
“苏茜，会长出事儿了。”
深吸了一口气的苏茜死死盯着陈墨瞳，像是想用眼神剜下一块肉。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弟弟。
葫芦里的所有飞剑喷薄而出，冲破整个办公室，组合形成一柄巨型飞剑。
苏茜踏上飞剑，在飞走之前朝陈墨瞳啐了一口唾沫。
还处于失神状态的陈墨瞳依然呆呆地坐在原地，还是怀里的雪魔哈出的冷气重新唤醒了她。
“一郎，我们也走！”
身体阴影挡住大半个卡塞尔学院的基多拉仰天怒吼，引力射线，岩浆，雷电从三个不同的龙头中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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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你依旧选择反抗，我就让我弟弟生吞了你。”
周身环绕着浮游炮的夏弥盘腿坐在身躯完全龙化的芬里厄头顶。
在芬里厄身前佝偻着身体的诺顿口中吐着腐蚀身体的高浓度龙血。
怀里死死抱着已经成为茧的康斯坦丁。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明明是大地与山之王居然能够用一种类似于炼金学的能力碾压作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自己。
四周还在不断溅射各种能量体的机械狗突然像是死机了。
潮水般不断涌进的机械造物刹那之间失去亮光，如同它们的造物主不再供给它们生命。
之前还在咄咄逼人，要让自己屈服的‘妹妹’立马变了脸色。
夏弥脸上惊恐的表情，诺顿很熟悉，和得知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完全死亡，注定会复活的预言时，康斯坦丁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诺顿，我亲爱的哥哥。”
“你很幸运获得了一段喘息的时间。”
“等我下次再找到你，我不会再给你犹豫的机会。”
夏弥拍拍下方的芬里厄，得到指令的芬里厄立马撒开丫子狂奔，沉重庞大的龙化身躯震得临时创造的尼伯龙根几近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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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源氏重工最高层的上杉绘梨衣透过身前的窗户俯视着周围的一切。
身后的长方形圆桌两旁跪伏着蛇岐八家的各位大家长。
一身秘书装扮的矢吹樱手里拿着一大叠厚厚的资料。
她行走在大家长的周围，分发着手中印满人物资料的纸张。
“我知道你们麾下各自养着一定数量的‘鬼’。”
“发到你们手里的都是替换人选，你们看着挑。”
没有理会所有大家长脸上难看的脸色，绘梨衣拿起身边放着的御神刀慢慢放回刀鞘。
“记住，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在我合上刀鞘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当她说出‘死’字，日本各地被蛇歧八家隐藏着的‘鬼’瞬间死亡。
绘梨衣整了整身上的女巫服，拿着御神刀，走过圆桌。
看都没看周身掌握着日本相当一部分权力的混血种。
“对了，樱，记得...”
绘梨衣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如同之前还没有遇到主人时，必须要通过噤声来制止不受身体控制的致死能力那般。
这怎么可能，随意说话的能力是主人赋予的，谁也不可能夺走。
除非，主人出事了！
她拔开刚刚被放入刀鞘中的御神刀，朝着身边的空间奋力一划。
一道直通仕兰中学医务室的空间裂隙显现。
看着裂隙中不断产生波动的漆黑通道，上杉绘梨衣眼中满是疯狂。
没有任何犹豫，绘梨衣一脚踏进空间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