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双赢
“交易？”即墨芸看向对方，却见对方笑脸盈盈，复又躲闪地撇开眼，“王爷既知我身份，就该知道我身上并没有值得王爷感兴趣的地方。”
“是否感兴趣，应当是本王说了算吧？”傅景言始终笑颜从容。
“我拒绝。”即便有着原主的所有记忆，但她对这世界还没有仔细了解，她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哪怕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
“华二姑娘何必急着拒绝，本王这场交易对于华二姑娘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既然没有损失，我就更不能答应了。”天上可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
即墨芸下意识地环抱手臂，想要翘起二郎腿，抬了半天也没抬起来，才想起自己身体太过虚弱，连路都走不了，更别说跷二郎腿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刚离地一点点的右脚。
傅景言看着即墨芸的小动作，轻笑出声，引得后者更尴尬了。
“华二姑娘若答应这场交易，本王可以做你的靠山，难道二姑娘不想反击吗？”收起笑容，傅景言脸色略白了几分，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我不需要靠山，我就是我自己的靠山。”
反击一词引起了即墨芸的警觉，她和金氏的事外人从不知晓，金氏虽是妇人，但手段极其厉害，否则整个华家也不会落入她的手里，甚至是她的父亲华威阳都不知道金氏的真面目，原主若非心思单纯，岂会落人手中？
见即墨芸防备的看着自己，傅景言继续道：“即墨小姐这身武艺，哪怕放眼整个京都，只怕也难逢敌手吧？”
此话一出，即墨芸彻底震惊了。
这身武艺，连她都是刚才晒太阳时才感受到，就算是金氏都不知道，甚至于原主自己，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怡亲王竟然知道！
危险的信号瞬间充斥在她的脑海，浑身紧绷，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
“王爷此话何意？”
若傅景言想要逼她就范，那她就算拼着这一身的伤也要杀出去！
即墨芸几乎已经随时待命，傅景言却突然笑起来。
“华二姑娘不必如此紧张，不如先听听本王的交易？”
即墨芸沉默不语。
到现在这时候，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时候了，对方连她会武这件事都知道，想必早就将她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本王需要一个王妃，二姑娘如今正合适。”
王妃？
即墨芸眉头一皱，“王爷在说笑吗？我如今这幅容貌，王爷应当看得到。”
“自然。”傅景言笑容一滞，猛咳了几声，脸色几近惨白：“本王的腿，华二姑娘应当也看得到吧？”
即墨芸抿了抿唇，等着下文。
“瘸腿和毁容，本王以为绝配。”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被云遮住，不到一会儿已是乌云压顶。
“二姑娘若想自己做靠山，本王也不介意，本王也可做你的退路。”
春日里的雨真多，方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已是风雨欲来，凉风吹得两人衣袖翻飞，傅景言强忍着咳嗽，静静地看着思考的即墨芸。
好半晌，即墨芸才开口：“既然王爷诚意相邀，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傅景言闻言展颜一笑，正此时林染和红蕖匆匆赶了过来。
“王爷，要下雨了。”林染赶紧将披风盖在了傅景言身上。
“姑娘，你病还没好，咱们赶紧回屋吧。”红蕖说着，就要将即墨芸推走。
“等等。”即墨芸转头看向已经被推到回廊上的傅景言，“烦请王爷借我些好伤药，六日后，我要回去。”
“好。”
得到傅景言的回答，任由着红蕖推着自己回院子，即墨芸靠在轮椅上，闭着眼。
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做她的靠山。
卧底那些年，她靠着自己一手拼搏，自恋的以为是自己太过强，从第一次出任务开始，从无败绩，只有这一次，她败了，甚至连命都丢了。
她知道傅景言是想要利用她达成某件事，但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小白花，这场合作，或许能双赢——毕竟婚姻和爱情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特别不能舍弃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即墨芸睡了过去。
……
华府，小花园。
即墨芸的“灵柩”早已下葬，华府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即墨芸这个人从未存在过，华家下人更是个个缄口不言。
“四姐姐，你这身衣裳是霓裳局做的吧？颜色真好看。”华家五姑娘华玉盈羡慕地看着眼前的华玉妍。
嫣红色华衣裹身，外罩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华玉妍掩唇一笑：“这是霓裳局新到的料子，不薄不厚，如今这时节穿正合适，五妹妹若喜欢，我叫娘亲着人也给你做一身。”
“当真？那玉盈就先谢过四姐姐了。”华玉盈喜笑颜开地朝着华玉妍盈盈一拜，随即亲昵地一把挽住她的手臂。
“五妹妹近几日心情甚好，可是有什么好事？”华玉妍低头瞥了一眼手臂上的手，笑问道。
“玉盈哪有什么好事呀？倒是四姐姐，只怕好事将近了。”华玉盈打趣道，拉着华玉妍往花棚走去。
华玉妍闻言脸颊微红，娇嗔道：“五妹妹就会取笑我。”
华玉盈在石桌旁坐下，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天真：“四姐姐，你见过太子殿下吗？”
“未曾。”
“那你要嫁给一个没见过的人，不怕吗？”
“怕什么？”华玉妍不解，“太子殿下的品性天下皆知。”
“可是，我听说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往情深……”
华玉盈刚说了一半，眼见着华玉妍脸色沉了下来，连忙止住了话题。
“五妹妹，有些话还是要想想再开口。”华玉妍有些气恼地看了华玉盈一眼，若非褚家姑娘先入为主，这太子正妃的位置一定会是她的！
“是是是，玉盈知错了，四姐姐别气了，玉盈以后一定慎言。”华玉盈连连认错。
“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五妹妹了。”华玉妍说罢，便起身领着丫鬟拂袖离去。
华玉盈一脸意味深长地目送着华玉妍离去，随后自己也离开了花棚。
春日里即便是晴空万里，也并不觉得热，晌午刚过，华府大门口的护卫却汗如雨滴，脸色苍白，眼里尽是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