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皇后娘娘仁慈,但臣女却不能恃宠生娇,四妹妹误闯宋公子厢房,是四妹妹的错。”听到这话,华玉妍猛地抬头,死瞪着一旁的即墨芸,但后者随即又道:“但四妹妹并不是鲁莽之人,怎会明明白白地闯进厢房之中?”
方才在厢房外她就瞧出了不对,华玉妍不是傻子,既然奔着太子而来,又怎么会稀里糊涂就失身给了宋绍文?即便是要爬床,也必然会清醒的爬上太子的床,可适才她却是被皇后一盆水给泼醒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的意思是,这中间有问题?”皇后略微拔高了声音,神情也越发冷淡了。
即墨芸没说话,算作是默认了。
一旁始终没出声的赫连淳饶有兴致地扯了扯嘴角,站出来道:“母后,华二小姐所言也不无道理。”
见太子站出来说话,华玉妍一愣,而后低头掩藏住心里的暗喜。
果然,太子殿下还是帮她的。
即墨芸也没料到赫连淳会是站出来的那一个,但对方既然开了口,她也不会将这助力主动推开。
于是赫连淳继续说道:“华二小姐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主动送上自己的清白,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自取其辱……
这四个字一出口,看戏的傅景言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太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那太子所言,此事该如何处置?”皇后目光看向赫连淳,她要拉拢华家,也是为了太子,既然太子现在不想这么做,她也不会硬要将华家绑在他们这条船上。
不过……
赫连淳闻言微微一笑,看了即墨芸一眼,随后朝着皇后道:“儿臣觉得,华二小姐提出来的疑惑,不妨就由华二小姐亲自解开,想来,华二小姐也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吧?”
即墨芸抿唇不语,她不明白太子这么做的原因和意图,但如果事情当真落在她手里的,她也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不论那个背后陷害他们华家的人究竟是谁。
眸光微闪,即墨芸低下头,一副顺从的姿态。
皇后见状,与仁亲王遥遥对视一眼,旋即说道:“既如此,那就依太子所言。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本宫也不能放任华家姑娘受了委屈而不管。何况今日之事,外面的人也有目共睹……”
言下之意,就是依然不肯放过华家了。
皇后已经做出让步,即墨芸不好得寸进尺,只能沉默不语。
一旁的金氏也不蠢,事已至此,华玉妍是休想再攀上太子这根高枝儿了,仁亲王府虽不是最佳选择,可宋绍文是宋家长子,将来必会承袭爵位,能得个亲王王妃之位,也不算太亏。
几番思量过后,即便再不甘心,金氏也只能朝着主位上的皇后俯身行礼,主动给了个台阶。
“妍儿和宋大公子青梅竹马,得皇后娘娘照拂早有赐婚,妾身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她主动卖了个人情给皇后,将来妍儿在宋家不说只手遮天,但也绝不会被人欺辱了去。
金氏敛眉藏下眼底的愤恨,心中算计着该如何将此事的利益扩大,才不枉自己女儿这一遭受罪受苦。
听到金氏的话,即墨芸即便不愿意,此刻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只盼着华玉妍长点脑子,千万不要将整个华家搭进去。
有了金氏的这番话,皇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事怎么看都是华玉妍最吃亏,如果金氏不知好歹,那丢脸的只会是一个华家,仁亲王府顶多得个教子无方的罪名,时间久了,世人也就淡忘了。
可华玉妍不同,她丢的可是女子的贞洁和名声,没了这两样,即便是当朝公主,也只能沦为世人的茶余饭后。
若是华家再狠点心,华玉妍只怕都活不了两日了。
对于这个答案,皇后很满意,虽然事情的经过并不愉快,但至少这结果不算差。
屋内一群人各自散去,这一插曲,华家和仁亲王府也没了兴致再参加宴席,索性早早告退回府,皇后也没有强制留人。
宴席上的刘贵妃听闻了后面的事,掩着唇笑个不停,丝毫不顾及皇后的面子。
又听到即墨芸胆敢和皇后叫板,甚至质疑皇后,心中更是对此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要不是怡亲王看上了那即墨芸,本宫还真想把这女子招揽过来,只可惜……本宫膝下并无皇子。”说着,刘贵妃垂眸看向了隆起的腹部,脸上露出慈爱的神情。
一旁的宫婢见状,便道:“娘娘无需担忧,太医不是说了嘛,娘娘这胎是双胎,且必有一男。只是……”
“只是什么?”刘贵妃抬眸,看向宫婢,“有话只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只是那华四姑娘已经被赐婚给仁亲王府的大公子,华家和宋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娘娘再怎么看重即墨芸,也是无济于事了。”
“哼,就华家那几个莺莺燕燕,如果金夫人当真掌控了华家,那华家迟早会败在她们手上。”刘贵妃抬头望向前方的远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本宫瞧着,那即墨芸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那些不入流的传言,她也未必就放在心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娘娘对即墨芸似乎格外看待。”宫婢有些不解。
今日刘贵妃和即墨芸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刘贵妃怎么会对这即墨芸有这么高的评价?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那位故人……”刘贵妃并未多言,随后扶着宫婢的手起身,“本宫乏了,想必皇后也要回来了,咱们走吧。”
回到华家,金氏就立马带着华玉妍回了自己的院子,此刻也没了心思去跟即墨芸使绊子,母女两这段时日可有得忙了。
今日此举,即墨芸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皇后,但她也不能让华家被人随意扣帽子。
华玉妍罪不可恕,但这罪名,可不是勾引仁亲王府的大公子这一条。
“姑娘在烦恼些什么?可是今日宴席的事情?”红渠跟着即墨芸一路往他们院子里走,见前者始终皱着眉,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