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回属于她的份例
秦玉湘走远时还不忘回头瞪她，秦风吟也不怕瞪，大大方方的用视线回击。
直到人消失不见，秦风吟才转身走进破败的院子。
“我手脏了，你从包裹里找两个布条给咱们的脸围上。”秦风吟环视一番院子过后，已经决定了打扫卫生的顺序。
秋葵应了一声，从两人的包裹里找出布条。因着秦风吟在道观的时候也常常用这种方法，秋葵给她绑布条已经熟门熟路了。
布条绑好，简易版口罩就这么完成了。
秦风吟看着这一堆灰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打水的地方。
“啧，早知道先问丫鬟在哪打水了。”没有水，这卫生根本没法做下去。
两人站在院门口焦虑时，一个看起来才十岁的小丫头提着一个大木桶走来，怯生生问道：“请问，是二小姐住在这里吗？”
木桶里放着许多打扫用的工具，但一看就是用过许多次，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秦风吟看着她，那大木桶有大半个她那么高，也不知道她怎么扛过来的。
“我是，怎么了？”
“这是，是夫人吩咐的给您送来的工具，我是来帮、帮忙擦洗的。二小姐有什么活都可以支使我。”许是第一次见到生人，小丫头的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秦风吟知道周蝶会敷衍她，但没想到会这么敷衍，竟然让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来打扫，简直一点人性都无。
想到惨死的嬷嬷，她的脸更黑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杀害无辜的人，周蝶确实没有什么人性可言。
小丫头看到秦风吟表情不太好看，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要跪下求饶。
“是奴婢说话冒犯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如此直面古代森严的主仆制度，秦风吟心里也不太好受。
她扶起小丫头，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缩着身子，“奴婢、奴婢叫云丫。”
“好，云丫，你不必受罚，我脸色不好不是因为你，你做得很好。”她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只是一个上小学的妹妹，过得如此战战兢兢，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秦风吟，自然没法心安理得使唤她。
突然得了新主子的夸奖，云丫有些欣喜。但想到不少丫鬟姐姐诉苦过，不要看主子面上一副笑模样，过会很有可能就把下人打出去。
云丫绷着脸道：“是。”
秦风吟把人往秋葵的方向带，对秋葵道：“你先带她做些简单打扫的活计，我过会就带人回来。”
秋葵用力点头，还不忘关心秦风吟。“姑娘，你可要小心。”这秦府再光鲜，在她看来也和龙潭虎穴一样恐怖，处处充满着危险。
秦风吟忍不住笑道：“那是自然。”
周蝶这边，她刚把秦长明给哄顺了，秦长明就站起身道：“我出门见见老朋友。”
“老爷慢走。”周蝶堆起笑脸把秦长明送走后，脸色垮一下变了。
老朋友？说得好听，谁还不知道秦府老爷虽然纳妾不多，但最爱去花楼喝酒？
偏她为了坐稳位置，还只能摆出一副大度的笑模样。
她信重的许嬷嬷默默走进待客厅，周蝶拿起早就凉了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夫人今日也颇劳累了，可要回房歇息？”
周蝶看到许嬷嬷的表情，便知是办妥了。
这府里的中馈一直都由她牢牢把持着，即使秦风吟的份例是两个下人，她挑两个老弱病残过去伺候，秦长明也说不出什么错处来。
在这些事情上，她还有的是招让秦风吟在出嫁前难过。
“我也有些乏了，正好也到了午歇的时辰，扶我回房吧。”周蝶揉着眉心道。
她身后的丫鬟立刻一左一右上前搀扶，把她恭恭敬敬的带回房。
周蝶走回自己院子时，便见秦风吟大咧咧坐在院子里，旁边还放着不少瓜果点心。她院子里的丫鬟正在给她捏肩。
“二小姐，这力道可还合适？”
“不错不错，经过你这么一按，感觉全身的疲乏都消了。”秦风吟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神色自然，仿佛她才是这院子的主人。
许嬷嬷看见周蝶脸都绿了，连忙替她上前道：“二小姐怎么突然出现在夫人院子里了？”此时她不应该在那破落地方打扫吗？
秦风吟一脸怪异的看着她：“瞧嬷嬷这话说的，我难道不是这秦府的主子吗？夫人不是我的娘亲吗？”
许嬷嬷平复了好几口气后才缓缓道：“这是自然。”
“那既然如此，我来母亲的院子坐坐，有何不妥吗？”
许嬷嬷心中腹诽，要是真想来坐坐，早往房里坐着了。搬个凳子在院子里坐，难道不是赤裸裸的下马威？偏为了周蝶的面子，许嬷嬷只能应道：“二小姐此言，确实没错。”
看许嬷嬷败下阵来，周蝶走上前，面上温和道：“你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母亲，直说便是。”
秦风吟抬起手，给她按摩的丫鬟便停了动作。她拍拍手掌，笑得灿烂道：“母亲果然仁义。当然，我本不想拿烦心事来叨扰母亲，只是这秦府里的人呐，做事实在不妥帖。院子破败不说，连下人都看不到一个，要是过段时间，恒王来看到了，岂不是要传出去我们秦府穷得连下人都请不起了？”
她虽然笑着，话却结结实实的扇了周蝶一巴掌。
秦风吟和恒王若是能成，她自然欢喜，但她没想到秦风吟和恒王的关系能有这么好。
如她所说，要是真让恒王看到那破院子，秦长明能直接把巴掌打她脸上！
周蝶一口气堵在心口，偏还不能发作，只能假笑道：“吟儿说得对，这几日府里下人都有些疲懒了。这是我作为主母的不是，你放心，我这就让嬷嬷去给你找人。”
“得了夫人的准话，那我就放心了。”秦风吟站起身，丫鬟适时递上毛巾让她擦手。
她对那机灵的丫鬟浅笑道：“多谢。”
看她如此自然的使唤自己的丫鬟，周蝶真是忍了又忍才没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