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该倒霉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蒋远青半信半疑。
柳娘趁机挪开脸，跪在他面前，“我有办法，只要爷听我的。二爷岁数小，一时半会儿不到年龄……咱们只要……”
柳娘这话说一半留一半，但蒋远青好像听懂了内容，脸色稍微好转。
“爷，依我看，皇上既是罚过了，咱们熬过这段时间，想想办法，还会有好日子过的。”柳娘大着胆子安慰他，“那个小贱种就是克星，让她滚远点也好。”
迫于形势，忠平伯府将顾梅娘的嫁妆退了回去。他们想的是，皇帝罚也罚过了，小克星也走掉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他们的想像。
一大早，忠平伯府的大门就被敲响，传话的人跑进来。
忠平伯病歪歪地，正与蒋远青说话，见状斥道：“慌慌张张，像个什么样子？”
“外面来了好多人。”
忠平伯紧张起来，“来者何人？”
“二老爷，还有大老爷。”
忠平伯放下心了，“都是自家人，快迎他们进来。”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闯进来，面色不虞。原来是忠平伯的弟弟和哥哥上府来闹事。说忠平伯家的丑事被编成段子，经茶馆说书人播讲，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他们两家都有说好的亲事，但现在对方全提出了退婚，理由是忠平伯家风不正，近墨者黑，不愿意跟他们结亲了。
嫡亲的弟弟家娶不上媳妇，庶出的哥哥嫁不出闺女，与他有什么关系？忠平伯府很淡定，表示与已无关。
但这两家也不是善荐，天天找上门，问忠平伯要名声损失费。
这下京城茶馆的说书人又有了新玩法，关于忠平伯府付和不付损失费，欢迎大家在两边下注。
忠平伯为了息事宁人，让蒋远青开银票，各家都给了三千两，才把这些人打发走。
“老爷，不好了，又来了一群人。”门房又慌慌张张跑进来。
忠平伯经不起吓，强撑着被折磨得皮包骨头的身子，指挥蒋远青，“你去看看，又是哪个讨债鬼？”
蒋远青懒得理这些破事儿。不过，若是忠平伯此时死了，袭爵的必然要落到他的庶弟蒋远成身上。所以，他的亲爹忠平伯还得活着。
这次来的是当铺、绸缎铺、肉铺、米铺等掌柜们，他们惊慌失措地跑进伯府。一个二个哭丧着脸，有的说进不到货，明明是以前说好的要给货的。有的说老百姓来砸铺子，理由是货不对路。有的说无人光顾店铺，要倒闭了。还有的说，老百姓往铺门扔石头、臭鸡蛋……
蒋远青半夜溜出府门，想去铺子里察看情况，结果在胡同口就被人套麻袋给打了，五脏六肺巨痛，还一口口往外吐血。可他身上只有几处地方呈青紫，看着也不严重，并且没有外伤。
这是高手所为。蒋远青知道这些事情跟靖亲王府脱不了干系。这时他感受到了对方的厉害，感到恐慌。思来想去，他决定接受柳娘想出来的办法，去求福宝。
毕竟他是福宝的亲爹。
*
福宝就住在祖母严老太太的寝宫里，独自住一间屋子。
刚回来时，福宝还时常觉得气短头晕，毕竟原主身体受了大亏欠。
尤其是原主被虐待产生的恐惧和绝望感太强烈，福宝经常会做噩梦。严老太太听到声响，总是第一时间进来，拍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她，看着她再次入眠。
每天六舅顾长海都会过来，给她把脉看病，及时调整药方，她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福宝对靖亲王府的情况也熟悉了起来。
原主有八个舅舅，五个舅舅在京城。其余三个舅舅，五舅顾长湖是南城应天府尹，距京城有几千里。七舅顾长永长年在北方塞外守边疆。靖亲王的封地在南疆，八舅顾长久住在那里，替靖亲王管理封地。
京城的五个舅舅就住在靖王府里。靖王府极大，金钉朱户，府中有内景和花园。东边是大舅舅居住的世子府，其他舅舅住在府里别的院子里。大舅顾长安、二舅顾长宁、三舅顾长山已经成家有子，四舅和五舅还未成家。
严老太太身子不好，图清静，让各院单独开灶各自用饭，也不让各房舅母来服侍。五个舅舅倒是每天来向亲王夫妇禀报府内外各项事情。
大舅、二舅、三舅均有一子，三个小子都比福宝大。他们已进宗学念书，每天放学必先来报告一声。
这段时间，严老太太从舅舅们口中，源源不断得知情况，什么忠平伯府已经破产，店铺卖不掉，忠平伯病重，府里陷入混乱状态。
严老太太撇嘴，“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她又很快摇头，“还不够，他们只是破产，可我们福宝差点没命。”
“母亲所言极是。”世子顾长安恭敬道。
福宝正坐在红木桌旁吃百果糕。原主极爱这种糕点，福宝也爱吃，果干酸甜，糕饼香软。
奈何她人小嘴巴小，有一粒果糕沾到嘴角，看上去样子又憨又可爱。
严老太太拿帕子擦掉那粒果糕，福宝冲她甜甜一笑，玉雪般的脸颊现出小梨涡。
“小脸有肉了，小孩子还是胖乎乎可爱。”严老太太满意地笑了。回头跟顾长安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放他们一马，也算给福宝积福。”
“是。”顾长安应道。严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虽说伯府的财路断了，可如果他们安份守已，日子也能过下去。毕竟蒋远青是福宝的亲爹。
严老太太长出一口气，安排仆人在前殿摆桌子，全家一起吃饭。
这是福宝第一次与大家正式见面。顾长宁将福宝抱起放在椅子上，福宝忽然小声开口，“二舅舅，你这个胳膊怎么了？”
顾长宁笑笑道：“受过伤，不能使力。”
福宝立刻说：“福宝以后不要二舅舅抱，福宝自己可以爬上椅子的。”
“不碍事的，二舅单手还能举高高，福宝要不要试试？”
福宝立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时严老太太宣布道：“福宝是我嫡亲的孙女，从今天往后，她改姓顾，这里就是福宝的家。她岁数最小，大家都要爱护她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