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没见过世面
韩太后见她小小的人儿,礼行得一丝不苟,声音清脆,言行举止落落大方,顿时喜欢得不得了,“哎哟,福宝真让人心疼,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福宝起身,被宫女引到韩太后身边。
韩太后见她皮肤润白如玉,圆乎乎的脸上,一双眼睛清纯无邪,头发又黑又亮,连连道“好相貌”,还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套到她的手腕上。
严老太太已被宫女引坐到下位,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臣妇带福宝来太后这里,是想表示感谢之情。如果没有皇上的帮助,臣妇这孙女回家也不会这么顺利。怎么还能拿太后的手镯呢?”
韩太后啐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福宝收了哀家的手镯,以后就得经常来看哀家,你可别拦着。”韩太后其实是严老太太的表姐,两人出嫁前,就是闺中好友。韩太后嫁的先帝,与严老太太嫁的靖亲王,是一对亲兄弟。可谓是亲上加亲。
这也是严老太太经常进宫,和韩太后见面的原因。
严老太太见福宝张一双大眼睛看自己,笑道:“既然太后有心给,你就收下吧。”
福宝点了下头,两只小手手合在一起,向韩太后行礼表示感谢。
韩太后拉过福宝,目光落到她两只手腕戴的吊坠,好奇地问:“这吊坠上刻的是什么?太小了,哀家看不清楚。”
严老太太应道:“臣妇也琢磨过,这两个吊坠太微小了,实在是没看出名堂。说来奇怪,拴那吊坠的红绳剪不断,取也取不下来。”
韩太后笑道,“那合该就是戴在孩子身上,由着它们吧。”
宫女拿来圈椅,放在韩太后身边,将福宝抱起来放进去。
韩太后见她小小的人儿软糯奶萌,却坐姿端正,并不东张西望,心里暗暗称奇,更加喜欢她了。
严老太太正与韩太后说着家常话。忽然两个小女孩子一前一后跑了进来,“祖母”“太后”如黄鹂般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她俩在韩太后面前停下脚步,行了家常之礼。
韩太后让她们给严老太太行礼,笑眯眯地道:“哀家这里新来了小客人,哀家给你们介绍一下。”
福宝见状,转动身子,从圈椅中滑下来,垂着小手手,站在她们面前。
“喏,她是嘉慧公主,她是玉鸢郡主,她俩都比福宝大。福宝,你称他们为姐姐吧。”韩太后引着福宝,一一做着介绍。
福宝像模像样行礼,“嘉慧公主姐姐,玉鸢郡主姐姐,福宝向你们问好。”
韩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引荐道:“这是福宝郡主,严老夫人的嫡亲孙女。”
嘉慧用一双杏眼看向福宝,抿嘴一笑,“这下好了,又有新的小伙伴了。”
玉鸢郡主丹凤眼一挑,“哟,原来是你呀。我听说你以前是靖亲王的外孙女。”
在福宝眼里,嘉慧公主是个甜甜的小姐姐,而玉鸢郡主看着比较高冷。关键是,福宝总觉得玉鸢郡主眉间有哪里不对劲,悄悄地打量着她。
韩太后担心此言引起严老太太不适,忙打断她的话,“小孩子家家的,只管吃好玩她,不用管外头那些闲话。”
玉鸢郡主“哼”了一声,搂着韩太后的胳膊道:“太后,我也不想听,是那些话自己往玉鸢耳朵里钻的。”
福宝开口道:“太后,玉鸢姐姐说的没有错。之前我确实是外孙女,现在成了祖父母的孙女,已经有官方文书了。”
“为什么是这样子的?”嘉慧公主杏眼里透着疑惑。
韩太后心疼地摸着福宝的发顶,道:“好啦,外面日头不大,你们三个去花园玩罢。”
“好嘞。福宝妹妹、玉鸢姐姐,我们走吧。”
三个小女娃一道向殿外跑去,身后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韩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静如和靖亲王府上的丫鬟春菊忙跟了上去。
“你这位孙女是个好的,幸好你接回来的早,否则落到那家就被糟践了。”韩太后叹口气道。
“多亏太后和皇上成全,要不然哪有今天。”严老太太想到福宝在蒋家的遭遇,昏黄的老眼里蓄了眼泪,她起身要给韩太后磕头行大礼。
“还是皇上居心仁爱,哀家这个老太婆没起多大作用。”韩太后忙命宫女扶起她。又关切地问道:“你那只眼睛视物如何了?我这里有瓶花草朝露,听说滴入眼后,能治眼疾。”
严老太太谢过她,叹道:“臣妇前些日子强撑着,以为好了,现在将福宝带到太后面前了,突然又觉得严重了。福宝回来了,一件大事已了,眼疾也就不算什么。”
两人在殿里慢慢叙着闲话。殿外三个小女娃已经跑进了专属于慈仁宫的花园中。
园内长满花花草草,清幽的香气扑鼻。
玉鸢郡主命令春菊和静如,“你们去那边候着!别总是跟着我们,看着心烦。”
静如心想公主和郡主经常来这里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依言带着春菊远远地站下了。
嘉慧公主道:“我们三个去扑蝴蝶吧。”
玉鸢郡主撇嘴道:“又是扑蝴蝶,真没劲儿。”
“那玩什么呢?”嘉慧公主蹙起两道秀气的眉毛,有些发愁。
玉鸢郡主看了一眼福宝,“哎,你会玩啥?”
这一下把福宝问懵了。原主在蒋家时,不是被关在屋子里,就是被要求端茶倒水。她来到靖王府后,主要是在将养身子。王府里三个哥哥每日去读书,放学回来跟严老太太请过安,就各回各院,她也没机会跟小哥哥们玩。这花园她初次来,哪里知道有啥可玩的?
玉鸢郡主嘲笑道:“真不亏是在伯府长大,真没见过世面。”
嘉慧公主拉着她的衣袖,小声道:“玉鸢姐姐,这样说人不好。”
玉鸢郡主扯回衣袖,抬高声音道:“说实话有啥不好的,她连玩啥都不知道,我们去那边采花,你不许带她。”说罢,她拉着公主走到近处的花坛边,伸手去采一朵纤弱的白花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