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迫嫁后,病秧子王爷气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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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残阳如血

江云浦的话如晴天霹雳,虞烛明越想越怕,晚上送虞月依回她自己房间后,就把虞淮从被窝里扯出来了。

虞淮边打哈欠边抱怨:“霁光真是精力旺盛啊。”

虞烛明白了他一眼,“有急事,别闹。方才在路上遇见江云浦,他说最近江家盯得紧,不知是发现什么了,还是又一次试探。”

月光很亮,房间里不需要燃灯就能照亮两人的脸庞。

“箭在弦上……现在让他们停下来已经不太现实。”虞淮沉吟片刻,说道。“明日你照常去王府探探口风,我与纪宇轩商量一下。”

两人又敲定了其他细节,虞烛明沐浴完回房已经是丑时了。

翌日在首辅府用完了午膳才去王府,江云浦也没提昨晚的事。

虞烛明到时,只见他眼前依然系着布条,东拾在给他念公文上的字。

见她来了,东拾便把文书交给她,自己退下了。

“殿下今日心情不好?”见他薄唇紧抿,虞烛明便问。

“是啊,心情不好。”江云浦伸手去抓虞烛明的手,却没说自己因何不高兴,而是问她:“霁光身上怎么总是有桂花香,我好喜欢。”

虞烛明一时不太适应他这副模样,整得跟登徒子似的。她小心翼翼地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却发现此人手劲大得很,她使劲扭动也不能挣脱分毫。

于是只能作罢,无奈地说:“我院子里有一颗桂花树,平日里会在桂花树里晾衣服,大概是沾上味道了吧。殿下若是喜欢,明日我可以带一些桂花花瓣做的香囊来。”

江云浦松开了手,“我不要香囊,我要霁光多陪我。”

虞烛明顺着他的话问:“即使是江虞两家以后对立,殿下也还这么想吗?”

“你啊你,”江云浦气恼,“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样的话也敢说。”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虞烛明呼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气,心说:这江云浦还是那么难试探。

江云浦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一起待到太阳落山,虞烛明才告别了他,来了白府。

而江云浦也收到了大将军的密信,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内。

江良光拿着一叠书信,表情狰狞,显然是气急败坏了。他把信交给江云浦:“你看看,白家那群人背着我们都做了什么!我就说白项宁那老头子不能留,得想办法把他铲除掉。”

江云浦取下遮在眼前的布条,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大多是朝中江家官员求助,说是有人在暗中调查他们。

本以为是虞家派人捣乱,却与虞家一贯把事闹大的作风不一样。

有几个人手脚比较麻利,通过一些欲擒故纵的计谋,查到了背后的人是纪宇轩。纪宇轩是白府门生,整件事就变得有迹可循。

“叔叔的意思是?”江云浦面无表情地看完书信,并未表露自己的想法。

江良光:“给他们安个罪名,全部杀了!”

江云浦哂笑一声,“叔叔还当江家如今权倾天下吗?我对外还是个瞎子,他们会服我查的东西吗?”

“你……”江良光一时说不出话,是啊,江家一家独大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再怎么雷厉风行地行事,也要顾及证据链的完整,否则被魏帝抓住扳倒的机会,他们江家不会有好下场。

江良光缓和半天,喝了口水,最后说道:“将他们逐出京城。霭云。这样可以做到吗?”

霭云便是江云浦的表字。

江云浦想了想,道:“我尽力。”

他透过窗户望向天空,夕阳西下,晚霞灼烧了整片天空,很红,也很刺眼,像是黑风过境前的奇异天象。

与此同时,白府。

因为虞烛明昨天的提醒,虞淮与纪宇轩临时修改了方案。如今的形势确实如昨天虞淮所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停止计划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加快进度,明日就在朝上,将那几个贪了污压消息的官员罪状公之于众。

“霁光,这一战,我们也许要折将损兵了。”纪宇轩如此说道。

余光显然对她不仅有怨气还有不服:“我就说这次不应该听她的,她这么久不在京城,很多事都还不了解。又是一介女辈,如何能懂这权谋之事!”

“余公子说得对。”虞烛明低头叹了口气,她是把京城的权力架构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动摇了江家的根本,就能伤其元气。

但是世家这个庞然大物,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努力就能撼动半分的,他们甚至做不到把这些真的犯错的官员拉下马,只能将他们的罪状诉诸朝堂,由大多数人来决定虚假的正义——因为这个“大多数”也是与江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

纪宇轩出来打圆场:“霁光也只是个人,人不能做到十全十美,我们再内讧,岂不是如了江家的意。何况我们本来也年轻,对付他们确实欠些火候。”

余光哼了一声,将接下来的计划道出:“我与魏帝还算有些交情,今夜我会进宫,先与他说明此事,结果如何,我会在明早上朝前通知各位。”余光如今是内阁辅臣,算是与魏帝最为亲近的大臣了。

“至于虞家的两位,我会让虞希通知你们。”

本来想联系勾卞,让他明日在朝中也帮衬着些。但他本来没有参与进来,与江云浦私交又好,虞烛明就放弃了请他帮忙。

虞烛明与他们通过气,就和虞淮回了首辅府。

路上,他们也见到了残阳如血,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然而人总是往前走的,站在原地回头说以前走过的路太过泥泞,只会徒增伤悲。

兄妹二人用过晚膳,就在烛光下写写画画,将如今的京城权力系统构建出来。

“定北王,他未必是江家阵营的一员。”虞烛明说着,又觉得他也不算中立派,一时难以划分。

“霁光何出此言?”

虞淮怕她冷着,取来一张被褥给她披上。

“江云浦与江家的几位权臣都不亲近,我原以为只是他这个人冷淡,可他与勾卞,与其余来登门的臣子相处并不是那样。”

这俩月在定北王府待多了,虞烛明有时会在旁边听着江云浦与其余大臣会面时说的话,江云浦不会在她面前说些要紧的事,总之语气不似与江林志,江良光那样冷漠。

虞烛明也曾猜他是做戏给自己看,但那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