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铁扇公子
铁扇公子面带笑意在墙角后走出,道:“实在佩服,在下已是小心翼翼,却还是被阁下发现。”
“原来是你?”荆无命见来者正是与自己竞买神秘罐子的青年,当想到就是此人让自己多花两百金币时,恨得牙根直痒。
“不错,正是在下。”铁扇公子轻摇铁扇风度翩翩道。
“你追我至此所为何事,该不会是还放不下那只破罐子吧!”
“是,也不是,我放不下那只罐子,更放不下兄台身上的财物呀!呵呵,不怕你见笑,最近手头有点紧若兄台能够解囊相助的话,在下感激不尽。”
荆无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劫财也便罢了,竟还打着正义的幌子,简直为人所不耻。”
“不管怎么说,你都在劫难逃,怎么,你是打算破财消灾,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如果劳本少费力的话,只怕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费什么话,我的全部家当尽皆于此,若你有能耐便来取吧。”荆无命毫无惧色。
“哼,一个区区肉身三重的武者竟也敢嚣张,待会儿本少让你死得难看。三郎,你先试试他的手脚。”铁扇公子道。
那名被称为三郎的吊眉青年竟是肉身五重,他未免太过托大,将宝剑解下丢在一旁,“嘿嘿”阴笑两声赤手空拳而来,显然未把荆无命放在眼里。
“简直是自寻死路!”在两人相距五步之时,荆无命突然暴喝一声,在纳戒内唤出一件法器,迎头斩下。
“法器?”那名吊眉青年顿时惊呆了,像他们这等街头混混,对法器是可遇而不可求。
即使铁扇公子穷其所有也仅拥有一件法器,就在他一愣之际战局已定:荆无命一个箭步上前将此人击昏在地。
“哼,真是一个不中用的家伙,堂堂肉身境第五重,竟被一个后生击败,此事传扬出去都是一个笑话。”铁扇公子不禁气骂一声。
“小鬼,没想到你竟身怀法器,起初倒是本少小看了你。不过你一身财物最终只能为我做嫁衣,现在就让你见识本少的厉害。”
铁扇公子面色陡寒,伸手一抖,掌中铁扇竟暴涨三倍有余,扇子折合,不但可以刺、砍、挑、压、绞、点穴,一面铁扇竟被铁扇公子当做宝剑来使。
铁扇由精铁制成,执掌在他手中却毫无沉重感,反而信手拈来,威势骇人。
荆无命不禁暗吃一惊,这是什么法宝?扇形法器倒是见所未见。
当下身法如风,连连躲避,不敢轻缨其锋。
他数次瞅准机会,催剑袭杀向对方,但铁扇公子根本不给他翻身之机,铁扇霍然开张,犹如一面乌色铁盾阻挡了杀招。
折型铁扇上面雕刻着漆黑的骷髅图案,骷髅头口中叼着两根人类的骸骨,显得邪魅无比。
荆无命看在眼里,惊在心里,铁扇公子修为高深,铁扇更是攻防兼备,一时间竟没有破解之法。
他感到自己数次势大力沉的杀招,都被铁扇以阴柔的力度化解于无形之中。
铁扇公子乃是筑基中期强者,荆无命岂能是他的对手,每一次交手皆是险象跌生。
铁扇公子冷笑一声将铁扇一合,突然欺身进搏,而且他掌中铁扇瞬间暴长,隐隐投射出一道乌芒,发出“呜呜”鬼厉的鸣咽,使对手闻风丧胆。
荆无命不避不让,亦是催剑迎了上去,两大法器对撞在一起。
剑扇相交,荆无命只觉一道电流袭遍全身,双臂被震得酥软无力,宝剑应声脱手而出,横插在地。
乌黑铁扇其势不改,直取而来。
荆无命被乌黑光芒锁定,竟难以躲避,惨叫一声,被铁扇当胸扫中横飞了出去。
他跌落在地,只觉胸口一闷,不禁吐出一口黑血。
“我本以为你有些手段,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受死吧!”
铁扇公子化扇为剑向荆无命当头劈下,眼看他便要死于非命。
但就在这时,荆无命食指似乎受到了神秘力量的牵引,不由自主地弹动了一下,虽然十分轻微,但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接着,只见一只神秘罐子竟破戒而出,飞速旋转,震动的周边空气发出“嗡嗡”刺耳的争鸣。
竟是刚刚收买的那只神秘罐子,原来它并非死物?
一时间,荆无命既惊又喜。
“之前我竟然看走了眼,没想到竟真的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物,但是没有关系,杀了你,它就是我的了!”铁扇公子眼中涌现出一抹炽热。
“彭”然相交声中,铁扇横劈在罐身上,神秘罐子竟毫发无损,铁扇公子却被反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结实的撞在身后墙壁上。
“这到底是什么邪物?”铁扇公子目露惊骇之色。
神秘罐子突然破空而至,铮鸣不已。
蓦地,一股无匹的吸力自中爆发而出,将铁扇公子笼罩在内。
他皆力催动铁扇,就欲敲碎这只骇人的罐子。
突然,铁扇公子手中一空,铁扇竟离奇消失。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邪物,快让它停下来,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便是。更不该对你产生邪念,为弥补我的过错,我愿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只求给我一条生路。”铁扇公子面色恐惶大吼道。
荆无命呆呆地坐在地上,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从未想过杀伤人命,却又不知如何控制这只神秘的罐子。
陶罐突然吞吐之力暴增,铁扇公子只觉仿佛置身在漩涡之中,身不由己地迎向了头顶那个奇异的黑洞。
“不!”
铁扇公子空留一声惨叫,随后其人便莫名地消失在当地。
这时,那名被荆无命击昏的青年悠然醒来,却看到铁扇公子被活吞的一幕。
“啊!鬼啊……”
他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向巷口方向逃去。
陶罐却将罐口一调,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将青年笼罩其中,接着将他吸扯进罐内。
强敌已除,巷内再次恢复平静。
神秘罐子也恢复了玄妙的状态,静静地躺在地上,罐体上一道密不可见的裂纹闪现一道光华,竟然就此弥合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荆无命望着面前的陶罐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只不起眼的罐子竟活吞两人?
荆无命试探性地将手伸进罐内却什么也未抓到,难道说铁扇公子二人都已惨遭不幸,这陶罐竟然‘吃人’,就连铁扇都被吞噬了?
荆无命心神一震连忙将手抽出,但见手臂完好无损方才放心。
他不禁暗道声“奇怪”。这罐子竟不伤我,难道它已认我为主?
直到此时,荆无命方才明白自己幸得至宝,只是不知是何宝物?
就在这时,万墨林追赶而至,此人身上有元力波动,至少是炼气期修为。
荆无命自知不敌,当下不敢妄动。
万墨林见巷内无人,最后目光落在荆无命身上。
经过与铁扇公子二人一番鏖战,此时荆无命狼狈异常,且怀抱一只破罐子,万墨林只作是一名小乞丐,向前问道:“喂,小鬼,方才有没有看到有人在此处经过,只要你老实回答,这枚金币就是你的了。”
言罢,他果然取出一枚金币在荆无命面前一晃。
荆无命故意装傻充愣,望着他手中的金币目现贪婪之色,佯做恐惶道:“方才确有人在此经过,而且还和人打斗了一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实在吓死我了,他们就沿这条巷子向前走了。”
“说得好,有这枚金币这一个月你不必再乞讨了。”万墨林信以为真,将金币丢进陶罐内,随即催步向前追去。
“谢大人赏赐,好心人啊,好人有好报……”
荆无命跪地嗑头,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然而当万墨林远去,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暗道‘好险’。
“难道此人和铁扇公子是为同党,或是专程为我而来,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荆无命无暇细想,当下将神秘罐子收入纳戒,旋即苍惶而逃。
而万墨林一路直追到巷尾,却仍不见人迹,难道那人已经逃远遁去了行踪?
陶罐?他突然想起荆无命身前的那只罐子。
“不好,中计!”
此时万墨林终于意识到什么,可笑的是自己竟还打赏他一块金币。
当万墨林返回原处时,荆无命已逃走多时。
“实在该死!”万墨林望着周围打斗的痕迹暗骂一声。
“此人异常狡诈,看来是我疏忽了。事已至此,唯有取回宝剑,再做打算,希望能够寻找到其他什么线索。”
念及于此,万墨林只有再次返回集市,去取寄放在老者之处的宝剑。
这时,荆无命正走在返回居所的路上,为免生出事端,他未敢直接返回学院,而是来到学院后山,打算在天黑时分赶在主人之前回去。
山洞内,荆无命取出神秘罐子重新打量了一番,却终究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将罐子放在石台上,并以法器疯狂斩砍,金属交响声中,这只看似不堪一击的罐子竟毫毛无损。
他一阵横砍竖劈,直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法器甚至已卷刃,然而罐体一粒缺口都不曾留下。
荆无命暗自称奇,知道定是个好宝贝,当即咬破指尖,嫡血认主。
当那滴殷红的鲜血没入神秘罐子的那一刻,他只觉脑海为之一清,眼前呈现了一副奇异的黑色空间。
那是不属于这片大陆的神秘地带,玄秘莫测。
现在他已经和神秘罐子建立了某种微妙的关联,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荆无命的境界尚低,眼前除了一片乌黑,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
见不能探明所以,当下荆无命神念一动,退出了这片神奇的空间。
他将神秘罐子收入纳戒,随即打座修练,温习《铁骨功》功法。
无心之举竟助他顺利突破到肉身境第四重,荆无命不禁一阵惊喜。
接下来他将全力冲击肉身境第五重境界。
第五重是一个分水岭,只有突破第五重,才有机会踏入更高境界,进入筑基期、炼气期甚至是凝气期,否则一切皆是妄谈。
另一方,万墨林认为荆无命极有可能是昊天学院的弟子,机缘巧合下方才得到《铁骨功》锻体法诀和《白骨大法》无上魔功。
白骨老祖出关后得知本门秘法失窃,顿时勃然大怒,责令万墨林尽快寻回宝典,不然,门规处置。
对此,万墨林深感压力,毕竟他不知荆无命确切身份,一切都无从查起。
只是老祖有令在先,为免走漏风声,他唯有暗中亲带数名手下在昊天学院附近大力搜查。
夜幕降临,笼罩了这片天地。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葛芳将主人的房间收拾干净,就欲掩门离去。
“霜霜。”身后一人轻唤道。
“剑天,怎会是你?天色已晚,你找我做什么?”葛芳被惊吓不浅,见来者正是荆无命方才放下心来。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荆无命说道。
“你……准备逃走?”葛芳吃了一惊。
“不错!我想离开,没有人能够留得住。”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回来,若让主人知道,她一定会杀了你的。”葛芳担忧道。
“哼,你是说葛萱儿。”荆无命脸色阴深仿佛能拧下水来,陡然一掌拍在桌案上,那张枣木制的旧桌一角顿时化为粉末。
“呀!剑天,你怎会身怀如此异力,难道你也在修行?”葛芳嘴巴惊张,几乎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荆无命面色阴冷道:“不错,现在我身怀异力,葛萱儿想杀我也没那么简单。”
葛芳道:“可就算如此,你可以抗衡葛萱儿,却不是韦康的对手。剑天,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你我同病相怜,我不想看你被人所害。答应我,留下来过平静的生活,现在主人还不知此事,只求你现在回头。”
不知为何,荆无命总能给她一种亲切的感觉,相见的第一眼便觉得似曾相识。完全不像以前的侍童,他心智是如此坚定若磐。
荆无命摇头道:“霜霜,恕我不能答应,我不能再顺从下去。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如果不反抗,如何知道不能推翻欺压在我们头上的人。葛萱儿和韦康一样,他们也都是血肉铸就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欺压我们,我们却不能反抗?逆来顺受,终日麻木的生活,这不应是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