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亳州援军
楚中一与艾达谨杀得难分难解，两个武艺不出众的人倒斗得旗鼓相当。
没办法，楚中一的武艺要真能服众，当初也不会给楚中泽当亲兵了。
许久未开利市的庚府兵丁憋足了劲，气势如虹，木枪一组组地向亳州后军杀去。
都是步兵，接受的操练大同小异，士气高低就显得很重要了。
亳州后军苦苦支撑，恰似巨浪中扁舟，看着随时可能倾覆。
每一息都有人倒下，艾达谨却毫不气馁：“坚持住！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
楚中一嗤笑：“这话连你自己都哄不过去吧？半路伏击你的兵马，你猜他们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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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府背对山丘，旁倚涣水，枪阵、弩弓已经到位。
安薪疑惑地看向安平。
为什么不兜屁股撵亳州军呢？
那么好的机会可以落井下石啊！
安平挺立如松，眼里透出一丝凝重：“不要轻视对手，不是只有我们会算计。”
“亳州军的实力远远逊于义军，背后没人撑腰，敢挑衅义军？”
围点打援固然重要，包饺砸也很有教育意义，可被别人反包进去就悲剧了。
为什么在义军第一次收兵时不顺手打亳州，原因也很简单，不能跟着别人的节奏走。
安薪催促着辅兵安装炮车，药包装入窠中，随时待命。
之前为了伏击，高高的炮车没有组装，并不是没有携带。
二里之外，旗纛飘扬，五千步兵分成两个阵营前行，甲胄新得反射阳光。
据游奕来报，一边是陈州兵马，一边是许州兵马。
安平明白，这就是太子司直裴禅师在亳州留的后备手段，一如三镇围猎博州节度使。
要不是义军打了亳州一个冷不防，陈州与许州的兵马大约不会出来，安平还没法确定真正的敌人。
虽然说起来，义军算是三面皆敌，可各州的态度还是有差别的。
一里之遥，甲府的炮石、弩箭、药包轮番落下，让陈州军与许州军遭受了不少损失。
让人诧异的是，二军虽然乱了一下，却很快稳住阵脚，向甲府疯狂冲来。
就这表现，远胜亳州军。
即便甲府兵丁放箭，命中依旧有限，二军的盾牌可是人人都配备，甲胄也能挡开不少箭矢。
木枪与盾牌，深深体现了矛盾的真谛。
即便甲府的兵员远超二千，在倍数的敌军前依旧吃力。
安平挥枪，挑开一名敌兵，长枪抡圆，扫了半圈，为吃紧的甲府儿郎换取一点喘息之机。
一团丙府兵丁持着原始版火铳，对着许州兵丁齐放，一排许州兵倒下。
火铳的短板显现了，装弹过程的麻烦，导致一击之后需要足够的时间填弹。
幸好安平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赶紧率一步兵团挡下了许州军的反扑。
三段击的事，忘记告诉安薪了。
即便知道三段击的方便，也得丙府操练娴熟才能胜任。
另外，得让匠人们考虑在火铳上加装套筒式三棱刺，丙府兵丁才有近战能力。
等到安薪填弹完毕，安平立刻带人闪开，又一轮齐射打到许州军身上。
如此再三，许州军再头铁也只能黯然退下，换陈州军领略火铳的威力。
都是一伙的，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呢？
大家受伤都要齐齐整整的，这才是挚爱亲朋啊！
不太完善的火铳做不到决定战场胜负，只能当成辅助。
即便如此，铁砂强大的穿透力依旧让陈州、许州二军头疼了。
负重四十斤的步兵甲，拦不住火铳一击。
安平却叹了口气。
还是进化得不够啊，要是能掏出胖子，在这时代应该无敌了。
哪怕退而求其次，加特林菩萨也不错啊！
舒武渊带领越骑投入战场，才让陈州军、许州军的伤亡增大。
他们都没有成建制的越骑，甲府却不惜代价弄出一个欺负人的越骑，这仗还怎么打？
因为越骑人数终究有限，安平给舒武渊指导了一下战法，以放风筝为主要原则，尽量以角弓、角弓弩杀敌。
需要敌军破绽，越骑再一击致命。
这打法，战果不算太大，却容易坏他人心境。
二军稍稍退却，在十里外安营扎寨，与甲府遥遥对峙。
增援艾达谨？
想多了，他们已经尽力，想突破甲府与火铳的阻拦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许将军，亳州军注定要崩溃，殿下那里不太好交待啊！”
“能怎么地？你我各自战损三成，能控制着不成溃军已经很高明了。”
不是他们摆烂，折损三成而不溃散的军队，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同凡响了。
艾达谨部注定是要灭的，谁也救不了。
谁让他们的游奕不给力，莽撞地冲入义军的包围圈？
经过甲府一拦，亳州军尸体都该凉了。
全歼倒是不可能，四周平原居多，丢盔弃甲逃跑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惜，按正常规律而言，溃兵多半不能重用，因为胆气已经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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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人马倒下之后，亳州军已经没有抵抗的愿意了。
或弃兵甲而降，或三三两两逃走。
忙于剿灭亳州军的义军，对于零星的逃兵根本不追赶。
艾达谨眼睁睁看着部众四散而逃，一声长叹，迅速解甲，带着几名亲兵向合围的缝隙冲去。
“哪里走！”子车占大呼小叫地追上来，漆枪又杀了几名亲兵。
子车占正要伸手捉拿艾达谨时，却见他一头钻入涣水里，只能徒呼奈何。
义军里不乏会水的，偏偏子车占是个旱鸭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艾达谨抱一段漂浮的枯木随波逐流。
“让他走。”
曹叔森嘿嘿直笑。
义军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总得有人替义军扬威吧？
安平曾经说过，胜利的标志是歼灭敌方的有生力量，不必执着于擒杀敌酋。
“姬伯常，咋那么狼狈呢？马都没了！”
姜仲久嘲讽道。
姬伯常铁青着脸，抡着拳头照姜仲久砸去，姜仲久也还以老拳。
子车占在旁边起哄：“老姜，断子绝孙腿！让他天天炫耀长！揍他！”
曹叔森没奈何地摇头。
有本事的人脾气多半大，游奕府内打架斗殴也是常事，他最多能约束打斗的尺度，比如不抠眼睛、掏鼻孔、薅头发、攻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