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步把大象装进冰箱
“我回来了！”柳序走入自己的洞府，高声喊。
他的声音吓了青舟一跳，她身前的话本掉在地上。
李清秋——已经变回那副稚嫩可爱模样，帮青舟捡起书。
她还是显得很沮丧。
李渊檀对她的厌恶，让她很难彻底释怀。
青舟抬头，看看柳序，再看看李清秋，又低头看自己的书去了。
柳序拎个蒲团，让沉默的李清秋坐下，再把青舟塞到李清秋怀里。
“嗷！”青舟离开自己的话本，非常不满意。
李清秋难得低垂眉眼，没什么力气地摸了摸青舟的耳朵。
青舟一下子软下去。
她尾巴轻轻晃动，很享受李清秋的抚摸。
“你爹脑子有问题。”柳序自己坐下，面对沮丧的李清秋，直言道。
——他还是心软，见不得李清秋这副模样，虽然一天前，他还在用李渊檀刺激李清秋。
“不……”李清秋忽地泪滴琼衣。
人在被安慰时，往往才是最委屈的。
李清秋本还能硬挺，听了柳序的话，她便再难忍泪。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她纵是真的修成男儿郎，李渊檀也还能继续找理由责骂，这让她实在有孤苦难言之感。
青舟努力抬头看李清秋。
她想了想，歪着脑袋，蹭了蹭李清秋的手。
李清秋低头，勉强露出破碎凄冷的笑，摸了摸青舟的脑袋：“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对不起啊。”柳序低头道歉。
《逆转》是李清秋预付的报酬，但很明显，柳序没有做到帮李清秋安稳度过宗门定榜。
“没……没关系。”李清秋哽咽着说。
她的眼尾猩红，面如雨后芙蓉，惹人怜爱。
“你，做了什么？”青舟传音问。
柳序耸耸肩，不好当着李清秋的面回答，只是给李清秋递手帕。
李清秋接过手帕，胡乱擦擦脸。
她深呼吸两次，强迫自己止住泪水，用力露出傻兮兮的笑：“不说了——刚刚掌门是什么意思？”
李清秋的倔强好胜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会有优柔，会有犹豫，也会有愚蠢，但她绝不懦弱。
柳序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他也没有好办法，李清秋还是要靠自己调整。
他说：“掌门敲了我的脑袋三下，又背手而走，意思是半夜三更去诚恕山后门找他。”
柳序很轻易接触徐仙童的暗谜——因为这是《妖女风味品鉴录》缝《西游记》的。
这能解不出也是神人了。
“是，是么……”李清秋笑着说，“好厉害……”
柳序毫不愧疚地接受了她的赞美。
“好厉害。”青舟仰望着柳序，重复道。
她难得真心夸赞柳序。
柳序再一次毫不愧疚地接受赞美。
他挥挥手：“别在意……好了早早休息吧。”
柳序伸手拍拍李清秋的肩膀，顺便把青舟捞到自己怀中。
外面天已经开始变暗了。
稷下学宫的作息，基本沿袭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今天李清秋受了刺激，身心俱疲，又哭了一场，消耗颇大，她却也早早生了困意。
她便也不逞强，提醒柳序凌晨叫醒她，回自己的房间（柳序匀给她的）去了。
柳序目送她一步一曳，走入房间，随后掖着青舟，将她举到眼前，轻声说：“我有问题要问。”
青舟的身体像根面条，晃来晃去的。
她也不在意，淡定道：“问。”
“龙毒是什么？”柳序问。
“剑宗风云”中，徐三提到了这一种东西。
他很在意。
“剑宗风云”还没有结束——它是一道长线黄粱梦，要完成三次任务，才能拿到最终的报酬。
报酬是《大自在因果录》“逆练”的引子之一。
柳序对它势在必得。
“龙毒是一种毒。”青舟很认真地回答。
她的较真劲儿上来了。
“我知道。”柳序无奈，“嗯……你说，龙毒要怎么收集？”
“剑宗风云”是二百年前的黄粱梦，二百年前，龙已经销声匿迹。
他通过追溯龙毒的来源，或许能找出下毒者。
“龙同意就行。”青舟很快答道。
柳序叹息。
——他感觉好像在问，把大象装进冰箱要分几步。
“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我的意思是……”
不等他说完，青舟便抢着回答：“龙同意才行。”
咦？
柳序一愣。
他听懂了青舟神神叨叨的话。
龙同意是说，黄粱梦中那个女孩的死，是经过龙的同意的。
所以……二百年前的学宫里，有一条龙？
柳序顿感不对，将黄粱梦中的事全盘托出，希望青舟给些建议。
青舟想了想，说：“想不出来。”
柳序对这个答案也不意外。
还是只能靠自己……
“半妖能分泌龙毒吗？”柳序问。
他没有忘记，东阳李氏是龙血半妖，而且黄粱梦中，李清秋扮演的李渊檀确实触碰了那个女孩。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青舟眼神飘忽，狐仙儿习性又开始影响她。
她说不出肯定的回答。
这样么，思路又断了……柳序叹口气又问道：“我还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青舟听完道：“可能是蜘蛛。”
“蜘蛛？”
“蜘蛛喜欢说悄悄话……还有，她们喜欢吓人。”青舟说。
《妖女风味品鉴录》中的蜘蛛，有着喜欢吓人，住在角落里的设定。
柳序扬了扬眉毛。
——好像很有道理，所以说话的是一只蜘蛛……
可蜘蛛为什么要说“全都要死”，蜘蛛与龙毒又有什么关系……
啧，离奇之事越来越多。
他摇摇头，转而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样……这样……的花纹有什么含义。”
柳序将青舟放在桌子上，又画出秦琼身上的文身。
青舟一看：“蜘蛛，妖人。”
蜘蛛，妖人？
秦琼祖上是被蜘蛛精收纳的妖人？
柳序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知道下一次进入黄粱梦，要去找谁了。
秦琼——这位原剧情中没有的人物，恐怕就是解开“学宫风云”的关键人物。
他想明白了，顿时一身轻松，便有闲心问道：“你把《大阴阳合欢录》修了没有？”
“伤好了。”青舟答非所问。
但柳序知道她什么意思——她已经修了。
《大阴阳合欢录》是一品功法，它的引子非常简单——有性别就行。
乾修便是正练，坤修便是逆练。
无论正练还是逆练，它的副作用都是战败要进入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