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肾脏有神
萧睿扫视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兵卒，随手点了那个上了年纪的。
“我要去县衙，前面带路。”
老卒很害怕，却也不敢拒绝。
连忙走在前面。
步入县城之后，坑坑洼洼的道路两边，都是低矮破败的房舍，有些干脆就是个破棚子，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
可令人惊讶的是，不管多么破烂的房舍，门前显眼处，都会悬挂一块木板，上面是一团通红的火焰，在一片灰黑之中，这一抹亮色显得突兀又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
老卒一震，浑身明显颤抖，赶忙转身，对萧睿笑道：“没什么，就是地方的风俗。大人待久了，自然知道了。”
他的回答很敷衍，萧睿还想再问，老卒急忙指着前面，高声道：“大人，县衙到了！”
明明还有一段距离，他落荒似的跑过来，亲手打开两扇木门。
“恭迎大人！”
萧睿见他开的是中门，也有点惊讶，县尉可不是一县主官，上面还有主簿、县丞，乃至真正的百里侯县令。
按理说只有县令上任，才能开中门吧？
“大人，实不相瞒，二十年前，昌乐第一任县令病死任上，往后朝廷就不派流官，改任命土人为县令。只有县尉为朝廷派来的流官，连着两任县尉坏了事，差不多三年，都没有县尉了，年轻的兵卒都认不得官服了。”
萧睿怔了下，“这么说，偌大的县衙，就我一个人了？”
“也不是。”老卒道：“前年的时候，来了一个教书先生，他起先在土地庙那边，教学生识字。后来学生多了，县衙又空着，就用了后衙……如今大人来了，用不用把他们赶出去？”
萧睿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县衙，他一个人，能住几间房？
更何况他也看出来了，西疆这种地方，各族混杂，天高皇帝远，杀个人就跟喝水一样。在这里教书，还坚持了好几年，着实不容易。
“先来后到，不要打扰他们。”
老卒也乐得如此，领着萧睿，进了一处签押房，“大人看看，有什么吩咐，随时告诉小人。”
说完之后，他躬身告退。
老卒一走，卢县尉和“垃圾桶”就冒了出来。
还没等萧睿说话，小女娃就揪着卢县尉，骂了起来，“瞧瞧，还县尉呢？连个差役仆人都没有，跟山里有什么区别？大人就不该听你的蛊惑！”
卢县尉绷着脸，突然道：“闭嘴！我看家家户户门前的火焰，怎么有点奇怪！”
萧睿思忖道：“你怀疑是摩尼教？”
卢县尉点头。
萧睿想了想，又对着小女娃道：“你不是吸收了记忆，知不知道？”
小女娃疯狂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看了看卢县尉。
萧睿只能道：“你不用听他的。”
小女娃大喜，冲着卢县尉哼道：“听见没有，梅香拜把子，咱俩都是仆人，别装得高我一等！”
卢县尉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小女娃仿佛打了胜仗，得意对萧睿道：“没错的，那团火就是摩尼教的标志，就是他们杀了这家伙！”她指了指卢县尉。
卢县尉眉头紧皱，显得很忧虑，“我也没有想到，摩尼教的势力竟会如此庞大，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让你来冒险了。要不还是尽快脱身？”
萧睿突然笑了，“你这话就不辩证了。”
卢县尉不解。
萧睿道：“你只是看到了摩尼教的猖獗，但你忘了，朝廷是要治理地方的。他们闹得越欢，就越能吸引朝廷的注意。你觉得摩尼教和朝廷如何？”
“腐草荧光安能与皓月争辉！”卢县尉露出惊喜表情。
“那如果协助朝廷，对付摩尼教呢？”
“赏赐不可估量！不论是功法，还是宝物，朝廷一向厚待有功之臣！”
萧睿哈哈一笑，“这不就显而易见了，风浪越大，鱼越贵啊！”
萧睿拍了拍卢县尉，昂首阔步，到了外面。
县衙的前院很宽敞，东边跨院是给衙役准备，甚至还有练武场……只可惜太多年没人打理，兵器都腐朽了，只剩下不少石锁还在，但中间的木柄也都朽烂。
萧睿抓起石锁，随手一抛，就抛起了好几丈……太轻，太轻了！
早知道就扛下一块巨石了。
现在手边只有一把刀，萧睿拿在手里，又挥了两下，很惭愧，他也不会什么刀法。
至于拳脚，也就只有军体拳、太极拳什么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萧睿盘膝打坐，一边运转气神经，一边思考着。
他现在拥有铭文，能控制宝鼎，炼化妖魔精华，壮大自身。
有气神经，能练气养神。
但毫无疑问，这两样都属于辅助的能力。
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自己并没有太好的应对之法，就只能靠着蛮力硬拼，多少有点尴尬。
最好能有一套对敌的功法，不管拳脚还是兵器，什么都行。
也不知道朝廷有没有福利，能不能提前支取？
萧睿心里有事，打坐的时间不长，匆匆返回。
卢县尉和垃圾桶正在收拾屋子，小女娃化作柔和的阴风，卷走尘土，一点也不伤桌面地面……萧睿突然觉得，还可以叫她吸尘器。
“我给你打扫了一间书房，笔墨纸砚虽然旧了，还能勉强用。回头抽空，我教你读书识字。”
萧睿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书房，看见书桌上摆着一本书，没有名字，像是个手抄本，他随手拿起来。
“这是我要读的吗？”
卢县尉立刻过来，却是皱起眉头，“不是我放的。”
他下意识向外看，小女娃立刻否认，“别想赖我，我没进去。”
萧睿皱着眉头，翻看书页，上面有一行字，“敬谢收留，献书一卷。”
“收留？谁啊？”
卢县尉想了想道：“不会是后院的人吧？可我没见有人来过啊！”卢县尉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惶恐不安。
萧睿倒是挺平静的，“事到如今，先看看写了什么吧！”
他又往下看，卢县尉也凑了过来，有什么不认识的字，也好提醒萧睿。
武道自炼体起，皮膜、血肉、筋骨……突破此三层，则为正七品武士。
此刻身强体健，气血充盈，双臂有数百斤，乃至千斤巨力。
能开九石硬弓，为百人敌。
属于打基础的阶段。
萧睿看到这里，豁然开朗，“原来我吸收了虎精的精华，就已经超越了七品武士。”
卢县尉点头，“再往下看。”
炼体初成，以身养神。以真气显化七魄。
七魄逐次练成，即为一品武者，世人尊之为武圣！
萧睿又往后面翻动，竟然就是炼神的法门。
萧睿双眼放光，迫不及待运转体内丰沛的真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卢县尉面露惊讶，就在旁边守着，整整一个晚上，萧睿时而痛苦，时而欣喜。大量的污浊自毛孔排出。
直到清晨，一道紫气映照，萧睿猛地睁开双眼，从他背后，浮现一个青色的虚影，和萧睿有着九分相似，一闪之后，就融入身体，消失不见。
卢县尉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神，“那是？”
“是七魄当中的除秽！”
“你炼神成功了？”
萧睿谦逊道：“只是肾脏的神，连小成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