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门户难立,男儿自强
父亲辛劳五六十年终于安息,原本打算把他葬在祖坟旁边,但由于附近的几户人家争吵,最后又换了一个地方,换到了一个高高的山岗上因祸得福,那里成了他最佳的归宿。
同时,我们建了新的房子,那几年的生活十分艰苦,基本上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些年我都要到附近的矿山打个月的零工,也很难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有好几次是到煤矿上去挖煤,因为出了煤矿事故,我一点儿都葬身在里面,但索性人的命运有时候是很奇妙的,虽然受了伤,但不至于影响生命,那种场景最后回想起来都感觉后怕。
为了生活啊,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70、80年代,当时边远的农村地区经济交往不频繁,生活物资贫乏,一年种的粮食仅仅只够维持半年的生计,很多年轻人,有劳动力的人都往外跑和出务工,出去能挣到钱的是极少数,单纯的靠苦力是很难挣到钱的,加上当时交通不便,去很多地方,首先需要步行两三天才能有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也不一定能挣到钱,能挣钱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虽然80年代末、90年代初,东部沿海地区已经改革开放,经济逐渐热起来火起来,但对于西部边远地区的农村而言,要到达东部沿海地区的车旅费都是一个问题,所以很多人都是在附近的地方找一个工作岗位,一天挣两三块钱都不错了,如果仅仅是在家里守住那一亩三分地,那人们的贫穷面貌是很难改变的。就如我的哥哥,他一年到头在家里面种庄稼,收获的粮食也不够,一年的开销,甚至连老婆都娶不到,几年后,他又娶了一个失去丈夫的农村妇女,但是这个女人已经有三个孩子,并且年龄已经超过48了,难有生育的可能了,并且这个女人的脾气特别火爆,搞得一家人乌烟瘴气。但是命运是多么的奇妙啊,很多事情或许从出生就已经注定要经历怎样的人生,遇到怎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这些一件件都不会落下,该经历的每一道坎都不会被忽略掉,这是生命的轨迹,每一个人的生命轨迹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有时候任命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自从建了自己的新房子以后,生活虽然依然艰辛,但渐渐有了起色。首先第一个转折就是退耕还林挖坑植树都有了一定的收入杂交种子的推广和使用也让种植收成提升家里面的粮食渐渐足够一年的供销仍有结余,日子渐渐好起来了。
三个孩子读书成绩也不错,农村的小学读到城里的中学,虽然学费比较贵,个人的生活费加上三个人的学费,每年都是一大笔开销,在亲戚朋友的资助下,在种植和养殖的收入下,一定程度上能勉强维持供养。三个学生读书,但三个孩子还算争气,都先后考上大学,家里面的情况好转起来起来。
最后三个孩子们都先后走上了工作岗位,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但是家里面的这一块土地,我一直没有丢弃,仍然在耕种。我知道,虽然每年没有多少的收成,但是我知道这是作为农民的自己一辈子的工作呀,怎么可能放弃土地,怎么可能放弃一片曾经自己热衷的土地?现在交通也便捷了各种生活物资也不缺少但是人们渐渐浮躁了,精神生活空虚了,争吵也增多了,人们的灵魂没有了安置的地方。
但我不一样,我觉得土地既是我身体存放的地方,也是我精神之所在,没有了土地,我就没有了动力,没有了精神的追求,没有曾经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期盼。尤其是近期的产业种植刺梨产业,我基本每天都在地里面忙着一年的收入,也是两三万块钱,维持家里的基本运转已经没有了问题,辛苦指数也降低了很多,但是作为农民风里来,雨里去,甚至暴晒在阳光之下,也是生活的常态。
每天早出晚归,饱一顿、饿一顿也是常态。但我从来不抱怨生活,我觉得生活给予我的已经很优厚。我没有什么可苛求的,辛苦是我人生的常态,至少在辛苦的前提下,我可以安放自己的灵魂,寒假暑假四五个孙子孙女,围绕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其乐融融,虽然大多数时候家里就我一个人,平时孩子们都在城里面工作生活,但我依然不会觉得孤独,因为我有那一片土地陪伴着我,每天在地里面忙呀忙,从早到晚的忙,白天听鸟叫,晚上听虫眠,在鸟语和虫眠之中找到自己的内心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