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三条21号
半晌,段小楼回过神来,一脸为难道:
“可我已经有师傅了啊!”
宫宝森却一脸笑意:
“师傅和师父,也有区别。我已询问过戏班关师傅,你们这批小子即将毕业。届时,再拜我为师,不是什么问题。”
段小楼又道:
“可上台唱戏,是我的热爱。如果我跟您到东北,天天只能习武......”
换一个人挑三拣四,宫宝森早就拂袖而去,宫家的门槛很高。可他深知天生神力有多么难得,华夏几千年,屈指可数。
段小楼从小在戏班学武生,也为习武打了一个好底子。
关键是他身怀利器,却不滥用,这份心性,颇为难得。
“习武也不是从早到晚,其他时间,你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这一阵子,我都会在北京,不会干涉你唱戏。
你可以先做我的记名弟子,等你到东北后,再拜师不迟......”
段小楼心情大好,回到戏班。这些师弟们见他回了,都上前向他示好。
托段小楼的福,这些师弟们也有了上台的机会。
在人们热爱戏曲的年头,只要能上台,哪怕是配角,都能过的很滋润。
只是,他没见到程蝶衣。
后来他才知道,程蝶衣逃过了张公公的猥亵,在回戏班的路上,捡了个被遗弃的男婴。
关师傅本不想收留,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可架不住程蝶衣的一意孤行。
程蝶衣把这男婴取名叫做“小四”。
段小楼不得不感慨,命运的修正能力。
他还记得原剧情里,这个“小四”长大后,狠狠地咬了段小楼和程蝶衣一口,痛彻心扉。
不过这次,绝不可能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自从在张府唱戏过后,段小楼和程蝶衣算得上一炮而红。
段小楼在民国,体会到了一夜成名的感觉。
那坤的龙凤楼,找了个时间,把其他的演出都向后稍了稍,先安排《霸王别姬》。
一连五天,场场爆满,观众的打赏不停,除了铜板、银元、纸钞,甚至还有小黄鱼和美金。
段小楼的【人生如戏】系统也凑够了一万的喝彩值。
【戏楼已升级至lv.2】
【已解锁全新设施:道具间】
【道具间功能:可绑定三种道具,收纳到道具间内,宿主可随时取用,解绑需要一万点喝彩值。】
【戏楼等级为lv.3时,将解锁“包间”。】
段小楼有些疑惑,这道具间有什么用?
我的物品本来不就能随时取用吗?
直到他尝试着绑定了一根针灸用的软针,这才明白了道具间的作用。
手掌一翻,软针出现,心念一动,软针直接消失!
“竟然是这种空间功能!”
段小楼大喜,他又做了几次试验,发现绑定的道具不能太大,不能是活物,也不能是物品的集合体。
比如一间屋子,一只兔子,或者装满了物品的背包,这些都不行。
即便如此,也已经是方便至极。
这要是绑定一把枪,和人争斗时,手掌一翻“砰砰”两枪,然后说一句时代变了,岂不快哉?
但之后他听宫宝森讲过,真正的宗师只怕冷枪。
如果是面对面,要么对方不会有开枪的机会,要么完全可以闪躲过去。
宫宝森就曾因张作霖轻视,故意提出和张作霖比试。
二十步外,张作霖连开两枪,根本打不到赤手空拳的宫宝森,等开第三枪时,他已经站在张作霖身后。
正因此神乎其技的功夫,才赢得奉系骄兵悍将的尊重。
一连五天后,整个戏班总算是休息了。段小楼找上那坤,想先预支一下“分红”。
“段爷,这是您的,请拿好。”那坤二话不说,拿了三条小黄鱼递给他。
段小楼皱眉道:“我说那爷,这数额不对吧?只是唱了五场,哪有这么多?”
他的系统可是有打赏记录的,他们刚出道,年纪轻轻,没有名气,也没有人捧。
这五场爆满中,有不少是雇来的看客,就连打赏,也有不少“水分”。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未来直播平台的那些骚操作,一百年前早就成熟了。
其实每场平均下来,还不如张公公堂会上的打赏多。
三条小黄鱼,那就是三两重的金条,此时的“两”是31克左右。
现在这年头,100克的金子,就算走正规渠道,也足能兑换一百多块银元。
那坤堆笑道:“不碍事,段爷上门,一定是有钱急用,您先拿去,反正后面还得唱戏不是?”
段小楼点点头:“我确实急用钱,这条小黄鱼给我换成银元,超出的,就从我后续戏里扣吧。”
段小楼出了龙凤楼,首先就想先租个房子。
戏班的住宿环境太差,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此时的北京城房租,比起后世来,自然是小巫见大巫。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原来民国依然有牙行的存在。
“这位小爷,您看这位置,这气派,别看这里冷清,出了这胡同,不远处就是阜成门,这就叫大隐隐于市!”
段小楼皱眉看着这四合院。
房子地址是,西三条20号。
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抽水马桶更是别想,还是旱厕。
视野也不是很好,几乎挨着城墙脚下。
城墙砖缝与墙头上,荒草从中肆意的生长,风一吹动,便有一股灰尘扑来。
那牙人看着城墙方向,又道:
“您瞧,这就是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啊!住在这里,怀古伤今,岂不美哉!”
没想到这牙人还是个有文化的,他打断道:“这里月租多少?”
“十三块大洋!”
段小楼摇摇头:“我再想想吧!”
牙人听出拒绝的味道,连忙又道:
“小爷,这里的环境真的算是顶好的,空气也新鲜。
您看隔壁,那个21号,可住了一个大文豪!
那可是书香门第,咱们挨着的,不是也能感受到人文气息吗?”
段小楼耸耸肩:“人家是人家,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牙人讷讷道:“这么说也对。”
说来也巧,刚走出门,隔壁大门也打开了,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长衫走了出来。
段小楼望去,他体形瘦削,头发蓬乱,胡须浓密,只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直到那人远去了,他猛然回过头,问向牙人:
“那位文豪,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牙人道:“具体名字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姓周,在教育部工作。”
“这房子,你再便宜些,我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