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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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这些废零件都没用，拆解完就直接搅碎吧！”

杨笑笑站在周晨身边，漫不经心地踢了踢我被卸下的手臂。

周晨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按规定是要销毁的。”

规定？这是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罢了！

“那就好，咱们一起去丢掉这些垃圾！”

杨笑笑挽着周晨的胳膊，笑靥如花。

我的灵魂仿佛被钉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我的躯体送进搅拌机。

搅拌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我仿佛能感觉到金属被撕裂、碾碎的痛苦。

我曾经以为，我的灵魂附在仿真的“我”的身体里，可以一直陪伴着周晨，哪怕只是以一个仿生人的身份。

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一个冰冷的机器。

他似乎忘了，他当初为我设定的程序里，充满了爱意，充满了我独有的记忆。

他似乎也忘了，我有多么爱他。

“周晨，走了一天，我有点累，想去泡个脚！”

杨笑笑撒娇的声音传来，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在我的心头。

“我给你洗不就好了？只不过……得收点利息……”

两个人笑在一团。

周晨温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无比刺耳。

我从未享受过他如此温柔的对待。

他从未为我洗过脚，从未对我展露过如此真挚的情感。

我的心，像被丢进搅拌机里一样，被搅得粉碎。

他们离开后，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人注意到，在搅拌机旁，掉落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那是我的记忆芯片，里面存储着我对周晨所有的爱，以及所有的绝望。

我跟着他们飘进了屋。

这是我住了很多年的家。

从我嫁给周晨，死后又被周晨创造出来仿生人，就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到处都是我的回忆。

周晨一进门就把笑笑搂在怀里。

“这么多年，我好想你。”

“我也是。”

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吻。

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我以为他曾经对我有爱，也只是客客气气，并没有如此炙热激情过。

他牵着笑笑的手，坐到沙发上。

那是我们以前经常依偎在一起的地方。

“笑笑，你的脚好漂亮。”

周晨温柔地抚摸着笑笑的脚。

我突然一阵恶心。

他以前也说过喜欢我的脚。

可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一下。

他说，那是因为我是仿真人，没有温度。

他给笑笑端来热水，细心地为她洗脚。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多希望，此刻被他温柔以待的人是我。

“笑笑，我爱你。”

周晨深情款款地看着笑笑。

我的灵魂在颤抖。

这句话，我等了好多年，他却对另一个女人说了。

我的灵魂漂浮在空中，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转身想走。

“周晨，你那个仿真人老婆呢？”

笑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去采购了。”

周晨漫不经心地回答。

“平时出远门替我采购仿真材质这些活都是她帮我干的。”

是啊。

我的机器身体就是在替他外出采购时遭遇车祸的。

然后，我就被“报废”了。

他连修都没修。

我就像一件用旧的工具，被他随意丢弃。

而我，还傻傻地爱着他。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

我飘出门外。

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散我残存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