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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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刺头

女孩子闹矛盾是常有的事。

只是碍于云雾尖管理严格,但凡发现一律开除处理,无论闹事双方对错与否,这是基于他们为尊贵的VIP客人着想才所做出的决定。

之前一直没什么人给捅到明面上,都是私底下赔礼道歉就完事。

可现在闹得动静可大了,多少尊贵的客人听到动静从包房里出来抱着臂膀看着,饶有兴致地点评着被以多欺少却以少胜多的那位盛气凌人的姑娘。

那俩女生是先出言挑衅的那个,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出身,能力也没谈得上多出众,在云雾尖除了能说会道外算可有可无,少不得面临被开除的惩处。

郑相宜虽说是整场事件的受害者,她的反抗从法律意义层面上讲是自我防护。

从监控中旁观这件事情始末的云雾尖经理也不好说她的不是。

只是到底这事因她而起,又只是大学生兼职,想着日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让她以后也别来了。

之前不知道这姑娘竟然会武术,教训那两挑事的人的时候,一根细木枝落在她掌心舞得跟三尺长剑似的,行云流水,清灵漂移,却也让人眼花缭乱。

别看明面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人特殊照顾的姑娘,这明晃晃的就是一个闷不吭声的刺头啊。

经理找到自己说,不让她以后继续来云雾尖表演了。

郑相宜并没有坚持说什么,她当然不想放弃这段高薪的兼职,可她也拉不下脸面去求情。

她从没觉得自己反抗哪里错了,最多只是倒霉沾了一身腥。

跟着他去财务那边领这段期间的兼职工资,她却频频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冲动,本来还等着再过些日子,等多赚些钱把奶奶送疗养院,现在都成了一场空。

等财务查询她的通勤时间计算工资时,经理注意到门外的她耷拉着脑袋靠着墙站着,神色倾颓的模样,眸光黯然,心底到底有几分不忍。

毕竟帮忙过她处理了祁大少送给她的那些个贵重物品,知道这个姑娘不是那种贪慕虚荣,借云雾尖这座高台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孩,心底到底是有几分好感的。

可是这点好感不至于让他拿自己的工作去犯险。

“别怪哥,这件事我若处置不好,上面也不好交待。”

“以后有什么困难给哥打个电话,能帮忙的我尽量帮。”

郑相宜听到了,但选择不回应。

她现在心情很糟糕,就像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只差一个导火索。

典型的解决不了问题就处理出现问题的人,典型的中国式处理问题的方式。

经理忽然来了电话,停下安慰她的举动,走到一旁靠窗的地方接了起来。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引得经理频频回头看了看郑相宜。

打量了不知多久,就在郑相宜感觉到冒犯的时候,抬眼。

经理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竟从这女孩眼底看到几分冷意,又跟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几句才挂。

郑相宜也不惧被他这样盯着看,反正从小到大因为相貌的缘故被人看得多了,她早就做到落落大方。

却听他说:“任总找你。”

郑相宜莫名有种今夜或许不用收拾包袱狼狈走人的预感。

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没见过云雾尖背后老板,只不过从只言片语中听起过那位神秘莫测的大佬涉足的产业千八百的,背后的水也深,从不在意这间俱乐部能给他创造多少盈利。

像他们这类食物链最顶层的人是最不稀罕钱的,大概也只会把云雾尖当做一个平台,闲时做消遣娱乐的场所,富人聚集地,吞云吐雾间随便透露的一句话便涉及千百万的含金量。

云雾尖的客人不可轻易得罪,毕竟随便一块钻掉下去都能砸中一个富二代。

云雾尖的老板自然也不会轻易出来露面,神秘地稳坐钓鱼台,凭靠顶级的视觉听觉享受和无可挑剔的服务从一群天潢贵胄的口袋里捞钱。

郑相宜自然不可能见到传说中的大老板。

经理口中的任总也只是刚走马上任的职业经理人。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郑相宜很难不猜测第一把火兴许要从自己身上找燃点。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经理口中的任总会是这么一个性格如此爽朗的女生,听到那笑声不断,忍不住抬眼打量。

肌肤保养极佳,身材高挑,看样子其实也不过三十岁出头,一头栗色的短卷发,英气的眉,眼尾上挑眸光明亮,如同一蓬野火,鼻梁骨挺翘,红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西装短裤下的一双长腿又直又白,肌肉线条漂亮得让郑相宜不由多看两眼。

她翘着腿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的是一台平板,上面的画面无疑是郑相宜以暴制暴的监控画面。

与其说是制暴,其实更像是她拿着枝桠在戏耍另外两人,修长的指尖若无其事地转着那根细枝条,动作轻松随意,看着赏心悦目极了。

见到当事人,她的视线明亮逼人:“很少见女孩子会舞剑。”

郑相宜:“家里人有个奥运冠军梦。”

这话不假,她爹妈当初还没离婚之前,对她的培养可是极为看重的。

那年深秋八月,正值首都申办的奥运赛事如火如荼地举行,羡慕于电视机里奥运健儿的矫健身姿以及为国争光,光耀门楣的巨大光环,父母魔怔似地要把她往未来奥运冠军的道路上培养。

本就在学舞蹈的她就被送去加练了武术,刀枪剑戟她都上手过,当然还有射击,体操,跆拳道,涉猎广泛只是不精通而已,至少能保她日后被欺负的时候拿出来吓唬人。

哪个年代的家长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郑家不缺钱,各种各样的补习班不要命地往郑相宜身上砸,就盼着她在哪条门路上能开发出出乎意料的天赋。

至于分开原因,也是因为对她培养方式各有想法,矛盾渐生。

“那后来怎么又去学跳舞了?”

“那时候参加了好几个补习班,现在只是选了其中最擅长的一个。”

任薇也理解,她点了点下颌:“你跳舞跳得那么好,其实可以去找找其他工作的,舞蹈机构的老师都挺赚的。”

郑相宜抿了抿唇,实话道:“我怕误人子弟。”

“什么?”

“我脾气不好,可能会打小孩。”

她最怕的就是小孩哭,她实在是个没什么爱心的人,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看清了成家立业生小孩还不如养一条毛绒绒的大狗狗看家护院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