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穷则思变
田大金无言以对，心里暗叹这小子够狠。
片刻之后，他询问这个异常冷静的小厂长：“销售也是有成本的，而且一周时间太短，那可是二十五万包。”
“给你们一毛钱的利润空间。”魏然说的干脆利落，像是打了许多遍腹稿。
一毛钱一包，二十五万包就是两万五。
田大金左想右想，上想下想，结合自己对市场的了解，又回头瞅了瞅田大林脸色，见后者微微点头，这才低声肯定道：“小厂长，不反悔？”
魏然眉头一挑：“立字据，提货就要现款。”
田大金脸色微微一变，又回头瞄了瞄田大林，最后下定决心道：“行！希望小厂长不要食言！”
见对方答应的爽快，魏然心头却很是沉重。
果然不出所料，魏东来刚走没半年，田大林这伙人就带着客户另谋出路了。
他沉吟片刻，也不理会这三兄弟，径自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小厂长，我去准备协议，弄好拿来让你先看。”刘航不知不觉出现在桌子前，他嘴角的笑意，像AK47似的都快要压不住了。
魏然惊讶道：“你还懂这些？”
眼前的中年老帅哥很是开心，眼神里跳动着雀跃的欢欣。
“之前老厂长谈的合作，协议都是我给他理的。”
“不错，快去弄。”
......
中午十一点，几份协议签署完毕，看着摆在桌面的文件，魏然嘴角扬起了笑意。
“老刘，这下是不是不担心了？”他打破重回安静的气氛，缓缓说道：“找几个可靠的人，看紧仓库，田大林他们每次提货，都要先款再给货，听见没？”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刘航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转身便要走。
“你等下，还有其它事。”
魏然喊住了他。
“再起一个文件，就说田大林兄弟三人即日起已卸任工厂的所有职务，股权交接手续也正在办理，公告在厂里贴几份，办公室也保留一份，省得到时候扯皮。”
他看着刘航满脸疑惑，斟酌小会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亏了？”
刘航无言以为，一毛钱的让利，怎么能不亏。
两万五千块钱，足够厂子三个月开销了。
“学着点吧，一点都不亏！”
魏然神秘一笑，想了想接着说道：“投入和回报足够吸引人，才会有动力！这多给的一毛钱差价，可以让他们更快的解决问题，同时也能更有效的打压一下市场。”
“其实没什么可心疼的，特殊时期别说一毛钱的让利，就算是两毛三毛，该让也得让，变不成钱的东西，它就是库存，除了占场地资金，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谁能想到咱们厂，会突然降价干这一波？”
“竞争对手们恐怕都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市面上已经全是咱们的货。”
刘航愣了半晌，没想到这份协议背后还有这样的延伸。
他想了想，再次为小厂长的奸滑加了一分，随即问道：“那银行那边怎么办？”
这是刘航最关心的问题。
刚聊过小危机解除的烦恼，现在开始谈大问题了吗？
魏然觉得这位中年老帅哥的转换有点生硬，他微微一笑：“银行贷款啊，在你把账务理顺之前，还有件大事要办。”
果然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不人家能干厂长呢。
玩的就是一个老奸巨猾。
刘航丝毫不怀疑魏然口中要办的大事，跟银行贷款有没有关联，但他既然说了，那就铁定是有好处的。
自从见识到今天这一幕，刘航甚至都忍不住在想，老厂长在这方面，恐怕也比不过这小子啊，这小子哪还有半点人味了？
干起事情来，简直不当人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片刻后，他回过神。
“小厂长，你指的是什么事？”
魏然反问了句：“你觉得拿这样的厂子去和银行谈，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刘航同志现在自信都爆棚了：“肯定没问题。”
魏然面露思索，摇了摇头：“恐怕不尽如人意，会有点难度。”
刘航语气又变得紧张起来：“很难办？”
“不难办。”
魏然的反应出人意料。
“不管怎么样，只要那人没死就能办成，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给工厂再加点分。”
“不要总把目标盯在这二十万上面。”
刘航更难理解，听着小厂长侃侃而谈的口吻，他好奇问道：“不关注这二十万，那关注什么？”
“搞定这二十万，以后就有两百万。”魏然轻松说道。
“两百......”
刘航惊骇的直接原地起立，倒吸了口冷气。
两百万？你怎么不干脆说搬空银行。
魏然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种事情别人听见，肯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如今股份和库存捆绑在一起，勉强有了着落，但工厂如何转型，如何在这个钢圈一样的市场中，撬开一个缺口，也成为魏然当前需要考虑的重中之重。
“刘航，去，给我把厂子里资质最老，最靠谱的采购员喊来。”
“好。”
刘航一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多时，他便带着一个身材中等，头发斑白的大叔回来。
“小厂长，这是采购员刘全友，咱们厂子的采购活基本都是他负责的，而且......而且他是我爸，绝对可靠。”
刘航向魏然介绍，言语间有些犹豫。
他怕小厂长误会自己给家属搞特殊，但论起采购，刘航确实找不出比父亲更可靠的人。
看着面前有些相似的两人，魏然并不在意。
举贤不避亲，只要刘全友真有这个能力，他并不在乎是不是刘航的亲爹。
魏然挑挑眉，盯着二人看了几秒。
“小厂长？”刘航一直都在关注小厂长的表情。
魏然点点头，慢吞吞的说道：“刘大叔，我这次喊你来，是想拜托你几件事。”
刘航听见这话，心头一喜。
这是认可了自家老爹，原本他还担心这小子会跳脚。
“小厂长你说，咱老刘保证完成任务。”刘全友拍拍胸膛。
“首先，我需要你下午去采购一些精炼植物油，如果种类太多，就每种都带一些回来，量不用太多，每种够出一锅面就行。”
刘全友点点头，拿起张白纸和铅笔，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的把小厂长要求记下。
“第二，我需要你明天带我去一趟，跟咱们合作的包装厂，我要和他们厂长谈谈。”
“第三，我还需要你帮我联系一家玩具制造厂，这个不急，但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都记下了吗？”
刘全友应了一声，拿起写满文字的纸，把刚刚记下的要求，逐一重复了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刘航看着一脸肃然的小厂长，一时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他想了又想，犹犹豫豫的问道：“小厂长是想开发新产品？”
“算是吧。”
魏然没有隐瞒，转而又问：“你账目都做完了？”
“还，还没......”
刘航张了张嘴，只觉得面前年轻人身上，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愈发强烈。
听见账目还没做，魏然不耐烦的摆手：“赶紧去把账做好，再支一千块钱给我。”
“好，这就去拿。”
刘航丝毫不犹豫。
魏然不动声色，诧异的瞥了他一眼，这位中年老帅哥，似乎有点开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