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粮，日行一善
清晨，苏芒准时出现在城主府门口，身前府门还是初见时那样气势非凡的样子，两旁两只石龙也依旧威风凛凛。
只是当时苏芒还要跟着席君飞走一侧的小门，此时城主席振和席启元都站在正门前等他。
昨日席启元走后，不久便有十几个小厮提着一堆日常用的东西来院子，连惯来只在城主身边侍奉的老管家都亲自来了一趟。
席君飞母子已经长久未曾见过的好吃的、好用的，如流水般送了进来，惹得二人诚惶诚恐，还以为城主府出了什么变故。
从老管家处得知是因为苏芒，二人匆匆便要去拜谢，但环顾一圈，所有好东西都是苏芒帮他们争来的，竟是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苏芒见了，劝慰他们一番，又随手拿了一两个看着有些稀奇的小玩意，说是权做答谢，又不得不受了二人诸多感激之语，才终于脱得身来。
“苏修士还真是贵人事忙。”苏芒刚迈出大门，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阴阳怪气。
“混账！”不必苏芒多说，席振已经是一声斥责，逼得席启元不得不吃了苍蝇一般别过头去。
苏芒也不在意，与席振施了一礼，又确定了一些施粥的细节，才三人一同坐上去城门口的马车。
到了城门口，手底下的人把摊子支起来，苏芒才发现他们这施粥还不太一样，并不是已经煮好的带着些汤水的粥，而是未经炖煮的米粮。
“这次为了表示诚意，施粥的量很大，不是一两天能吃完的，全部煮好了带过来也麻烦的很，便临时决定直接发米。”席振解释道。
苏芒看着身后那长长的一列马车，也点头表示理解。
施粥的过程十分顺利，不如说是过于顺利了，还没开始施粥，周围已经为了好几圈的人，全都衣衫破烂，分明是些乞丐。
这上虞城的乞丐居然有这么多吗？
城主的眼界果然不需怀疑，席振说量很大，那是真的很大，几个人忙活了一整天，一同来的十几个小厮也没闲着，才在傍晚时分堪堪把粮发完。
来的人堪称络绎不绝，在城门口大排长龙，吃人嘴短，领了米的果然也不再提魔修之事。
发到最后，粮已经快没了，一看队伍仍是长得没边，席振只得安抚百姓，约定过几天再来，才抽得身来。
“辛苦苏兄弟了，这次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回去的路上，席振满含歉意地苏芒道。
苏芒对席振印象还不错，摆了摆手：“不必在意，结果总归是好的。”
看着马车外纷繁的人流，穿越以来一直在城主府盘桓，苏芒就动了出去走走的心思，他们马车里还有一两包米粮，苏芒便跟席振打了声招呼，拿了两袋粮下了马车，
他刚刚似乎在马车上看到一对没赶上施粥的母女。
在街上走了没几步，还没找到那对母女，便有一个身穿黑褐短衫的人拦住了他：“小兄弟可是刚从城门口领了米粮回来？”
领的应该也不算，但他确实是有……
苏芒正犹豫怎么答他的话，那人便搓了搓粗粝的双手，又继续道：“我家中急需些米粮，这两包可否让给我？也不白要你的。”
那人自怀中摸了摸：“这是一两银子，买两袋米粮已经远远高于市价了，你赚的大了，如何？卖给我吧？”
虽然苏芒刚刚穿越而来，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不甚清楚，但根据多年电视剧的经验，两袋米也确实不值一两银子。
总归那对母女已经找不见了影子，这人肯出这么大的价钱，肯定也是急需的。苏芒将手中的粮袋递过去：“银钱就不必了，本来也是城门口处免费发的，你既然急便拿去吧。”
那人眼睛一亮，双手接过，又千恩万谢地走远了。
苏芒继续向城主府行去，路上不时有人认出他便是那个“与大公子在福丹楼门口斗法的修士”，有人迎上来说些吉祥话，但更多的是想求他这位修士老爷施舍点银钱。
经过诸多店铺，老板看见他都会主动迎上前来，苏芒这才发现，上虞城中这片区域虽然繁华，但却基本没有什么面向凡人的商业，都是些为修士修缮宅邸的力工；向修士兜售几岁十几岁娃娃做仆从的牙行之类。
路上甚至还有容貌姣好的姑娘上前拉扯苏芒的衣袖，将他往附近一座看上去高雅的阁楼带，阁楼之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琴瑟相和之声。
透过飘飞的薄纱，苏芒勉强看清其中诸多男女混在一起，甚至还有径直搂抱一团的。
苏芒抖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推掉姑娘的手，便离开此处，任身后姑娘唤他名字的声音如何千娇百媚，也再不多看一眼。
城主府并非在闹市之中，而在稍微偏一些也更清净些的地方。这也很正常，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间有远亲，以城主府的地位，何必争那闹市喧哗之地，反倒落了下成。
离城主府渐近，人声也渐渐少了许多。苏芒这才有心情慢下步来，赏玩这一番古色古香的市井之气，没走多远，竟在前面看到了之前没能领到米粮的母女。
二人正在同一个挑着担子坐在路边的小贩说话。
“怎的就要一两银子了？昨天这一斗米不还只要半吊钱的吗？”女人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但还是勉强压着音调。
“昨天是昨天，今日城门口免费放粮，这粮价可马上又要涨，买不买你自己考虑。那些大粮仓这会儿功夫粮价估计已经涨上去了，你过了我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小贩一把蒲扇优哉游哉，靠坐在一棵树下，连个眼神都懒得转。
女人不做声了，从袖中掏出一串用细绳串了的铜钱，一个个数了，最后将一百来个铜钱递到小贩手中，小贩随意数了数，从一旁拿出一个小瓢，随便装了个底就倒进女人撑起的布包里。
见女人还要再求，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走，我这米粮也是有价来的，这些给你都是看在你孩子面上了，再多我就亏了。”
女人只得回身，牵起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拖着步子往别处走去，却忽然被一个衣衫精致的少年人拦住。
苏芒拿出刚刚从小贩那买的一包米粮：“夫人，这粮价是怎么回事，可否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