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两张
五人分成五个区域，外围由甲字营兵卒守住。
随着辛卫长下令，几人纷纷掐诀，手上顿时燃起白色光芒。
站在一旁的李永安眼眉低蹙，在天钦卫施法结阵时，几人身上隐约燃起了一盏灯，颜色各异。
卫长身上是金色...江楠的是白色。
同时在辛卫长身上出现的是两盏...半。
那半盏油灯只有灯座没有火焰。
“命魂借法、魄灯结印，封-！”
随着辛卫长一声呵令，手上白光迅速扩散开，与左右四人的白光连接在一起。
只两息之间就在城楼上撑起了一个光罩。
光影过时，城上妖兽被硬推着朝四周扩散，接触的躯体发出‘滋滋’的白烟，妖兽群顿时惨叫一片。
城楼上的兵卒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当那光幕扫过李永安时，意识中有什么东西被惊扰，如同指节跳动。
光幕形成，天钦卫五人如同耕了十亩地一般喘着粗气。
“校尉，城楼已封，城内的妖兽靠你们了。”
看着几人脸色泛白，额头渗着虚汗的模样，那校尉坚定的点了下头：“多谢！”
“甲字营列阵，给老子杀了这群畜生！”
“杀-杀-”
半晌之后，李永安独自站在一旁，见五人偏头看过来，尴尬的笑了笑：“我是城卫伍长...”
随后捡起地上一把刀，看向城楼之下，兵卒、军阵与妖兽厮杀在一起，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与我梦中所见，相差无几。原身是城卫军的伍长，那也是炮灰的存在啊。得想办法再进一步，过得更安全一些。”
“军武...?想要升迁，无非是军功和实力。跟我之前勤工俭学的剧本一样，最快的捷径便是斩将、夺旗、先登、陷阵这四种。只是这原身的实力...”
心里暗道三个难字，便迈步下城，还没走上两步，不由来的脑子一猝，眼前顿时发黑，靠着墙晕倒了。
江楠上前检查他的鼻息，又把住他的脉搏查看：
“辛卫长，他只是过度消耗，亏空太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我们下去帮忙吧。”
“是....”
辛卫长看向同样瘫坐在一起的刘哥、三棒子几人吩咐道：“看好他，等他醒了带他来城卫营见我。”
“是是...”
刘哥点着头回复。
“卫长，那小子刚刚一个人杀了一只人面猿猴。”
“不是吧，小楠，知道你看好他，那也不能谎报战绩啊。”
“就是就是...”
“虽说他已经通过了天钦卫初试，能不能开魄灯，还是另一说呢。”
江楠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再理会跟在后面的几人，与辛卫长跳下城楼，朝着妖兽杀了过去。
城楼上，四人走到李永安身边，带着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刘哥...怎么办。”
李大江缓缓抽出长刀，冷冷说道：“再不动手，等他醒来，怕就是我等的死期。”
三棒子按住对方的刀柄：“这里妖兽进不来，我们还有保护他的职责。现在动手，不论谁杀的，我们都要死啊。”
“刘哥，你怎么说？”
刘哥看着满脸血污的脸庞，结合刚刚天钦卫的对话，心里思绪异常混乱。
杀要死，不杀自己几人也要死，只是早晚问题。
此事无所谓后悔不后悔，有的事，不是想不想接的问题。
“哎...”
“李伍长之前没有认出我们，而且他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
“我们待机而动，听天由命吧...”
李大江将刀插了回去，惊异的说道：“你是说他失忆了？”
“那又如何...”
刘哥叹了一口气，看着城下围在光幕之外，不敢靠近的异兽群，淡淡说道：“不杀他，我们就要死...若可以选，我也不想拿这份银子。”
几人听闻都是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
城卫营区，辛卫长端坐在方桌前，神色冷峻。
其余四人皆是满身血污，一身疲惫的模样。
天钦卫倾尽全力协同镇远军灭杀城内妖兽，并在询问了几名劫后余生的城卫兵卒，知晓了妖兽潮始末。
天钦卫，一队五人，其中设卫长一人，五队为一所，卫所之上设置少使一人，统筹各地卫所之间战略部署。
通常一州之内设置按府城大小分配卫所。而常驻县城，或是像卫山城这样的关隘小城，单独设置一队，辛子石便是卫山队的领头人。
时至深夜，江楠给油灯添了些油，火苗变得亮了许多。
辛子石拿出一个竹筒，封泥还带着柔性，就像是刚刚倒上去，没有完全风干。
祝星上前，沉着眉说道：“卫长，这是军中的军报...”
“之前镇远军没看见，但是城卫...”
卫子石在那名神秘的红绸军身上摸出竹筒时，镇远军还被拦在城内。
按城卫的幸存者描述，很多人都看见了那名红绸军的卫兵高举竹筒。
陈轩坐在石头砌筑的通铺之上，用手指刮着缺口的刀刃：“谁人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东西，谁知道什么样子。”
江楠眼眉四处找着茶壶，给大家伙倒了水，自顾喝了起来。
“白宇，你的意思呢？”
四人转头看过来，白宇斜靠着门，手上拿着月牙般的双刀，相互趟着，不时刀锋处还升起一股清烟。
“想要调查信息，还怕担责，哪一次任务不是掉脑袋的事，我们知道的秘密还少吗？”
说话时，还瞥了眼祝星。
辛子石食指指腹在桌子上点了点，而后在几人眼光前，将竹筒盖拧了开，封泥掉落。
抽出油纸，在摇曳的灯火下展开竟是有两张：
‘我军奉旨调查茫荡涧灰雾异象，已至涧口十里处扎营。
今有敌军来犯，其势汹汹。敌军人面妖身，攻击极强，凡兵无法轻易破开皮毛，玄甲军损伤极大，已被围困营区多日，粮草尽断，恐难坚守。
请友军速发援兵增援，保我大宣将士无虞。
玄甲军红绸大将军卫荣。
大宣暄泽三十八年十月初九。”
辛子石看完递给几人...
“果然是二十年前的军报...”
“当时就是在暄泽三十八年十月之后，大宣九州各处，都开始出现妖兽袭击。”
“也是在两年后，朝廷成立了天钦司，司职各类诡异妖兽事件。”
“十八年来...各地出现了灰雾，大大小小妖兽袭人事件频发。”
四人看完，只见辛子石已将第二张油纸折了起来，收进了怀里。
“...”
“此事到此为止，军报大家已经看过了，而且只有这一张。”
辛子石将那张信件拿过来放回了竹筒中，交给了江楠：“明日卯时，将军报传给方少使。”
江楠耸耸肩接过竹筒：“没问题。”
陈轩、白宇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祝星眼帘耷拉，扫了一眼辛子石胸口，端起茶水，不再说什么。
“二十年来，大宣从未发生过如此大的妖兽潮，这次卫山城遭受袭击，我已通知了江陵府城方少使。”
辛子石看着火苗缓缓说道：“这次事件影响极大，朝野也很快会得到消息，恐怕天钦北使也会很快抵达卫山城。”
“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不够，还需要深入调查。”
“白宇说说你的看法吧...”
白宇将双刀插进腰后：“卫山城外，往东北方向三十里地，有一处山村，叫望牛村。与妖兽进攻边关的路线，距离不远。”
“我觉得最好去望牛村查探，或许有新的线索。”
江楠缓缓点头，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
“嗯，妖兽潮攻城，东北哨所也未发出警示，怕也凶多吉少。深入查探很有必要，我站白宇这边。”
祝星皱眉，略显担忧：“从这次异兽凶猛程度，就我们几人...”
“要不还是等其他天钦卫赶到，再一起探查如何。”
陈轩双手抱着脑后，半躺在通铺之上：“妖兽潮在卫山城受挫，此时去望牛村，风险怕不小。”
“当然，若是去的早得到的情报可能更多。”
江楠皱着眉头说道：“那望牛村应该还有几百户人家...若真像你说的，妖兽受挫，牵连无辜百姓...”
祝星抓起倚着墙的铜棍说道：“那就出发，太晚怕会生变。”
辛子石看着几人准备出发，坐在凳子上沉思：此时去望牛村是最佳选择，当然风险也可能很大。
若是他们五人在野外被妖兽包围，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笃笃笃-
“大人，李永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