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场追逐战，由我来做裁判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上层人士家中宴请宾客，要求所有菜一起端上餐桌，分开上菜是一种被视为不体面的行为，是对客人的怠慢。
夜宵很丰盛，混合了葡萄干和肉桂的切尔西面包，咖喱肉汤，烤牛肋排......
并没有林旭前世听说的鳗鱼冻、仰望星空派、腌洋葱这些黑暗料理。
因为大多数黑暗料理都是底层人为了生存而发明的。
鳗鱼冻就是因为泰晤士河里有许多鳗鱼，富人嫌弃腥臭不吃，而穷人为了吃上一口肉而已。
当然也有一些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权贵为了和普通人区别开。
比如亨利八世最喜欢的孔雀派、天鹅派。
菜式不少，大家的分量都差不多，只有元太那里，原本的一份烤牛肋排变成了两大份。
是他刚才主动和佣人多要的一份。
铃木园子瞅见了，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个小鬼怎么吃这么多啊，干脆把我的也给你算了。”
元太有些喜悦地问道：“可以么？”
铃木园子被噎得翻了个白眼。
元太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不管餐桌上的其他人，一手抓起肋排开吃起来。
和灰原哀等人早饭后就没吃什么东西不同，吃过晚饭的林旭并不算饿。
他拿起面前的布丁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入口即化，奶香四溢。
竟然是奶冻布丁，不会是某个假公济私的人工智能用了系统权限吧。
林旭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吃的正开心的某个小鬼。
要知道奶冻布丁可是一道法国菜，这个年代英国这边都是吃肉布丁的，而且大多喜欢用青蛙肉。
说实在话，林旭还挺想尝尝这种维多利亚特色的肉馅布丁，前世听说是咸鲜口味的。
“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见林旭只是吃了布丁，对其他食物不感兴趣，刚吃完牛肉的莫里亚蒂教授放下餐刀笑了笑。
“说说你的目的吧，教授，我可不相信你这么帮助我们只是因为感觉一见如故。”
林旭拿起手边佣人刚倒好的红酒，轻抿了一口。
酸度合适，味道醇厚，黑樱桃的果味很浓。
“我想让你们帮我除掉开膛手杰克。”
除了元太还在大口喝着肉汤，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了莫里亚蒂教授。
“为什么你不自己动手？”
“就算是一只小狗，养的时间长了，也会有点感情，何况是一个人，而且人老了就容易念旧情不是吗？”
对于莫里亚蒂教授的话，林旭是一个字都不信。
也许有一些坏蛋岁数大了，会不忍心亲手杀掉自己曾经的手下，但绝不会是面前的老人。
老人也知道这个理由骗不了林旭，但这是一场利益一致的合作，本身就讲究的一个情投意合。
没人会去戳破，也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要掺杂着点虚伪的。
“老爷爷的这句话不对，我家邻居由美奶奶前些天就把她以前的朋友给杀害了。”
元太喝汤的功夫，抬头来了一句，不太赞同莫里亚蒂教授的说法。
莫里亚蒂教授：“……”
这孩子平时都过着什么生活，怎么凶杀案在他嘴里跟吃饭喝水一样。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铃木园子把餐盘里没动的肋排塞给元太，干笑了两声，一脸歉意。“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莫里亚蒂教授轻咳一声，掩饰了下刚才的尴尬。
“卡伦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现在双方有着一样的目的，剩下的就是要谈莫里亚蒂教授究竟可以提供什么帮助。
林旭沉吟了下，问：“开膛手杰克为什么在贺卡上写那些话？”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莫里亚蒂教授提起酒杯，一脸歉意的喝了一口。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名裁判，在这场你们与开膛手杰克的猫鼠游戏里，我不会偏袒任何人。
很明显我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会有失公平。”
灰原哀轻声道：“裁判不也能吹黑哨吗？”
莫里亚蒂教授：“.......”
这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里亚蒂教授感觉今天沉默的次数比这一年都多。
“那教授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虽然开膛手杰克已经失控，但只要我下达杀人指令，他还是会照办……”
莫里亚蒂顿了顿，又看向了林旭，“不过那是在之前，今晚卡伦先生在主教广场附近打伤了他。”
“打伤了开膛手杰克？”
毛利兰睁大眼睛看向林旭。
“是啊，但只是一些皮肉伤。”
灰原哀：“……”
原来对方去福尔摩斯家前，就和开膛手杰克有过较量了。
这家伙的速度真是快，简直像是游戏里的一个bug。
毛利兰：“……”
卡伦先生好厉害。
铃木园子：“……”
怎么感觉不需要推理女王了。
有这个NPC在，好像直接就能躺赢，毫无游戏体验。
一星差评！
“我不知道卡伦先生都和他聊了些什么，但出现了很奇怪的情况。”
莫里亚蒂继续道：“开膛手杰克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孩子，正常来说只是打伤他，不至于让他如此记恨。
但是现在他却对卡伦先生的怨恨很强烈，甚至强烈到超过了那些受害人。
所以，要是今晚之前，我下达杀人指令，开膛手杰克或许会去攻击我指定的目标。
但在今晚之后，我也不确定他会攻击我指定的目标，还是会想办法先杀掉卡伦先生。”
灰原哀转头对林旭投去疑惑的眼神。
这个男人到底对开膛手杰克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才会让他连莫里亚蒂教授的话都不一定听，非要杀他？
“我没说什么，只是跟他进行了一次艺术探讨。”
林旭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低声道：“他应该还会听你的指示，毕竟这是一场邀约不是吗？”
莫里亚蒂教授愣了一下，接着凝视了林旭两秒，点了点头道：“说的也对。”
毛利兰一脸疑惑，搞不懂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只能问道：“那么教授，你打算怎么给开膛手杰克指示呢？”
“我会在明天的周日时报广告栏刊登消息给他，你们到时候去找他就行了。”
灰原哀问：“你要命令他去哪里？杀死谁？”
“最后的舞台还是要有点神秘感的，看明天的报纸就知道了。”
莫里亚蒂教授眼里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林旭一口干掉杯子里剩余的红酒，打了个哈欠。
“我吃好了，现在打算好好睡一觉，不知道我的房间在哪？”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莫里亚蒂教授笑了笑，对身后的佣人吩咐道：“你去带卡伦先生去他的房间休息吧。”
“今晚的红酒味道不错，什么年份？哪里产的？”
离开餐厅前林旭夸奖了一句。
“82年，法国波尔多，我在那里有一个酒庄，有时间可以请你去坐客。”
莫里亚蒂教授颔首接受了林旭的称赞，然后又对身边的佣人道：“给卡伦先生拿一瓶红酒到他的房间。”
林旭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佣人的带领下走向了通往客房的楼梯。
享誉世界的拉菲红酒产地就在法国波尔多，尤以八二年最佳，听说是因为那年的气候条件绝佳，使得葡萄的质量都非常的好，所以在全世界葡萄酒收藏者中得到一致好评。
林旭前世当杀手的时候，八二年的拉菲早已有价无市，经过一波波富豪的追捧，存量少的可怜。
市面上大多都为假货，想要买到真品只能通过香港佳士得这样的大型拍卖行。
“隔，味道真是太好了！”
元太吃掉手中最后一块肋条，满足的拍了拍肚皮。
见元太吃完，一直在慢慢吃着布丁的步美也脆生生道：“小兰姐姐，我也吃好了。”
步美知道元太饭量很大，怕最后剩下他自己吃饭尴尬，一直在控制着进食的速度。
铃木园子揉了揉步美的头，笑着说道：“步美还真是个温柔的女孩子，长大了一定有很多男生喜欢。”
“教授，我们吃好了，可以带我们去房间休息吗？”
毛利兰揉了揉眼角，不常熬夜的她说实在的真是很困了。
这也让她感叹这个游戏的真实性。
明明才进入游戏不久，却会使人犹如真的在深夜中一般深感疲惫。
“好好休息，祝你们做一个好梦。”
莫里亚蒂教授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接着安排佣人将毛利兰等人送去了三楼的客房。
佣人们收起餐具渐渐离开，整个餐厅变得空寂起来，只有莫里亚蒂教授自己安静的坐在主位上，整张脸在餐桌前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晦暗不明。
“杰克，喜欢我为你组建的这个舞台吗？”
“先生，您的邀请令我感觉很荣幸。”
“那就好好享受吧，记住，被完成的犯罪才是艺术，不要再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