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伟大的理想
“要杯什么咖啡？”
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两人刚落座，许江河就问道。
“额......”步缺想了一下，道，“白开水可以么？”
他没喝过咖啡，还真不知道点什么好。
“没问题。”许江河冲着服务员招了招手，道，“服务员，一杯冰美式，一杯白开水。”
“记得冰美式少放糖，老人家我年龄大了，血压血脂什么都高了！”
“要是你们糖放多了，把老人家我喝出个好歹来，那我肯定得讹死你们！”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又有些无赖气质的许江河，步缺不由想起自己在官网上看到的那张充满艺术气息的许江河定妆照。
这反差也太大了，就像是线上网恋了一个极品少萝，结果线下一见是个重装坦克，这谁顶得住。
难怪自己刚开始没认出来眼前这位就是英雄学院的院长。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杯白开水和一杯冰美式就端了上来。
许江河抿了一口，而后眉头一挑，道：“就是这个味，没想到这家不起眼的咖啡店，冰美式味道整的还挺正宗，比那些连锁店好多了，难不成以后喝咖啡也得跟吃饭一样，找街边的苍蝇馆子？”
步缺看了看手里的白开水，然后也抿了一口，道：“确实不错，喝不出其它的异味。”
许江河翻了翻白眼，道：“你要是没话，也用不着找话。”
“对了，在你正式入学之前，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步缺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英雄学院里面还有坑不成。
“我知道，在你心里，一定觉得英雄学院是个非常高大上的地方，有宽敞明亮的教室，有用不完的资金，师资力量雄厚，老师都是知名专家教授。”许江河笑道。
步缺面露狐疑，难道不是么？
英雄学院可是官方牵头成立的，作为对抗失控者，让世界重新回归正轨的希望，官方的投入可不少。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许江河长叹一声气，道，“十年过去了，英雄学院一直都没有拿出像样的成果，看不见希望的话，官方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投入呢？”
“事实上，官方都有意取消这个项目。”
“是我还有几位心存不甘的老师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官方那边的人才同意我们再做几年，但想像以前一样投入，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今的英雄学院，已经没有自己的独立校区了，目前寄宿在京都大学的一栋闲置的教学楼里面教学办公。”
“至于需要用到的各种设备，都得借用京都大学的。”
“所以，你现在退出的话还来得及。”
许江河十分认真的看着步缺的眼睛。
若是一般人，许江河根本不会说这么多。
但是步缺的履历实在是太惊人了，这样的人如果不来英雄学院的话，未来不管做什么，都能出人头地。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去维护和平，但并非只需要英雄。
如今的英雄学院就像一个烂摊子，许江河也担心耽误了步缺。
步缺笑了笑，道：“院长，从我八岁那年想要成为英雄开始，从来就没有想过我成为英雄以后过的会有多么光鲜亮丽，我想的都是失控者会有多么危险，我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能守护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人。”
“我不在乎什么物质条件，只要英雄学院能给我一口饭吃，能让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英雄，让我有能力去对抗失控者，那就足够了。”
“好。”许江河忍不住称赞道，“如果世界上能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或许这个失控的世界早就回归正轨了。”
“院长，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步缺突然问道。
“问吧。”许江河笑道。
“按照你的意思，在失去官方的支持以后，有很多老师都离开了英雄学院，那为什么您还留下来了，您留下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步缺问道。
许江河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躺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缓缓说道：“或许是理想吧。”
“坦白来说，失去官方支持以后，困难有很多，薪水变得微薄，一些烧钱的项目也迫不得已停止研究，有时候甚至我们还得放下学者的尊严，像个销售一样，陪一些企业家喝酒说笑，就为了拉到一点研究资金赞助。”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的努力能够让这个失控的世界回归正轨，那我觉得一切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在超凡能量的影响下，人类被影响失去理智变得疯狂的概率要远远高于理智不受影响的概率。”
“所以失控者的数量是要高于英雄的。”
“想要依靠传统方式等待英雄的诞生，我们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让这个世界回归正轨。”
“我们必须寻找新的方式让这个世界诞生更多的英雄。”
“于是在十年前，我们一帮学者科学家说服了官方，组建了英雄学院。”
“在这十年里面，我们尝试了很多道路，结果都失败了。”
“政客们只看中眼前的利益，所以渐渐对我们失去了耐心。”
“但我们作为学者科学家，如果只注重眼前的利益的话，是永远无法研究出伟大的成果。”
“枯燥和失败与我们这些学者科学家相伴相生，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必须去忍受适应它。”
“其实说起来，我现在所经历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吃喝不愁，能活在阳光下，很多年前，我们龙国有一帮科学家为了研制出核武器，在戈壁滩上隐姓埋名，很多亲友都以为他们死在外面了，他们过的日子才叫苦，付出的才叫多。”
“我喜欢这个世界，我希望我的子子孙孙出生以后，也能看到并且爱上这个美丽的世界。”
“所以我必须让这个失控的世界回归正轨！”
“这就是我坚持留下来的理由。”
“你满意我这个回答么？”
步缺伸出一只手，道：“这份苦，请一定要带上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