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亦我所欲也
不是哥们！
道理沈重都懂，可这特么也能算戏？
好基友林淼适时向沈重小声哔哔，发起了吐槽。
“疯师叔今天是不是喝高了？卧底这种事情找我们这些练气不过五层的外门弟子干什么？”
“难道不应该找那些金丹境的内门、核心弟子吗？”
众所周知。
卧底这种事情，实力越高，活下来的几率越大。
派他们这些练气期的过去，这不是送么。
而且就算成功卧底了下来，也不过小喽啰一枚，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魔教总部地址那种核心机密。
所以得出结论。
疯师叔今天一定是喝高了，脑子瓦特掉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对林淼的话一致表示赞同。
这绝壁是喝高了啊。
数百名外门弟子议论纷纷，现场哄闹一片，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接下这个危险而又艰巨的任务。
姬紫月身为蜀山核心弟子，内心正义感爆棚，当即对着上空的赵卫锋抱拳请命。
“师叔，紫月愿意前往卧底！”
赵卫锋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直接拒绝。
“不行。”
“我们正道修士与魔修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们纳清气修天道，而魔修则是吸收世间浊气，境界越高，双方差异越明显。”
“中高阶修士前去卧底，一眼就能被分辨出来，这也是我来寻找外门弟子的原因。”
哦~
众人懂了。
高阶修士没法去做卧底，因为修炼体系不同，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所以只能找不入流的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基本都是那种才刚刚踏上修行路的人，修为还低，身上的标签并不明显，可以很好的隐藏身份。
道理大家都懂了。
可为什么心里更难受了呢？
等了一会儿。
见除了姬紫月外依旧没有人报名，赵卫锋恨铁不成钢的怒指着下方众弟子。
“不就是去做个卧底吗？又不是要你们的命。”
“连紫月区区一介女流之辈都知道站出来，你们一群大男人，竟然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你们脸红不脸红，亏心不亏心，还有没有点男人应有的担当？”
许多师兄弟闻言皆都低下了脑袋，面露羞愧。
旁边林淼也是眼露愧色。
师门养育了他们十几年，如今到了他们该奉献的时候了，他们却退缩了。
台上的姬紫月，看着下面一群瑟瑟发抖不敢言声的师弟，美眸中也是闪过一丝暗淡。
蜀山有着这样一群没有血性的弟子，何愁师门不灭？
唯有沈重眨了眨眼睛，他从以上话语中听到了丝丝道德绑架的意思，于是举起了手。
姬紫月暗淡的眸子中泛起一缕光泽。
御剑飞行的赵卫锋脸上怒转多云，语气温和。“你这名小弟子看起来就很有担当嘛，是不是要报名啊？”
报名？
不不不，沈重摇了摇头。“我只是有话想说。”
赵卫锋刚露出的笑容一下子淡了。
“你说。”
沈重咳嗽了咳嗽。“刚才师叔说的不对，你说紫师姐区区一介女流之辈，这话语中带有强烈的轻视女性的意思。”
“女性怎么了？女性难道就比男性低一头吗？”
“咱们蜀山九座主峰，其中天璇峰主和摇光峰主都是女性，事实证明，不管是女性还是男性都是一样的。”
“气抖冷，咱们蜀山身为名门正派，疯师叔更是一峰之主，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贬低女性而抬高男性的话来？宗主大人曾经说过，男女平等！”
“再者说，紫师姐是什么境界？我们是什么境界？”
“我们若也是金丹境，自然不会退缩，可我们不是，我们只是练气境，卧底魔教无异于去闯龙潭虎穴。”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身体发肤受于父母，一时间有些踌躇这也是正常的。”
“并不是如师叔所说，没有男人的担当！”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林淼等一众师兄弟，那看向沈重的眼神都变得高山仰止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他们的嘴替啊！
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姬紫月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本来她还无比尊敬赵卫锋这位师叔，现在她看向赵卫锋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丝丝抵触。
集美们谁懂啊，赵师叔竟然是这样的人！
至于赵卫锋本人，他直接懵了。
尤其是当他感应到后方主峰方向传来的两道若有若无的杀意，赵卫锋更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都怪眼前这个该死的小子！
赵卫锋眼神一厉，也不去解释，他堂堂一峰峰主，何须向一群外门弟子解释？
他直接看向了沈重。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经过了一阵深思熟虑，你本人自愿代替蜀山前去魔教卧底？”
沈重沉默不语。
赵卫锋以为他害怕了，冷笑一声。“作为一名有担当的蜀山弟子，就应该无所畏惧，不过是卧底魔教罢了，又岂能畏缩不前。”
“归根结底，是你太过懦弱！”
沈重眼皮一抬。“是吗？”
“难道不是吗？”赵卫锋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听着俩人的对话，姬紫月欲言又止。
她认为沈重说的确实有道理，疯长老有些以大欺小胡搅蛮缠了。
可她只是核心弟子，与对方差着辈分。
她无法阻止对方的欺压行为。
然后姬紫月就看到下方的沈重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带着毅然决然的坚定，慷慨激昂的道。
“如果牺牲我一人，能换来全体师兄弟们的平安，我愿意前往魔教卧底！”
旁边林淼闻言，整个人都楞在了当场。
周围的其他外门弟子，一个个看向沈重的目光都变了，充满了感激。
沈重去了，他们也就不用去了。
这不亚于救命之恩。
姬紫月美眸泛起丝丝涟漪，感觉这位无比可恶的外门小师弟，现在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魔教中人，个个性情残暴嗜杀成性，对自己人都是说杀就杀，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赵卫锋神情有所动容。“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怕！
但沈重更怕平庸的活着，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既然有了系统，而系统还给了他这么一个任务，沈重没有不接的理由。
他还想在挣扎挣扎。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
感受着周遭众多同门的目光，沈重眼神坚毅。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也。”
现场所有人，以及暗地里关注着这里的人，无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