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指针咔哒
“还真是记仇啊，茉伊拉。”
阿却尔纳看着从影子中射出的射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与她当时轰击茉伊拉时用的魔法，至少在表面上几乎别无二致，这是分明是针对阿却尔纳戏弄她进行的报复。
——现在轮到这魔法来攻击你了。
甚至能在脑海中想像到茉伊拉那副得志的神情。
“店长，下面是什么东西？”
艾尔修瞄准黑色液体仍旧掀起浪花的“某物”，不知为何，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攻击实际上伤不到众人，所以并未继续发动攻击。
但水体的沸腾还在继续，影子宛若为了那东西在欢呼般，沸腾沸腾沸腾，一直不停地冒出气泡。
“按照茉伊拉的手法的话，大概又是什么拟态生物吧，我现在倒是也好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鱼了，先是用那蜘蛛把我们赶到这里，封起来灌满水，这如果不是人为在操控的话，也太辜负那人的设计了。”
特意露出自己的标志建筑。
用之前打击过她的魔法回击。
还为了这件事搭建了一个“鱼缸”。
“真记仇啊茉伊拉，小心眼的人可是当不好魔法使，你果然还欠缺些东西，作为优秀魔法使的必要成份。”
阿却尔纳兴趣盎然的样子，艾尔修之前可没有见过她这副表情，
“哈伦，我们一起把他逼出来，赫德谢尔，你现在还可以调用哈伦器械上的魔法吗？”
“可以，只要这孩子还在我身边。”
赫德谢尔已经骑上机械马，马在落脚点上摇晃着脑袋，跺了下蹄子作为回应。
“等我们把他逼出水面后，艾尔修你来抄网，和之前一样，库尔萨你再去把那抄上网的鱼给处理掉。”
“好。”
黄金想从艾尔修手中涌出，又被捏在掌心，“渔网”已经上好了镗。
重型刀刃变为另一把超长刃尖的刀片，就像“鱼叉”一样在一侧还有一对倒刺。
“具体来说，赫德谢尔，哈伦，自由射击，只要稍微瞄准就好了。”
话音落下，像是夜空刺中影子，黑色束流以惊人的气势直扑水体而去，水面比之前更加沸腾起来，紧接着，一红一蓝两道龙雷吹飞表面的水体，在触底的一瞬间向前，剪开影子直奔那沸腾的区域而去。
就在龙雷接触到沸腾的高潮区域的同时，整个水体发生了比龙雷切割水面更加大的扰动。、
漩涡眼睛般睁开，将之前吹飞的水面尽数归位，在停顿一秒之后猛地开始转动，甚至在漩涡的周围出现了隆起的部分，有什么东西正随着漩涡高速回转向上。
“来了！”
炮弹般冲出水面，那带着影子液体的身影，是一只数十米的旗鱼。
“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从某些部分还是能看出其身上有着一些废料的拼合痕迹，但是更多的部分则是被光滑的涂料包裹，比起那蜘蛛，更像是一条真正的鱼类。
不，在那之前，旗鱼的腹部为什么会有四条壮硕的腿部。
人之肢体在鱼类的身体上留下异常的痕迹，四条腿都以游泳运动员出水一样的姿势，紧紧并在渔腹上。
“艾尔修，别愣着！”
“好！”
网状的黄金射击出去，顷刻间将旗鱼包裹，旗鱼挣扎般打开嘴部，一道惨白的光亮起。
“……不对，把它甩到墙上，快！”
黄金将那旗鱼狠狠甩在隐形的迷宫墙壁上，锤击般的魔力将黄金尽数崩解成金沙，而那本该也在这重压下变成碎片的旗鱼，此时却沉入墙壁在地下的位置，身上的液体将它滑溜地弹射出去，重新回到水中。
在旗鱼再次入水以后，预想中的射线并未出现，开始躁动反而是水体本身。
一滩影子液体射击了艾尔修身下的使魔群，如果不是阿却尔纳及时操纵使魔卸力，恐怕艾尔修就会被这一击射落到水中。
“这次又是什么！”
艾尔修随着使魔群转移到其他位置，同时网状黄金在水中拖网般铺开，不过那拖网并未捞到任何东西。
“第二条鱼，如果我猜得不假的话，这水里还有第三条鱼。”
既然是报复，那人数也该对上，是用水下的鱼来仿制当时的场景的话，那还有一条鱼使用的招数是什么？
第三条鱼，如果将三人的基本情况考虑进去的话，该是代表艾尔修的那一条。
没等阿却尔纳继续思考，那预想中的第三条鱼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轰！
没有冲出水面前的动静，一条只留下畸形脑袋的鲨鱼跃出水面。
主体部分足以咬下一个使魔群的口部，剩下的部分并非是鱼身，而是用一个大号的人的下半身代替。
带着两排利齿，那鲨鱼径直咬向阿却尔纳。
不过这种速度还不至于击中阿却尔纳，就在她控制使魔群从鲨鱼的路径上挪开时，鲨鱼口中，本该是影子内部的漆黑空间却忽然露出形体。
长在下颚的两只手扭动着，猛地发射，霎时拽住阿却尔纳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承载众人的使魔群全都动摇了片刻。
“阿却尔纳！”
鱼叉划过，青色辉光在鲨鱼身上爆炸，但是与此同时，水面再次出现动静，悄无声息的液体射击击中了刺在鲨鱼身上的库尔萨。
巨大的冲击力把库尔萨向上击飞出去，库尔萨收回鱼叉，顶着液体的箱子轰地砸开。
库尔萨被这液体击中的同时，苍白的射线从水面以下连接到艾尔修上方，烧穿了他的腹部。
脚底仿佛被粘住了。
艾尔修头一次在这身体上感受到这种痛苦，烧穿腹部的射线只是像相机闪光灯一样明灭了一下，却让艾尔修的浑身都感受到了意外的痛苦。
就像那射线在击中身体之后并未停止扩散，反而是继续在体内生根发芽，形成极具灼烧感的团块。
这射线有问题。
艾尔修拉开腹部的衣服，白色的光斑沿着那个贯穿的窟窿扩散，魔力尽管想继续愈合身体，但是那些射线留下的痕迹却极力阻拦魔力重构身体。
另一边，被液体直击身体的库尔萨也遇到了问题。
影子液体上带有瘟疫一般，接触到的皮肤全部开始发黑，接着，像是一下子将那发黑的部分掏空，身体感受到了“空缺”，准确说是完全感受不到那片肌肤还连接在自己身上。
这也导致库尔萨直接缺失了半边身体的知觉。
鲨鱼受到库尔萨的一击，身形有所偏离，魔法在它身上炸开了一道骇人的缺口，露出其中建筑废料组成的身体。
不过它本来的目的就不是真的咬下阿却尔纳。
连接鱼头的下半身青蛙似的向内弯曲双腿，在没有任何立足点的空气中砰地一下，强行在空中转换了方向，连带着抓住的阿却尔纳一起飞向水中。
但阿却尔纳并非如此容易就会中招的家伙。
——带着夜空颜色的义肢硬生生撕开了钳制住她的黑色手臂。
使魔汇聚成巨锤，迎头敲在鲨鱼颅顶，接着又将其向上一挑，落入阿却尔纳的射击范围内。
魔力束流刺穿了鲨鱼，在使魔的扭转下，把畸形的鱼身撕开。
砖石落下，组成鲨鱼身体的碎屑雨点般落入水体。
“哈伦，集中火力！”
龙雷再次咆哮，那沸腾水体下的旗鱼一下子被逼出水面，黑色束流瞄准旗鱼的身体，从上而下挥动，将旗鱼硬生生分成两半。
“接下来是那只射水鱼……”
阿却尔纳目光放在离自己不远的水面，就在使魔即将冲入水面时，钟楼上的指针再次转动，逆时针咔哒咔哒地来到了十二点钟。
影子水体变为刚开始时的平静。
再然后，水面重新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