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想当天师吗
此话一出，胖子道士明显愣了一下。
在和张之维对视一眼后，他拱手道：
“师父，其实弟子此次上山主要是来看您的，弟子许久没见师父，想您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张之维摆手，语气加重：“快回答为师问题，这天师你想不想当？”
胖子道士视线看向张灵玉，然后收回，回应道：“师父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哼，你说呢？”
“想，弟子从拜入龙虎山的那一刻起就想当天师了，睡觉想，做梦都想。”
“哈哈！好！”
张之维轻抚胡须，十分欣慰，微微点头：“老四，不想当天师的弟子不算好弟子，你算是为师为数不多的好弟子。”
接着，他转身看向一脸懵的张灵玉：“听见你四师兄的话了吗？”
张灵玉点头，心怀忐忑。
胖子道士回答得脸不热心不跳，呼吸也没有任何变化，如此泰然自若的心态让他有些暗自心惊。
自愧不如。
抬头时，正好碰见张之维笑眯眯的眼神。
后者背负双手，轻声问道：“灵玉，你呢，想当天师吗？想的话为师隐退后就把天师之位传你。”
轰！
张灵玉被这一句话撞得脸色发白，全身僵硬如冰。
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窗外的风吹进草屋...
桌上纸张来回摆动，发出哗哗哗的响声。
意识开始恍惚...
突然，一声雄浑嗓音将他拖回了现实。
是门口站立的胖子道士开口了。
“师父，我也想当天师，您是不是把我忘了？”
“想想就行，何必当真。”
“师父您偏心。”
“废话！为师心本来就是偏的。”
地上，张灵玉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在深海之中游了十万米，身累心疲。
热汗浸湿他的道袍。
嘴角不自觉开始抽搐。
一老一壮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同时心平气和地交流：
“师父，为什么灵玉想当天师就能当，我却不行呢。”
张之维面色如常：“老四，你猜猜为什么灵玉一直姓张。”
“...”
【赵焕金】上前一步，伸出大手翻开张灵玉的眼皮，瞅了瞅道：
“师父，看灵玉的情况好像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了，您这个问题对灵玉来说威力有点大。”
“罢了罢了，接下来我看着他，老四你的任务完成了，回观里去吧。”
张之维单手提着全身疲软的张灵玉，来到草屋外。
胖子道士赵焕金跟在后面，语气平淡：
“师父，我大老远跑来，还没吃饭呢。”
“想吃自己去斋里拿几个馒头，我现在忙的很，没空搭理你。”
张之维捏了捏张灵玉的脸蛋，全是汗水。
后者脑袋耷拉着，灰白发丝贴在眉心朱砂上，眼眸紧闭。
好似大病一场。
“唉...陷入心魔了。”
张之维仔细检查一番后，一掌扣住张灵玉天灵盖，一缕柔和金光从掌心迸发。
几个眨眼间，张灵玉苍白脸颊逐渐恢复血色。
“唔...”
他闷哼一声，幽幽醒来。
见自家师父立在身侧，连忙拜谢。
而胖子道士却不见了。
一只大手放在他的肩膀，耳边传来苍老声音：“灵玉，你的执念为师只能给你一句忠告：哪怕你自己变成一头猪，也要坦然的接受，知道吗？”
“弟子...谨记。”
“那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不止你几位师兄师姐急着了解情况，异人圈儿里一大半人都等着你的回应呢。”
张灵玉起身，皱眉，又展眉。
如此反复。
良久，他重重舒一口气，缓缓说道：“弟子想先弄清楚一件事。”
“哦？何事？”
张灵玉简单讲述了自己的疑惑。
他破身之事从未对其他人提及过，而如此了解其中细节的恐怕只有夏禾了。
或者...曾经有人暗中【窥视】了全部过程！
“所以，你怀疑那个【梦尔斯泰】是你的小女友？”张之维眉毛一动。
“师父，我和她已经分手三年了...”
张灵玉明显感觉到张之维很想见见夏禾，但后者已经加入全性，还成了四张狂之一的刮骨刀，恶名在外。
这更让他如鲠在喉。
如果讲出来，对异人界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
天师府名声也会有很大损失。
“或许不是，但破身之事很可能是从她口中透露出去的，弟子打算明天下山去寻她问问看。”
张之维淡淡一笑：
“灵玉，你不会是想见那姑娘故意找的借口吧，想问的话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而且你应该还有那女娃娃的电话号码吧？”
张灵玉被问得脚趾头都尬住了，脸颊泛红。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张灵玉疑惑道：
“师父您也知道【梦尔斯泰】？”
“嗯，知道一点，为师还给他文章点了赞，就是今早关于你的那篇。”张之维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软件。
张灵玉看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师父您怎么也...”
“哼！”
张之维吹胡子瞪眼：“为师想知道你小女友的名字和身份，既然这个【梦尔斯泰】消息灵通，问问又怎么了。”
“那...他对您说了吗？”张灵玉内心忐忑。
“没有，为师简单和他聊了几句，这家伙却油盐不进，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张之维颇有些懊恼。
他从手机中翻出一个人的电话，递给张灵玉。
建议道：“你如果想弄清【梦尔斯泰】的身份，可以去找找这小子，他或许有办法。”
“曜星社员工，李梦？”
张灵玉稍显诧异，他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在龙虎山上见过几次。
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也知礼数。
“对，李梦，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命修为还算不错，而且有获取信息的独门手段，异人界很多隐秘他也都清楚，为师还曾托他帮我留意一下怀义那个大耳贼，不知道最近有消息没有。”
张之维脸上流露出既赞许又怀念的表情：
“说起来小李梦之前还经常上山拜访我，光是门票钱就花了不少，只不过后来被我用雷法劈过几次后，这小子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嘟嘟嘟...
谈话间，张之维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正是李梦。
“喂？”
张之维接通电话，率先开口：“小李梦，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你最好有事。”
喇叭里很安静。
能明显察觉到很沉重的呼吸声。
还是两个人的。
不多时，喇叭里传出一道低沉嗓音：
“老天师，我和张怀义的孙子在一块儿，他想和您说几句话，要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