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禾山道
赵铁柱闻言也是一喜。
“这枚玉扳指定能卖得好价钱，”
“等有了余财，就能给俺置办房屋，娶个好生养的媳妇了。”
赵根生冷哼一声。
“娶个媳妇？”
“就这点志气？”
“不如直接把此物孝敬给医馆的孙大夫，还能让你进医馆当个学徒。”
“等你学几手医术，还愁娶不到媳妇？”
赵铁柱微微一愣，却也是明白了此中利害。
“爹说得对，这才是正经的营生。”
“说不定俺还能进到青山帮，习得武艺。”
赵根生闻言，却是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那青山帮不是什么好去处。”
“帮派仇杀，一不小心便是没了性命。”
“比不得当个郎中，这才是长远之道。”
赵铁柱虽然心有不服，但面上却是连连应是。
“爹说得对，俺听您的。”
言罢，父子二人也不采药了，直接带着扳指，离开了此处山林，进城去了。
……
青山县。
赵根生和赵铁柱父子二人，走入了熙熙攘攘的县城。
他们一大早便是已然进山采药。
但如今到了县城，却已是接近正午。
二人进了医馆后，孙大夫见到他们，微微一愣，心中泛起疑惑。
今天不是药材交付的日子，他们怎会来此？
莫非是生了病？
看这气色，倒也不像。
于是，孙大夫开口问道：“赵老汉，我记得还没到每旬交付药材的日子？”
赵根生神色紧张，声音低沉：“孙大夫，老汉有要事相商，可否私下一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孙大夫心中一动。
他记得赵根生曾多次提及，想要让儿子进入医馆当学徒，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银钱作为孝敬。
他暗自思忖，难道这老汉终于攒够了银两？
孙大夫随即答应下来，带着赵根生走向后院。
而赵铁柱则被留在前堂等着。
……
后院幽静。
院中有一颗杏树，枝繁叶茂，树影婆娑，投下一片阴凉。
树下摆放着一方石桌，四周围着几个石凳。
孙大夫示意赵根生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的石凳上。
“有何要事，现在说吧。”
赵根生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白玉扳指，如同献宝一般，双手递给孙大夫。
孙大夫接过扳指，在阳光的映照下，仔细端详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扳指质地温润，光泽流转，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孙大夫心中好奇，问道：“这枚玉扳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赵根生连忙答道：“老汉今早入山采药的时候，在山里拾得。”
孙大夫并未多疑。
毕竟赵根生只是个采药老汉，的确不太可能有其他途径获得这等宝贝。
他微微一笑，说道：“这玉扳指我就收下了。”
赵根生闻言，颇为紧张地问道：“那我家铁柱进医馆的事情……”
孙大夫大手一挥，慷慨应允：“没问题。”
“从今天开始，你家铁柱便可来我医馆当学徒，管吃管住。”
赵根生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声道谢。
他原本有三个儿子，两个不幸丧命于山中，如今只剩下赵铁柱这根独苗。
他一直想要让儿子进医馆当个学徒。
便是为了子孙后辈，无需再做进山采药这等险恶差事。
……
与此同时。
林轩透过白玉扳指，目睹了赵根生将此物交给了那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他心中微微一动。
“这人倒是像个郎中。”
“不知两界医术有何差异。”
如果此人仅是这县城中的普通郎中，其医术恐怕难以与元妙老道相提并论。
毕竟，元妙老道曾是大梁国师，又曾游历九州，所掌握的医术颇为不凡。
林轩心中泛起无数念头。
但，他并未让白玉扳指显露出任何玄妙之处。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学会异界的语言文字。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了解这方世界。
届时，再做打算。
……
次日，天色微明，林轩三人便离了客店，前往凉山寨。
这凉山乃是一条横亘于青徐之地的山脉，山势险峻，峰峦叠嶂。
若非有着秦晟和石晖带路，外人想要寻得凉山寨的所在，倒是要费上不少功夫。
山中贼匪、响马众多，大大小小的寨子星罗棋布，足有数十个。
与寻常贼寨不同，凉山寨原是义军出身，在其强盛之时，曾一度占据青州数个县城。
如今虽被官兵逼迫，退入山林，但其势力却非寻常贼寨所能比拟。
行进间，林轩与秦晟、石晖闲谈起来。
根据秦晟、石晖所言。
这些年，凉山寨一直在征讨凉山诸寨，收拢山民，积攒实力，以待天时。
绝非一般草寇可比。
林轩对此却不关心。
原本，他的确有着几分投奔师兄，来这凉山寨落草为寇的打算。
但如今师兄已死，林轩已然没了念想。
如今，他只想报仇雪恨，然后带着师兄的尸身，返回洞玄山安葬。
于是，林轩问道：“害了我师兄的那个贼道，究竟是何来历？”
秦晟面露凝重之色，缓缓道：“那人来历，寨里兄弟已经打听过了。”
“贼道本名麻翰，濮州人氏，江湖人称‘活阎王’，本是在濮州厮混，近些年不知为何来了青州。”
“林胜道长生前曾言，看那贼道的术法，应是禾山道出身。”
林轩听罢，眉头紧锁。
禾山道？
这方道派，他却是知晓。
此派总坛位于十万大山之中，来历不小，本是苗疆巫教分支，后融合玄门道法，方成今日禾山道。
昔日修行大世之时，世间共有八百旁门大派，禾山道便是其中之一。
此派以豢鬼之法著称，昔日有炼神真人坐镇，威震一方。
如今历经万载岁月，禾山道并未消逝。
反而立足十万大山，讨伐各路山头、庙宇、门派，成了苗疆第一道统。
林轩记得，元妙老道数十年前，曾游历苗疆，与禾山道掌教交手斗法，竟是未能占得上风。
要知道，元妙老道乃是神霄传人，得了五雷正法，最擅对付这等阴邪鬼物。
据他生前所言，如今禾山道不仅有着豢鬼之术，更是得了别派传承，有着养尸炼蛊之法。
不过，禾山道总坛远在苗疆，与青徐之地相距甚远，按理不应有所牵扯。
林轩心中一转，忽然想起一事。
前些年青徐大灾，又出了民变，一片混乱。
莫非那贼道人来此，乃是为了趁机豢养鬼物？
在这等大灾大乱之时，生灵涂炭，正是收集生魂、喂养鬼物的大好时机。
若在平日，便是想要杀这么多人，也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