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鉴宝会中困厄多
顾言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呼吸，房间里弥漫着古物特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檀香，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宁。专家们低声的讨论声在他听来却像嗡嗡作响的蜂群，扰得他心烦意乱。绸布被缓缓揭开，露出一只莹润如玉的小瓷瓶，瓶身绘着淡雅的青花，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顾言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只小瓷瓶，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希望。他默默地回忆着系统对这件瓷器的鉴定结果：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仿品，虽是仿品，但出自清代雍正官窑，价值不菲。
一位身形略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专家，正是李专家，他拿起瓷瓶，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便嗤之以鼻地放回了保护盒。“普通的清代仿品，工艺粗糙，没什么价值。”他甚至没有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顾言的心猛地一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李专家，这件瓷瓶虽然是仿品，但胎质细腻，釉色温润，青花发色鲜艳，绘画流畅自然，我认为它并非普通仿品。”他鼓起勇气反驳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李专家轻蔑地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年轻人，你懂什么？这鸡缸杯的仿品市面上多的是，就这只的成色，顶多值个几万块，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他转头对其他几位专家说道，“各位觉得呢？”
其他几位专家，或许是碍于李专家的权威，或许是早已形成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便纷纷点头附和。“确实是普通的仿品，没什么特别的。”“胎质略显粗糙，釉色也不够均匀。”“画工也一般，远不及真品。”
顾言感觉自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试图再次解释，指着瓶底的款识说道：“各位专家，请看瓶底的款识，这是雍正官窑的款识，并非民间仿品……”
“款识也能作假，现在的造假技术高超得很，你一个年轻人，还是少说两句吧。”李专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视。
顾言感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知道，在这些权威专家面前，他的话显得苍白无力。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依然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懑。他看着那只静静躺在保护盒里的瓷瓶，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轻视、被否定的梦想。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南雪突然开口了，“李专家，我觉得这位先生说得也有道理，这瓷瓶的釉色确实……”
李专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南雪，“南小姐，你对瓷器也略有研究？”
南雪微微一笑，“略知一二。”
李专家摆了摆手，“这件瓷器我已经鉴定过了，就是一件普通的仿品，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他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道，“下一件。”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便准备将顾言的瓷瓶收走。顾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止……
顾言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工作人员将他的瓷瓶收走，如同收走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仿佛置身于一片泥沼之中，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更深。他知道，在这些权威专家面前，他的话语如同微风拂过水面，激不起一丝涟漪。其他专家也都附和着李专家的观点，偶尔投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更让他感到如芒在背。他紧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他知道，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的声音根本没有分量。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老缓缓开口了，“等等。”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顾言猛地抬起头，目光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紧紧地盯着张老，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张老拿起那只已经被工作人员收起的瓷瓶，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端详起来。他用放大镜观察着瓶身的每一处细节，指尖轻轻地抚摸着瓶身上的纹路，眉头微微皱起。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老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判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言的心也随着张老的动作而起伏不定。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多么希望张老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丝肯定，也足以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这瓷瓶……”张老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觉得它的工艺并不像李专家所说的那么粗糙。”他指着瓶身上的青花纹饰，“这青花的颜色，还有绘画的笔触，都很有雍正官窑的风格。”
李专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张老，这只是普通的仿品，现在市面上这种仿品多的是，您……”
张老摆了摆手，打断了李专家的话，“老李啊，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但这瓷瓶的胎质和釉色，都值得商榷。你看这胎质，细腻温润，这釉色，莹润如玉，这可不是一般仿品能达到的水平。”他将瓷瓶递给李专家，“你再仔细看看。”
李专家接过瓷瓶，再次仔细观察起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原本轻蔑的神情也逐渐消失。他不得不承认，这瓷瓶的工艺确实比他之前看到的那些仿品要精细得多。
张老继续说道：“还有这瓶底的款识，虽然有可能作假，但这种仿制水平，一般的造假者很难做到。”
李专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南雪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看向顾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顾言的心中充满了激动，他知道，张老的话虽然没有完全肯定他的观点，但却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紧紧地盯着张老，眼中充满了期待。
张老将瓷瓶放回保护盒，转头看向顾言，“年轻人，你这瓷瓶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老将瓷瓶放回保护盒，目光转向顾言，“年轻人，你这瓷瓶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恭敬地回答道：“张老，这瓷瓶是我在一个古玩市场偶然得到的，当时它混在一堆普通的瓷器中，并不起眼。但我一眼就看中了它，感觉它非比寻常。”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研究瓷器多年，对各个朝代的瓷器都有所了解，我认为这瓷瓶是雍正官窑的真品。”
听到顾言的话，李专家忍不住冷哼一声，“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就凭你也敢说是雍正官窑的真品？你知道雍正官窑的瓷器有多珍贵吗？”
顾言并没有被李专家的嘲讽吓倒，他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李专家，我知道雍正官窑的瓷器珍贵，但我相信我的判断。这瓷瓶的胎质、釉色、纹饰，以及底部的款识，都符合雍正官窑的特征。而且，我还能说出它更具体的细节，比如它的青花发色，是典型的雍正时期使用的苏麻离青，这种青花色泽浓艳，带有铁锈斑，是其他时期难以仿制的。”
顾言的自信和侃侃而谈，让在场的一些专家开始重新审视他。之前他们都认为他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但现在，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真的有些本事。
南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她对顾言的了解不多，但从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对古玩的热爱和执着。
张老也饶有兴趣地看着顾言，他点点头，“年轻人，你说的这些确实有些道理，但要最终确定这瓷瓶的真伪，还需要进一步的鉴定。”他转头看向其他几位专家，“各位，你们怎么看？”
几位专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专家说道：“张老，这瓷瓶的工艺确实精湛，但要说是雍正官窑的真品，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另一位专家也附和道：“是啊，现在市面上高仿的瓷器太多了，我们必须谨慎。”
李专家趁机说道：“我看这瓷瓶就是一件高仿品，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容易被骗。”
顾言并没有理会李专家的冷嘲热讽，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各位专家，我知道我的话可能难以让你们完全信服，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相信这瓷瓶的价值，也相信我的判断。”
张老再次拿起瓷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将这瓷瓶送去专业的机构进行检测，等结果出来之后，再做最终的判断。”
工作人员将瓷瓶小心地收好，准备送去检测。顾言的心也随着瓷瓶一起被提了起来，他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但他知道，他必须坚持自己的信念。
顾言在等待最终结果时，周围的气氛十分紧张，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专家们讨论，他不知道结果会偏向哪方。南雪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我相信你。”这简单的四个字，让顾言心中一暖……他转头看向南雪，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