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濒临绝境

残阳如血，照耀着下邳，整个下邳被这落日染成了赤红，不仅仅是落日，还有无数士兵的鲜血。

十五天，纪灵已经整整攻城了十五天，这比陈绩计划的时间整整多了一倍，这十五天就仿佛一场噩梦一样。

无数的士兵在城墙上面杀红了眼，一个人倒下去，就会有另一个人顶替，继续与敌人厮杀，在这十五天的攻防战里，城墙几度易手。

幸好，城内的百姓都是支持刘备的，给了士兵们极大的帮助，送吃的，送火油，帮忙运送滚木，这才极大的减轻了压力。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攻击，城墙早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仿佛一碰就会倒掉，事实上，西城楼已经倒过一次，还是陈绩率领工匠在士兵掩护下才抢修过来，不过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陈绩也不是刚来之时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这些天来他没睡过一个好觉，纪灵的攻击连绵不绝，他很怕自己一觉醒来下邳已经被破，那寿春城外的大军就会变成一支孤军被两面夹击，一切就全完了。

他望着再一次扑来的袁军，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问身边的关羽：“我们还剩下多少兵力？”

关羽苦笑了一下，回道：“如今还有四万人马，其中包括八千重骑兵，和两万丹阳兵。”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下邳原本有一万的守军，再加上陈绩带来的六万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七万，如今仅仅只剩下了四万兵力，徐州这边整整阵亡了两万多人。

不过纪灵的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徐州军这边阵亡的两万多人，起码给纪灵带来两倍的伤亡，现在就是看哪边先支撑不住了。

看到陈绩沉默不语，关羽又带来一个坏消息，“我们的援军被纪灵派人给截住了，短时间内到不了下邳。”

“我知道了，”陈绩望着城外厮杀的士兵，“继续守城吧。”

“我们需要弃城后退吗？三弟的那八千重骑兵体力保存完好，有我跟三弟在，一定能护你周全。”

“弃城？”陈绩摇摇头，“我们走了，城内的百姓怎么办？身后的徐州城怎么办？”

不等关羽开口，陈绩又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撤退，这一场仗我们肯定会赢的。”

“可是现在下邳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我们的兵力跟纪灵的兵力也越差越多，援军也不会到了，这场仗怎么打？我可是答应过大哥，以你的安危为主的。”

“谁说这场仗没法打的？”陈绩望着纪灵大营的后方，“如果我安排的没错，他们也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关羽一刀劈开一个登上城门的士兵，问道：“你一直让三弟带领八千重骑要养精蓄锐，现在是要动用他们了吗？”

“不，还没到时候，”虽然多日的战斗让陈绩的形象不好看，但此刻他的目光悠远，“把最后的两万兵力投入进来，让翼德再等一等。”

丹阳兵的战力还是异常悍勇，这最后的两万人，把纪灵这一波气势如虹的攻势再度瓦解，下邳城下又多了数千具尸体，但是整个城楼还是控制在陈绩手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纪灵在大营中将手上的杯子摔得粉碎，“十几天了，对方只有七万多人，整整十几天都没有把城楼给夺过来，你们有什么用。”

雷薄和陈兰的伤并不是很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现在他们面对暴怒的纪灵，也只有小心劝说。

“纪灵将军，主公已经数次命令我们撤走军队了，如今在下邳已经消耗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攻破下邳，恐怕主公会怪罪于我们。”

纪灵看向残破的下邳，长叹一声：“我们如果回去就正好中计了，若能拿下下邳，才能扭转整个局势。”

雷薄和陈兰没有纪灵那么高的判断能力，此时还是苦口婆心说道：“可是这下邳真的太难攻了，对方的指挥实在太过灵活，每次我们有动作总是被他们洞察，而且那张飞率领的重骑兵，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纪灵沉默不语，雷薄和陈兰说得没错，对方用兵变幻莫测，自己不管是夜袭，还是白天强攻，总能被对方轻易化解，虽然对方兵力不足，但是仍然带给自己两倍的伤亡，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关羽和张飞都率军冲过阵，指挥肯定不是他们两个，我怀疑下邳的指挥就是刘备的首席军师陈绩！”

“陈绩。”雷薄和陈兰惊了一大跳，因为纪灵对陈绩很是防备，他们也从吕布的士兵和月旦评中知道过他的事迹，“他怎么会以身犯险到这里来？”

“一定是他，不然不可能挡我这么久。”纪灵望着下邳城，悠悠说道：“陈绩关羽张飞都在，破了下邳城，就相对于斩了刘备的左膀右臂，徐州可定夺也。”

“可是……”雷薄和陈兰对视一眼，犹豫着说道：“纪灵将军，我们的粮草已经快没了，负责押运粮草的本来昨日就应该到的，但是到现在还没来呢。”

“什么？”纪灵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大惊，“粮草还没到？那说明我们背后已经不安全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下邳城已经要破了，明天重整旗鼓，进行最后一次冲击。”纪灵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告诉士兵，拿下下邳就可以休息。”“若还是拿不下来呢？”“若这样还拿不下下邳城，那我们就只有撤军了。”

第二天，袁术军的士兵再度向下邳城进行了冲锋，而且他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往前，下邳城的城墙在他们的攻击下顿时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快，要顶不住了，过来这个缺口帮我顶一下！”

“守住西北的城墙，那边是重新修葺过的。”

下邳这边动用了最后的力量，进行着最后的防御，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挣扎还是显得有些徒劳，终于，下邳的城墙开始摇摇欲坠起来，最后轰然倒塌。“城破了，下邳城被我们攻破了，冲啊！”

大批的袁术军开始往下邳城中冲杀，下邳城，居然就这样被袁术军给攻破了。

一时间，下邳城的徐州军民都是面如死灰，而袁术军的士兵则是士气大增，雷薄和陈兰骑在马上大叫道：“下邳城已破，大军随我冲锋！”关羽和张飞见到这一幕，饶是他们是天下少有的绝世猛将，也感觉大势已去，但是一旁的李瑄却还是一脸的平静。

张飞问道：“子远，怎么办？让俺老张带骑兵冲杀过去吧。”关羽也很是着急，拉着陈绩：“子远，下邳城已破，守不住了，为了你的安危，我们还是先撤吧。”

“不，”陈绩眼睛望着纪灵的后方，心里盘算着时间，“我们还要再等一等。翼德，你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冲锋，你就开始冲锋。”

“哎呀，我们还要等什么啊，”张飞急得直跳脚，“再等人家就要杀过来了。”

终于，在纪灵大军的最后方，似乎出现了一阵骚乱，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那是撤退的号角声，袁术军有些茫然，有不少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了，”听到这急促的号角声，一直紧蹙眉头的陈绩终于露出了笑容，“翼德，冲锋，这场仗，我们可以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