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假幽州刺史
次日上午，幽州长史与银曹参军匆匆赶到了都督府。
一见面，长史便急急道：“大人，出大事了……卑职今早去验看银库，发现库存的数百万两官银竟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狄仁杰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银曹参军结结巴巴道：“是……是的大人，不仅仅是官银，掌管府库的四名掌固也失踪了。”
狄仁杰怒了：“荒唐！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长史一脸委屈道：“大人，之前府库一直由吴司马亲自掌管，几个掌固也是由吴司马的心腹充任。
每月明细账目按惯例要通过长史与银曹参军过目，结果这一条也被废除……”
一听此话，狄仁杰不由拍案：“这是明目张胆的贪赃舞弊，尔等为何不上奏朝廷？”
长吏回道：“卑职曾几次给户部去函，可……可都如泥牛入海，得不到回音。”
“行了，先不要说了，走，一起去看看。”
不久后，狄仁杰带着李元芳、虎敬晖以及七八个千牛卫一起来到了府库。
进院之后，狄仁杰一看院子里的布局，不由皱了皱眉，抬手一指西侧：“这是什么地方？”
“回大人，那是二堂。”
“二堂？二堂怎会建在府库前面？这明显违规违制。”
长史苦笑道：“这是方大人要求的，我等也不敢多说什么。”
狄仁杰摆了摆手：“行了，先进库看看。”
一行人走进府库一看，果然，里面空空荡荡，连一锭银子都没留下。
狄仁杰在里面转了一圈，不由皱眉道：“奇怪，这府库的墙壁、屋顶、地面皆有一层厚厚的生铁，堪称铜墙铁壁，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将数百万两银子运走的？”
虎敬晖接口道：“会不会是以慰抚款或是别的理由分批运走？”
长史当即摇头：“绝无可能，要说小批量或许瞒得住，但这么大一笔银两少说也得装几十大车，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
“嗯，的确不太可能……”狄仁杰微微颔首。
这时，李元芳说道：“大人，既然那假方谦刻意将府库与二堂连在一起，这中间会不会暗藏猫腻？”
“不错！”狄仁杰点了点头：“府库的规制一向严格，这假方谦却明知故犯，个中必有隐情，走，去二堂看看。”
进了二堂之后，没费多大工夫便发现了端倪。
地上铺着的几块灰砖明显在近期被人动过，与四周平整的灰砖相比，略高了一点，而且砖缝也略宽。
狄仁杰上前看了看，随之喝令：“撬开这几块砖！”
“是！”
将那几块砖搬开之后，果然，下面露出了一个带扣的铁板。
“呵呵，果然暗藏玄机，打开它，我们下去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久后，狄仁杰、李元芳、虎敬晖三人一起挑着灯笼走下了那处地道。
里面很宽敞，看得出来是人工挖掘的，大约前行了四五十丈便抵达了尽头，有个台阶直通洞顶。
“大人，我去看看。”
李元芳走上台阶一看，上面是一块铁板，上面还有一个锁扣。
扳开锁扣用力一推，铁板便打开了。
见状，狄仁杰面露喜色，冲着虎敬晖抬了抬手：“快，过去看看。”
穿过那掀开的铁板之后，呈现在眼前，竟然是已被搬得空荡荡的府库。
“好一个精妙的法子！”狄仁杰不由叹了一声。
现在，他总算明白对方是如何悄无声息将银子运走的了。
有了这处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将府库里的银子搬到二堂，如此就瞒过了外面的守卫。
银子搬运到二堂就好办了，那假方谦毕竟是幽州刺史，多的是办法将银子弄走。
“没想到，他们计划得如此周详，大人，看来他们是真的要造反，弄走这么多银子必然是想招兵买马。”
狄仁杰抚须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就算他们完全控制了幽州，又拿什么来抵抗朝廷大军？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虎敬晖接了一句：“是啊，卑职以为，他们或许还有别的什么计划。”
“走吧，先回二堂。”
回到地道里没走多远，李元芳突然停了下来。
“元芳，怎么了？”
“大人，卑职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咳嗽。”
虎敬晖愣了愣：“咳嗽？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李元芳摇了摇头：“我感觉就在这里面……”
说话间，走到右侧的墙壁敲了敲。
“扑扑扑……”
“墙是空的？”一听这声音，狄仁杰不由一脸惊讶。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虎敬晖嘀咕了一句，上前细细看了看，随之抬手在墙上这里拍一拍，那里拍一拍。
“轰！”
密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间密室。
“咳咳咳……”
密室里竟传来几声咳嗽。
随之又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
狄仁杰回过神来，喝问道：“你是何人？”
虎敬晖却如见鬼一般，结结巴巴道：“大人，他……他……他是方谦！”
“什么？他就是幽州刺史方谦？”
“大人，看模样与那个假方谦一模一样，不知这个是不是也是假的。”
密室里关着的人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谁？”
“本阁狄仁杰！”
“什么？”那人愣了愣，随之翻身跪了下来，泪如泉涌：“卑职总算等到这一天了，狄公，卑职正是幽州刺史方谦！”
“你真是方谦？”
“卑职真的是方谦。大人，卑职一时不慎，误中歹人奸计，以致沦落为阶下之囚三年之久……”
说到这里，方谦泣不成声。
狄仁杰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方大人，你受委屈了。”
“都是卑职无能，上负天恩，下愧黎民，令幽州沦落歹人之手，卑职实在是罪该万死。”
“方大人不敢内疚，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而今本阁身为幽州都督，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还方大人一个清白。”
“卑职……多谢大人！”
“好了，咱们先出去再说。”
一到二堂，一众人不由大吃一惊。
毕竟下去三个人，出来时竟然变成了四个。更诡异的是，那假方谦不是已经死了么？
怎么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