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钱,怎么不刻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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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狄西帕

“被操控了?”

黛西一怔,连忙跑到那祭司的前面,但此时此刻,方才还灵动无比的青年却仿佛是木偶泥塑一般,没有丝毫的回应。

“一点小手段,暂时阻隔了施法者和他之间的联系,”鲁佛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自得,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难怪那些树人说‘人可以和树一样安静’……他只会在有人来的时候才活跃起来,其余时候恐怕也是在‘睡觉和冥想’。”

冯达尔冲动地试图去推开周围屋舍的门,但却被雷斯劳弗和帕特里克一起拦了下来。面对这种情况,在厘清头绪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尝试证明什么为妙。

“好吧,我们不谈他们了,那些护卫圣地的树人呢?”鲁佛摆手示意黛西退回后面,紧接着又问道。

“……树人,出了问题,”祭司开口道,“树人出了问题,它们禁止我们离开。”

“如果尝试离开会怎么样?”

祭司沉默着,看来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外人尝试进入会怎么样?”大德鲁伊又问。

“外人……?”“一伙德鲁伊,可能自称为归还者,也可能自称为别的。”

“他们离开了,”年轻的祭司这次有了反应,立刻回答道,“他们当天就离开了。”

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似乎和树人所说的不太相同,但好像又不算冲突——它们只提及那个叫狄西帕的神官接待了那些归还者。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详细说说……该死!”鲁佛正打算继续盘问,忽然脸色为之一变,立刻向后退去,“这就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至少能和那与死者交谈的法术一样,来得及问五个问题呢!”

“这可是个活人,老弟!”冯达尔压低声音,但矮人很快就发现,他似乎并不需要这么做。

只见那年轻的祭司僵硬地转过身来,抬手指向鲁佛:“你……你们,入侵者。”

“我不是!”大德鲁伊连忙辩解,“听着,你得清醒过来,寻求内心的宁静,好吗?不要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寻求……”祭司仿佛听进去了鲁佛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正当众人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那男子迈开脚步,抬起双臂,朝着鲁佛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贝拉调转手中木棍,拨开了那力气并不算太大的双手,含怒质问,“快住手!埃达丝的祭司是不会和人这么动手的!”

她?她就是个信徒,离真正的祭司还远着呢!

“不、不能动手?”祭司的眼眸中神采几乎消失不见,空洞得像是死人,“不!你们太嘈杂了!你们必须——离开!”

这可能是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中,找到的最后一个不具有攻击性的意图了:“如此嘈杂!我、我们又要怎么才能获得宁静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

年轻祭司的嗓门提高了八十度,似乎是惊动了那些正在“睡觉或者冥想”的教友们,在众人的两侧,一扇扇屋门被纷然打开,数十名着装打扮和青年差不多的男女祭司一窝蜂似地涌了出来,朝着雷斯劳弗等人前赴后继地扑去。

很难想象,这里在方才还能给人以安宁和祥和,而现在却宛如是一片地狱景象,所有的祭司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野兽般的吼叫之外吐不出任何声音。

“这起床气也太重了点儿吧!”黛西狼狈地躲到众人的身后,她可不想被这些教士扼住喉咙——可同样她也不想用马特琴附带的雷鸣魔法伤害他们,“咱们现在跑吗?”

“走!先离开这里再说!”帕特里克手握剑鞘,不断地将逼近的埃达丝祭司们抽到一边,“雷斯劳弗,他们是被控制的,别伤害他们性命!”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苛刻的要求!”雇佣兵怒吼着回应,抓起靠的最近的那男祭司的衣领,将他丢了出去,砸倒好几个人,“他们身上一点儿防卫的护具和武器都没有,连袍子都只有薄薄的一层、身子骨还弱——我一个耳光都能杀了他们!”

“你说的都对,但这就是埃达丝的牧师啊!”贝拉哭笑不得地从地上拾起石子,不断射击那些祭司们的膝部和脚踝,“一般来说攻击埃达丝的牧师都没什么好事,但咱们现在可真是被困住了!”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们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撤离一途,然而当众人且战且退地抵达那灌木墙附近的时候,之前还颇为灵敏的灌木这时候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以对,拒绝开出一丝缝隙。

“这恐怕是一道保险机制,”鲁佛用魔法感知了一番后得出结论,“这是一道保护机制!为了防止这些被操控的祭司离开!”

“但咱们现在也被困在里面了!”安格丽塔用剑柄敲倒一个祭司,无奈地喊道,“要不和雷斯劳弗叔叔一样,咱们也都翻墙好了!”

“你是认真的?!我不觉得他们会给这个机会!”黛西试图忙里偷闲地用一些曲调来平缓这些暴走神官们的情绪,却毫无意外地没有任何结果,“去那个山水之穹行不行?到他们的寺庙里面去!那里好歹供奉着他们的神吧?!”

“我不觉得这些人现在还有理智思考这个……但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冯达尔回应,矮人此刻手中的盾牌不知道被多少只手牵扯着,他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吼声,结实的体魄向着前方一步步退了过去,竟是让那些祭司不断后退,直至跌倒在地。

“就是现在,快快快!”

尽管在不杀人的前提下推进颇为艰难,但好在埃达丝牧师们的身体素质本来也不算优秀,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祭司们在月光下滚倒了一地,而雷斯劳弗等人终于是踏上了那座半圆形寺庙的台阶。

白垩石阶下,刚才还毫无理智的神官们纷纷停住了脚步,只是抬头望着即将推门进入建筑的众人,既不催促、也不威胁。

雷斯劳弗当先推门而入,一尊雕像,刻画着一位穿着绿色衣裙的黑发妇女端丽地站在正中央的祭坛上,那是埃达丝的雕塑。在另一些不同的场合,祂的形象会被适度微调成有着蓝色和绿色秀发的树精或野精灵。但无论如何,面对祂雕像的凡人会被平和而包容的感情所笼罩,变得气静而神宁。

但这一次显然是例外。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神像正前方下面的地上,在那里,一名穿着祭司袍服的老人拄着木棍盘膝而坐。他的头颅仍然昂起,看向自己所敬拜的神祇;他裸露的躯体部分伸出根系,扎于砖石的缝隙;而他的灵魂也终于获得了完全的宁静——像树一样。

“狄西帕,”大德鲁伊在沉默的最后叹息了一声,“现在我找到你了,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