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大德鲁伊
头顶之上，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便暗了下来，劲风掀起地上的沙石灰尘，在几人周围形成了一圈旋风，一头巨鹰此时扑翼而下，以两米有余的身高傲视众生，如同从天而降的霸主。
然而短暂的错觉却被其自己给迅速打破，一阵阵如同树木抽芽的声音从这个生物身上响起，翠绿色的光芒很快便将其笼罩其中并迅速变换缩小，并在最终化作一个佝偻着身躯的白胡子小老头的模样。
“这位就是鲁佛大师，”帕特里克向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介绍，“静溪结社的大德鲁伊。”
“而这两位分别是雷斯劳弗和安……啊，巴蒂·安提奇小姐。他们在不久前曾经拯救过欣木城，都是呃，都是见义而为的勇者。”
圣武士不愿假装他们都是通常意义上的“好人”，因此换了一种说法。
“我知道你们，贝拉在信中提到过，”鲁佛，这位常常出现在贝拉口中的大德鲁伊似乎比她描述的更加和蔼可亲，他微微眯着眼睛抬头仰视两人，露出了一个没有半分恶意的笑容，“对抗来自深渊的邪恶，这是非常值得钦佩的事业。”
“不过我似乎没有见到贝拉人，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帕特里克将刚才的事情挑能说的讲了一遍，大德鲁伊听着不时点头，目光偶尔会随着圣武士一起落在雷斯劳弗或者安格丽塔的身上。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这位骑士有位隐士朋友，一时没敢冒犯，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进入的办法。”鲁佛观察了一番四周，他抬手取出一根红豆杉的枯枝，随手向着周围挥了挥。随着那根枝条肉眼可见地重新萌发新生，笼罩在骑士庄园附近的隔断法术也随之烟消云散。
“你们似乎受了些伤啊，多谢你们照顾贝拉那个莽撞鬼，我也略微回报一二好了。”大德鲁伊又将视线转向雷斯劳弗两人，枝叶再度一指，那根枯枝重新回归了它原本的模样，而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身上的疲惫和伤痛却在同时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力量不由得让雷斯劳弗郑重了起来：德鲁伊注重于平衡，如果这个老头可以展现出这样的治愈力量，那么他必然可以这般轻描淡写地对任何冒犯者给予痛击。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先生，好勇斗狠的生活在六七十年前就已经离我而去，”鲁佛似乎看出了雷斯劳弗内心所想，笑着摆手道，“别被我之前巨雕的形态给蒙蔽，那不过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产物罢了。”
“老雷！安妮！”正当几人寒暄的时候，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他几位同伴和那位骑士彼得正在迅速赶来，其中尤以吟游诗人最为迫切，人还没有见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我们没事！”安格丽塔同样扬声作为回应，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重新会合。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黛西看向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你们被袭击了——是那些刺客！”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断折的黑箭。
“放心，都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安格丽塔扬了扬手中的守志长诗，“看我的新武器！”
“这不是……啊，帕特里克先生，我刚才没看到您，”黛西这才注意到圣武士，连忙道歉，“那这位老爷爷又是……？”
“这位就是我们结社的大德鲁伊鲁佛，”贝拉接口，“老爷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当然是听说了那些归还者的事情，我们动身的时候只是听说他们在这一带活动，中途有知道他们毁了艾梵德拉的修道院，等我们前两天到这附近，听说他们已经开始介入战争伤人了，”鲁佛叹了口气，“自从那位陛下登基之后他们也一直不安分，没想到现在居然猖狂到了这种程度，这叫‘第一结社’的诸神听闻，唉……”
“那几位神明现在怕不是在和艾梵德拉解释，这是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偶像，”黛西耸肩，“鲁佛爷爷，您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是不是打算凭一己之力车翻他们全部？”
“你想必就是那位急公好义的诗人小姐——贝拉在给我的信里是这么说你的，”鲁佛含笑，“我知道吟游诗人们肯定不介意多把这样一个故事写进诗歌里——‘八旬老者撕开上衣露出三十二块腹肌’之类的。但很遗憾，我只是领头的，真正和那些归还者较量的任务，还是要落在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有你们的身上。”
“我最多不过是负责善后而已。”
“这位是亲爱的矮人朋友。而您，想必就是骑士大人了吧，能否借一步说话？尽管我们是来帮忙的，但据我所知，有些领主似乎并不喜欢德鲁伊插手他们的事务。”
“但很遗憾，德鲁伊已经插手了——如果那些归还者也算是的话。但不论如何，我接受你们慷慨的帮助，”彼得苦笑着示意众人随他来，见到大德鲁伊，他难免要问出之前的问题，“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区别，但为什么不干脆剿除那些归还者呢？虽然我不否认你们的努力，但现在看来，这些努力总是会迟到。”
“从宗教角度看，那些归还者同样也是在践行自然之神的意志，而他们推崇的神明同样也是第一结社的成员，”鲁佛很快便给出了答案，“即便单论这一点，我们就不能这么做。”
“而至于狼和狮子的问题，您要明白，狼之所以狼、狮子之所以是狮子，人之所以是人……黑豹之所以是黑豹。”举最后一个例子的时候，鲁佛明显看了一眼贝拉，年轻的德鲁伊连忙低头，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
“受限于种种因素，一些生物的见识有限，分歧也有限，这是自然；而人类由于活动范围广一些、所知的多一些、分歧显然也就更多一些，这同样也是自然。因此在这分歧中有一些不被绝大多数分歧所接纳的分歧，也是自然。”
“而我们，因为这份差异而试图遏止不讨喜的分歧，自然，也是自然。作为领主、骑士和贵族的您可能难以接受，但这在我们看来与日升日落、鹿吃草狼吃肉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如果只是这样，应该就不需要你出面了吧？”贝拉问。
静溪结社的德鲁伊中有‘萌芽’、‘春叶’、‘夏花’、‘秋实’、‘冬枝’五种位阶，所有德鲁伊都会每隔一段时间转换位阶，以防止权力与义务失去平衡，进而导致失去对自然的敬畏和追寻。而大德鲁伊虽然也同样遵循这规则，但他们的意志经历了时间和世事的考验，因此可以始终都于所在结社、甚至其他结社中保有决策甚至领导的权力。一般情况下他们并不会出面，鲁佛上一次离开静溪结社的驻地还是很久前，那场欣木城和树精间的冲突。
“是的，这次的归还者与我们熟知的不太一样，”大德鲁伊捻须点头，“他们是归还者中的‘保守派’，原本我来有所疑惑，但就一路上的见闻，已经可以确定了。”
“他们是觉得其他归还者过于保守的那个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