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术
手术的前一晚，医院的氛围显得格外安静庄重。江渔坐在裴知的病床边，安抚着他尽量让他保持平静。而就在这个时候，医生走进病房，手里拿着一套手术服和一些工具。
“裴先生，明天的手术前，我们需要进行一些准备工作，”医生看向裴知，语气温和，“首先，您需要穿上手术服。”说着，他将手术服递给裴知。
裴知点了点头，虽然不情愿，但他照做。身旁的护士和医生忙碌地为他穿上手术服，裴知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配合着。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他穿上手术服时，整个人显得格外单薄，身形在那件宽松的蓝色手术服中有些显得不合身。那是一种没有任何装饰的简单服装，却无形中让他显得更为脆弱。手术服的布料柔软而没有质感，与他平时穿着的西装、衬衫的利落和考究截然不同。
接着，医生走到裴知的床边，拿起一把剃头刀，轻声说道：“为了手术的顺利进行，我们需要剃掉您的头发，这样可以更好地接触到手术区域。”说完，他示意护士准备好工具。
裴知的脸色微微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适，但他并没有拒绝。他清楚自己必须配合，才能康复。他低下头，静静地任由护士开始剃发。
剃刀开始在他的头皮上轻轻划过，裴知的黑发一撮一撮地掉落在床单上，最终露出了他原本被头发遮掩的苍白头皮。
当最后一撮头发被剃掉，裴知的头部完全暴露出来。医生和护士检查了一下剃头的效果，确认没有遗漏，然后递给裴知一顶手术帽，轻声说道：“裴先生，准备好了，明天一切会顺利的。”
江渔站在一旁，心中一阵酸楚。她低头不忍心看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她坐回到病床边，握住裴知的手，“明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不是路语…”她轻声道。
裴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她，眼中有疲惫，也有感动。他靠在枕头上，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江渔温暖的手，心中突然有些释然——不论前方多么不确定，有江渔陪着，他能勇敢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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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手术的准备工作早早开始。医院的手术室外，空气显得格外凝重。江渔站在门外，目送裴知被推进了手术室。
医生已经向她说明了手术的细节。为了避免手术风险，第一阶段的开颅手术将取走一小部分肿瘤，术后会导致他的头部那一部分塌陷。”
江渔听着医生的话，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她强忍住泪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那第二次手术呢？他会恢复吗？”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解释：“等肿瘤全部切除，最后一次手术便是恢复性手术，我们会在取下的部分植入金属板或其他替代物，逐渐修复头骨，最终恢复头部的形状。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术后会有一定的后遗症，我们需要随时观察他的恢复状况。”
“手术会比较长，估计需要四到五个小时，”医生的声音回荡在江渔耳中，“一旦开始，我们将密切监控裴先生的状况，确保一切顺利。”
江渔点点头，她几乎没有说话，目光始终没有从那扇逐渐关闭的手术室门上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室内，裴知已经被麻醉，整个过程相对平静，但这项手术将会在他的大脑区域切除部分组织，医生必须小心操作，以免影响他的神经功能。特别是因为肿瘤的位置，手术难度大，而且必须要尽量保留大脑其他健康部分的功能。
江渔不停地在病房和手术室之间徘徊，每一分钟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医生终于推开手术室的大门时，她立刻迎了上去，紧张地问：“他怎么样？”
医生脸色凝重，略显疲惫：“手术很顺利，部分肿瘤已经被切除了，但是因为手术需要切开部分骨骼，我们将暂时用金属板封住部分头骨，等到第二次手术时再进行修复。”
江渔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散。医生继续道：“接下来的恢复期很关键，我们会继续观察他的生命体征，并进行术后的护理。”
她紧紧握住医生递给她的报告单，低声道：“谢谢你们。”
接下来的几天，裴知被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和护士们轮流值班，不断观察他身体的恢复状况。江渔几乎每天都会陪在他身边，给他擦拭身体，轻声和他说话。
一个月后，江渔终于能够暂时放下H国分公司的事务，回到医院看裴知。病房里安静得出奇，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的“滴答”声。
她推开门，看到他醒了，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裴知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微微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思考，又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江渔的心不由得揪紧，轻轻走到他的床边，低声唤了一声：“裴知？”
他听到声音，眼珠微微转动，慢慢地看向她，眼中浮现出几丝陌生和困惑。过了片刻，裴知的视线才聚焦，像是终于认出她的模样般，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阿渔…”
江渔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却一酸。眼前的裴知，原本那双总是带着伤痛的眼睛，现在蒙上一层茫然。他微微歪着头，嘴角不自觉地流下些许口水，双唇微张，似乎连说话都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阿渔…你…真好看。”他语速缓慢，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小孩子般稚嫩，带着些许含混不清的音调。
江渔有些惊讶他会突然这么说，努力扬起微笑，轻轻拿出纸巾替他擦拭嘴角的口水，手指滑过他瘦削的脸庞，回应：“裴知也是。”
他听到她的话，眼中泛起一丝单纯的欣喜，费力地眨了眨眼，笑得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