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至少还活着
“二哥，你醒了，阿爹！二哥醒了！”
“我这是在......家里？
“咳咳......下雪了......”
卓成岸吃力地抬起头，望着屋外，细雪从天空飘落，落在地上，即刻消融，难以堆积。
就像是之前所经历的那场大战，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现在却躺在家中，要不是身上还有剧烈灼痛，当真会错以为是一场梦。
“老二，你终于醒了，快躺下，感觉怎么样？”卓青山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就大步迈了进来。
“阿爹，除了还有些痛，无大碍......”
“真是要吓死爹了，你昏睡了七天，你使的那引雷法术，几乎把你全身皮子都烧毁了......
“唉，阿爹记得小时候，有个娃子一屁股坐到了火盆里，烫得不轻，没过几天，人就没了......”
“阿爹，我有仙法、有灵气，伤愈速度是常人的数倍，只要不致死，这点皮外伤，恢复一段时间就会好，不用担心。
“倒是大哥呢？可还好？”
“你大哥他......”
卓成雷耳朵聋了一只，半天才听见隔壁屋的动静，眼睛又看不见，走起路来都比不得卓青山。
他跌跌撞撞地，到处摸着才到门口，卓成扬赶紧去扶，才顺利地带他跨过了门槛。
卓成雷试图在脸上挤出那如往日般爽朗的笑容，却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更显难看：“我......我好着哩！
“老二，是哥对不起你，哥不该......哥差点害死你......”
“大哥，没有的事，你看不见了？怎会如此。”
“阿爹，是我错了......我再不乱跑了......我差点害死咱家......”卓成雷情绪莫名地变得很激动。
“扶你大哥来阿爹这里坐。
“老大，没人怪你，爹也不会训你，你是爹的好大儿......”卓青山拍着他的背，凑近了轻声安抚着，他心里才好受些。
“大哥耳中钻入了一条如蚯蚓模样的线虫，应该是那纵歌对其使用神魂之类的法术，大哥为了不说出咱家的事，就想使劲把那虫给挤出，结果就......”
卓成扬指了指自己的一只耳朵与眼睛，也一脸哀伤地解释道，是他救下卓成雷后，用法力将那虫逼出来的。
“造孽啊......她叫纵歌？”
“嗯，二哥你看，这些是她储物袋里的物什，有些刻有她的名字。”
“虫卵、灵石......云遥登峰令？这是作甚的？”
“不知。”
......
“老二状态不错，阿爹总算能安心了。”卓青山一直在旁观察着二儿子，发现他精神头很足，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便趁现在咱还记得些事情，你们三个娃子，把那天的所见所闻都仔细说一遍，咱们串一串，这件事对咱家很重要。
“老大，你再说给爹听听。”
这虽是他的痛苦回忆，却对家里十分重要，而且祸也可以算是他闯出来的，要他说一百次都可以，因为于他而言，是个弥补机会。
发言从卓成雷开始，经由老二卓成岸，再到老三卓成扬结束，事件的时间发展顺序，也刚好是这样排列的。
卓青山抚着胡须，眼眸微眯，老练的眼神中饱含思索之色，沉吟片刻，才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这次咱家吃的亏，有两个原因，一是消息不够灵通，二就是手段匮乏，道行浅薄，面对突发事件显得措手不及。
“爹想了一下，谭清是云遥的，这纵歌也是......听那姓高的说，离梅景最近的，还是那云遥仙宗。
“看来，咱家的事儿，与云遥难脱干系，若是能探得一二关于仙宗的消息，咱家不说掌握了主动，至少也有个提前防备。”
“阿爹，您还记得我说过的尾穴仙坊吗？去那里，之前咱家都觉得过于冒险，现在想想，风险与收益并存，或许真应该去上一趟了，好打听，也可采买些宝贝。”
“说得没错，就纵歌事件来看，咱家的处境并不乐观，若是再不采取些行动，只怕是坐以待毙。”
“阿爹，二哥，我现在已经引气七层了，要不......要不我去一趟......”卓成扬吞吞吐吐地说。
卓成岸只笑着回道：“老三，咱家都知道你有心，但那种场合不是你现在能应付得了的。
“二哥以前就经常去渡岗镇啊，藩裕村啊卖东西，知道商人狡猾得很，你留下守家，二哥才去得安心，咱镇子里可还有个姓高的修士，哪能没人盯着。”
“好吧......”
卓家集议最后，卓青山总结发言。
“你二哥考虑得很全面哩，成雷勇敢，成扬聪明，成温懂事，还有个成念......也最是关键，真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爹是真高兴。”
邪罗捕仙网中，“成念”可还没轻松，被捕入的纵歌神念不同以往，很是不安，一直在到处冲撞，企图逃出。
李异却一时半会拿她没有办法。
本来自己就是被吵醒的，又施展了一次极其耗费神力的招式，他只感觉自己虚得很，好像入网以来就没有“行”过。
如果此时贸然对纵歌的神念进行捕化，他毫无把握，只能匀出一些神力，将其所在格中加上一层膜，试图拖延一段时间。
然后才沉目，继续睡去，恢复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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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
“干活儿了！”
高参起个大早，正叫喊着他家工人，一同扛着些测绳、步弓等土地测绘工具，入田丈量面积。
这狡猾的老道，自发现了卓家还有第二个修士，也是他神识无法看穿修为的高人，就变得更加老实了。
距离镇中第二茬稻米收割没多久，他就主动去请了郡里的农官入镇，来帮整个梅景重新规划田地分配。
还让那些外来的难民都入了户籍，又严格管理，劳动力上来了，整个镇子的生产力自然不会落下。
以前的荒田都有了归属，一支支狩猎队入林打猎，妇人手中的针线也快穿梭地要冒烟了！
不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至少镇里市场比以前活跃得多，以往每月一次的大集，现在一周都不够人赶的！
此外，治安也好上不少，小偷小摸倒是难以根本杜绝，至少一些泼皮流氓不敢随意闹事了，咱乡约可是仙人！
不得不说，在管理这方面，姜还是老的辣。
这一切也要归功于，高参对自己的认知很是清楚，他知道自己的修为难有突破，也就入不了卓家法眼，便只得在这凡人世界中大做文章。
毕竟“表面功夫”最为直接，也最容易让人发现。
有天，他夫人躺在炕上，临睡了，却还望见高参挑灯夜读，竟是在研究新的土地规划图。
就憋不住说了一句：“哎哟，咱家这高老爷，不问仙道，不碰医书，连玩具也不打了，好端端的郡里神医，怎还真成了乡约，稀奇哩。”
他嘴上不同妇人计较，心里却是这样答的：“为了老子，行了吧！为了你们娘们儿，行了吧！
“这卓家不也是住在梅景的，百姓过富足了，镇子住舒服了，新乡约有口皆碑了，我就不信自己在卓家册里记不上一功！
“有功了，就有依赖了，不可替代了，才不会随便一脚踹开，懂不懂......”
高乡约都还没自我言语完，就只听见身后传来呼呼的酣睡声了，打断了他。
“哼，真是妇人不知深浅......”他只闷哼了一句，便又埋头钻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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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能顶半边天！”
这天，卓青山上街，正巧遇见赵家嫂一个人蹲在家门口杀鸡，龇牙咧嘴地，只喊了这么一句壮胆话，就一刀把鸡头给剁了下来。
鸡血四溅......
比起“这妇人可真彪悍”，“哪有这样杀鸡的”之类话题，卓青山更感兴趣另一个话题。
便问道：“赵家嫂，这不是你那宝贝老母鸡么？也不是逢年过节的，咋就舍得杀了，不留着下蛋？”
“卓大哥，您是不知道，咱这新来的仙人乡约，那可真是活菩萨哩，给我家送了两头小猪，说让咱家白养。
“这不，为了腾个猪圈，原先养鸡的棚子得拆掉，这鸡也就没地儿呆了。”
“这姓高的，还真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