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祭祀心楼主人
乌沙堡的夜已深。
风歇雨住，越瑾衣摸着墨尽肩上的咬痕，十分满足。
“疼吗？素衣。”
墨尽与她又触发了一些前世的记忆。
他道：“二姐，对不起，前世这句话你最开始便问过我，我却……”
我却说了那样绝情的话，令你黯然神伤。
越瑾衣想起那句“想喝我的血也不用那么急，你可以拿汲血印来，一边行事一边喝”。
她却是笑了：“前世你明明想说点软话，就是不愿意，苦大仇深，我其实很喜欢你嘴硬的样子，非常可爱，但更喜欢现在相对之下展露内心想法的你。”
墨尽说着发自肺腑的情话：“我可是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二姐，渴望知道二姐的一切，只是我前世刚来乌沙堡那几年，困在枷锁中……”
白发少年之所以能够回顾那些，是因为抗过了虚无中更加艰难的苦熬。
“我可怜的素衣。”画中美人伸出手指触碰他的眼睛，左眼里的黑红，她前世多少次想要触碰。
可那时的墨尽对这种行为十分敏感，似乎因为汲血印强行将他左眼弄瞎，导致他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
越瑾衣的话里带上了仇恨与怨毒：“前世是素衣你自己报仇的，今生不如让二姐来……”
墨尽却是摇了摇头。
“不，留给三姐吧，她已经有了心魔，尽管她装出不在意，但我们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缕轻弦我上一世杀她时，便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管宋徐雨的未来，用资源和魔道手段强行将这个女人堆砌到内门弟子的极限。
想来宋徐雨还以为自己是天骄，岂不知她寿命与武道都已经到了尽头。
这样的宋徐雨，也不会是二姐你的一招之敌，宋徐雨见自己无法进步，应该还会像前世那般，寻求不详帮助，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实力。
她是三姐的历练，我会去击败一次宋徐雨，坏她道心与气势，再让她与三姐交手，让三姐破除心魔，从此一路平坦。”
墨尽的安排，让越瑾衣很满意。
两人在无声的黑暗中又相处了整整一夜，天亮之时，墨尽才与她一同起床，真正分开。
【你进行了一次共生！】
【采4，对方的力量层次下降到102！】
【补4，对方的力量上限提升至110！】
这段时间的恢复，加上墨尽药血与灵物的加持，还有谋算词条再度进化，越瑾衣的武力早已经突破一百大关，达到106。
越瑾衣这时才看到墨尽身上那条属于自己的心纹，已然深深扎进他的心脏，延伸到肩膀。
她伸手上前触摸墨尽的心纹，感受到了很多。
谋算甚至能让她分辨出，哪条心纹属于孟荼，哪条心纹属于华若，哪条又属于自己。
她明白了心纹诞生的原理。
这是墨尽对她们的情感转化为的意，强烈的意凝聚成某种超然不详，最终定格在墨尽身上，这一世，这份不详被唤醒，用来对抗其他不详。
墨尽本就是血衣口中的葬世魔尊，见证世界死去，将其彻底埋葬，本身承载的，是最为可怖的不详。
“素衣，我感觉失去了一点修为，不过根本却是壮大了，我受伤之前，本就离入品只差临门一脚，现在各种灵物加上你的血，我已经超限自己的人体极限。
现在我伤势要尽复了，恐怕入品就在这几天。”
越瑾衣全身心的信赖着墨尽，将自己的一切情况告知对方。
“二姐，你先别急着入品，正常开辟意身的道路，似乎是在模仿神魔的古路，是腐朽的万道之一，寄托于星象图中的各个大星来获取力量。
我已开天辟地，你不妨在我心楼世界，成就真正神魔，踏上神途，而非模仿那些星君魔祇。”
与二姐有了心纹联系后，血衣的能力越发强大，自然而然的让墨尽想起更多事。
他不愿越瑾衣在这腐朽万道踏足，想让她将意身寄托自己心楼。
越瑾衣抚摸他脸庞，含情脉脉。
“二姐都依你，只是在你心楼世界中……”
“与正常开辟意身无异，不过我会亲自接引二姐，二姐也无需担心要什么祭物，我开辟这片天地，本就是为了你们这四个姐姐。”
墨尽一边说，一边吻了她，然后去开门。
越瑾衣却道：“手下留情些。”
“是，二姐。”
墨尽开门瞬间，避开偷听者的雪球，接着将雪球丢入对方盔甲里。
“坏素衣，我衣服又湿了！”偷袭不成反而中招的华若很生气。
墨尽抱起她就往外走：“是三姐先偷袭我的。”
华若理直气壮：“谁让你跟我抢二姐的，抢了大半天不还，还又是一夜！”
她很快惊慌起来，因为墨尽分明抱着她去浴房。
“素素衣，你你你干什么？”
“洗澡啊，二姐应该也要来，三姐不一起吗？”
“素衣，三姐错了……”
墨尽将她丢进浴房，孟荼还在做饭。
“荼姐一起吗？”
“不了，我还要做饭呢，水已经烧好了。”
“下次我一定起早一点，让荼姐休息，我来烧水。”
“不用，我已经习惯了。”
孟荼要强的性格让她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墨尽知道她还是害怕自己实力太弱，会拖累大家。
可墨尽也没有办法，大姐为荼姐选的道路，是突破原本的资质极尽可能拉高天赋上限，此刻正是积累之时，他也不能揠苗助长。
“二姐。”孟荼甜甜的唤了一声。
越瑾衣取来了自己与华若的换洗衣物，至于墨尽的，因为定做的衣服还没到，还得换孟荼的穿着，孟荼的衣服已经在浴房里挂着了。
入了浴房，华若羞得半个脸泡在浴桶里，咕嘟咕嘟的吐泡泡。
“坏丫头，怎么不对二姐使坏了？”
越瑾衣见她恢复本性，而不是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得想要逗她。
“二姐才坏，抛下小若半天加一夜不管，也不顾人家在外面想了二姐那么多天，只想着自己吃好吃的。”
华若把头冒出来，指责起越瑾衣。
“那二姐分你吃。”越瑾衣把刚刚走进浴桶里的墨尽推向华若。
华若尖叫时，越瑾衣也一起进入浴桶。
三人互相擦洗后，来到饭桌前。
大姐正靠着窗，看外面的雪景，
三个妹妹和墨尽坐下后，她叫来墨尽。
“小荼，今天素衣和我坐在一起可以吗？”
“当然可以，大姐，这种事你无需问我。”
孟荼一边说，一边为大姐盛好饭端过去。
玄竟然没有避着华若与孟荼，将手搭在墨尽的肩上，指向窗外。
“前世的时候，你从那地平线归来，不知惹了谁又没杀掉对方，很气很气，我就过去给你丢了一个雪球，你跟个炸了刺的刺猬一样，问我是不是还小，是不是要打架。”
墨尽还没回忆起这段黑历史，他抱头：“大姐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简直羞耻的不行。
玄又道：“当时大姐想跟素衣你玩雪来着，被素衣骂了就很生气，大姐就把你按在雪地上非礼了一遍，好让你知道一件事，大姐图的不是你的血。
只图素衣的血，有点太小家子气了，大姐图的是素衣的人。”
华若八卦的凑过头来：“大姐和素衣在雪地里就……”
玄拿起筷子敲她的头：“说了只是非礼，我与素衣有真正肌肤之亲，是在我……”
她话音戛然而止，似乎不愿谈到这个话题。
墨尽顿时明白，他与大姐前世第一次欢好，是在大姐回雪州的时候。
玄不愿意让妹妹们知道，自己还要去雪州一趟。
【有人在祭祀你，我的主人。】
血衣的提示响起。
“几个？”墨尽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问。
【很多，为了不打扰主人的正事，加上他们祭祀的方法都用错了，便一个也没有回应。】
有人在找玄天女帝，便会有人在寻求心楼主人的庇佑。
一位睥睨诸天神魔的存在，要开创新道，数之不尽的人会渴望成为最先的得道者。
只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正确的触发墨尽的祭祀条件。
尽管祭物都很珍贵，却也无法得到心楼认可。
心楼诞生于墨尽在虚无中的思念，是炼虚化实而成，现世再珍贵的祭物，也不如满足条件来得重要。
粟米饭，椋鸟肉，还有炒白菜以及一大盆羹汤就是今日的饭食。
墨尽一边吃一边夸赞孟荼的手艺。
“荼姐做的饭菜，我想了好几天了，市集再多好吃的，味道也不如荼姐。”
“我也要学做饭。”华若也想被夸。
大姐食难下咽，二姐眉头紧皱，孟荼面露难色，就连墨尽都鼓励不了自家三姐。
墨尽这一世还没吃过华若做的饭，但是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能让三姐练厨艺。
玄直截了当：“那你自己做的菜，你自个儿全吃了，别让我们试味道。”
华若自己都嫌弃：“不要嘛，大姐，你忍心让你可爱的三妹吃那么难吃的东西吗？”
“哈哈哈……”饭桌上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用过饭，华若拉着大家一起去堆雪人打雪仗。
孟荼与华若最是活跃，二姐在旁边看着，并不参与进去。
墨尽和大姐堆着雪人，互相聊着。
“天地异变，一切气候都乱了，也就是福地还能养活人，这大雪象征着一年的终结，所以年年到来，还能让福地之外的人分辨季节。”
大姐感叹自己的天命之难。
她诞生起便生而知之，她并非谁的转世，而是注定的天命，是未来天帝，是这个世界的自救。
一本玄书，让她踏上了最不同他人的道路。
这个世界，很多很多人都知道天地已经死去，腐烂的世界终将殆尽。
可是大家还是生活着，像是在慢性死亡，无可奈何，却又只能习以为常。
墨尽也知道这大雪不是吉兆，但他目前管不了那么多。
“大姐。”
“嗯？”
墨尽抱起本来充当雪人头的大雪球砸了过去。
“二姐救我！”
他下一刻躲到不参与的二姐身后，拿她挡着。
“素衣，你怎么就那么爱耍赖，小若，你看你怎么教的他？”
玄哭笑不得，拂去身上残雪。
她真要避开，便是站在原地不动，一片雪花也碰不到她。
“素衣，好了，大姐又不怪你。”越瑾衣把墨尽拉了出来。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墨尽深得老师华若的精髓。
然后他就被华若一个雪球正中脑门。
越瑾衣替他去掉雪渍。
孟荼却神色一变，看向高崖之下。
白色的世界里出现了躁动的杂色。
接天连地的白雪之上，一头头骨瘦如柴的荒兽似乎被无形的力量驱赶，向上元方向接近。
有玄与墨尽在，这些荒兽还敢慌不择路，只能说明荒漠之上，变故越来越多了。
这些荒兽被女魔头道袍女子缕司雨驱赶出来，绝大部分也只敢在荒域外围生存，它们脆弱的食物链被打破也只有少数荒兽袭击驻点。
可现在，如此多荒兽被赶了出来，只能说荒域里的不详几乎都复苏了，人类又来到了举步维艰的诡异之季。
墨尽并没有因为自己降世引发这等变故而自责。
他是魔头，他给了这个世界第二次机会，他凭什么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大姐二姐，你们守护好乌沙堡，我去看看。”
墨尽留下这句话，便跳下高崖，随时准备尸变，把试图接近乌沙堡的荒兽和不详通通镇杀。
【荒魅，愚虫感知到你身上摇钱树与上元古城的标记，开始退去！】
显然这是两个不详被触发了，让这些荒兽被惊扰到。
墨尽飞掠数百丈。
荒兽们早已筋疲力尽，但是求生的渴望让它们透支着一切。
墨尽散发魔头气息。
“滚！”
荒兽们被前方的又一个魔头惊吓，终于崩断心中的弦，一个个崩溃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它们迅速分解成一条又一条活着的丝线，向大漠深处逃去，钻入雪下。
【愚虫，荒兽食物链的最低端，不详的一种，未复苏前，会化为沙藓，被荒兽取食，是荒兽体内积累毒素的原因，复苏后会窃取食用者的躯体，遇到其他不详后剥夺生机迅速逃离。】
被定义为不详的墨尽隔空抓过一条愚虫，发现这是一种类似发丝的虫子。
“不，就是发丝，什么鬼东西？”
墨尽捻灭指尖扭动似乎活着的黑色发丝，他觉得这东西有点恶心。
明明上面有着淡淡的女子幽香，可他闻了就是感觉有些作呕。
“不详都是意演变而成的吗？死去的意？”
墨尽想起上元古城，那是天地腐烂的一个疮口。
他毫不犹豫，喷出一口秽血，双手一撑，将秽血散开，分布在附近。
秽血的将来是魔血，他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葬世魔域，只能用这种方式隔绝不详与诅咒，顺带驱离荒兽。
在周围转了一遭回来，墨尽的秽血失了不少，他感觉有点虚弱，不过短期内应该没有新的荒兽接近，更无诅咒不祥。
【你的秽血可以持续七日，七日后将开始溃散。】
“又自作主张了？”孟荼是最生气的，但她可能是在气自己帮不上忙。
“荼姐，我最多一夜就能恢复，不用担心的。”
墨尽宽慰她时，华若也失去了打雪仗的心思。
“我回去炼化灵物了。”
越瑾衣与大姐也是回地堡。
“不能再玩乐了，素衣，我们都要炼化你给我们的灵物，壮大自身实力，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在前面顶着。”
墨尽知道自己擅自行动让四个姐姐不开心。
保护欲是互相的，可是墨尽太“贪婪自私”，只想着自己保护所有人，便引来了她们的不满。
墨尽开始思考：这时候三姐会怎么做呢？
华若最能打破这种局面，让所有人再开心起来。
墨尽干脆浮夸的演了起来，装出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
“荼……荼姐，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其实我……”
他那糟糕的演技还不如华若，被一眼看穿。
越瑾衣和玄倒也宠他，回头无奈看他。
墨尽道：“其实我身负重伤，需要亲亲才能恢复。”
华若扶额，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学艺不精的徒弟。
二姐只是轻笑，上前亲了他一下。
玄带着越瑾衣下了地堡，留下一句：“先存着，大姐下次再亲你，你二姐伤势快恢复了，我需要用仙人抚顶梳理她的经脉。”
墨尽趁着孟荼没反应过来，啄了她一口，又去与华若贴贴，逃进地堡前让血衣往秽血上加点。
给血衣加点后还剩下109点血养点，现在恢复秽血消耗1点，墨尽还剩下108点血养点。
他本想杀戮荒兽来催熟种世豆蔻与血莲，奈何那些荒兽的生机与死亡都是愚虫的。
华若羞恼的下了地堡，羞的是偷亲，恼的是亲太快她没反应过来，还没享受到那种感觉。
墨尽回到自己房间，运行意身玄功的同时，进入心楼天地。
他睁开眼，只见原先的种世空间已经变了模样。
种世豆蔻所在的田地，生出许多小芽，一模一样，长在离豆藤略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
【祭物仪格，一场合格的祭祀将唤醒这些小芽，将其转化为一种灵物！】
墨尽又去看血莲，只见那口清泉已经扩大。
朱玉化为的小蛇在血莲附近漂浮着，似乎在休息。
再看一眼荒地的面积，墨尽确认她是累坏了。
分别查看种世豆蔻与血莲的成熟时间，墨尽不由得感叹。
“我有点怀念朱玉的莫山堡了。”
他怀念的是活着的朱玉与莫山堡弟子，简直提供了大把的生机与杀戮。
朱红小蛇顿时醒了过来，化为人形，惊喜莫名的从泉水里爬出，上演湿身诱惑。
“主人！我伟大的主人！您终于想通了？您想念我？”
墨尽点点头，对她说出无情的话。
“你能不能再复活一次，重新变回活着的朱玉与为人时的众莫山堡弟子，这样我就可以再收获一次。”
女鬼朱玉：“？”
主人好变态，她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