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怕比较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朱玉如此恭维，孟荼也不好翻脸。
华若却是心眼多，她呛了一句回去。
“哪里哪里，朱师姐与这两位师妹，都着如此鲜衣，我与小荼一个穿了身沙土色，一个穿了件破铠甲，难以相提并论。”
那蒋蓉闻言哼了一声，似是对这称赞十分受用。
那景冯完全就是个背景板，被同驻点两个师姐嫌弃，没有任何表现。
朱玉却是摇头，诚恳道：“其实穿衣讲究实用，我等上门，便是选了最好的衣裳，唯恐遭玄堡主嫌弃。”
她这话半真半假，莫山堡相当一部分弟子都是印州府城世家的旁系子弟，从小穿好用好，让她们穿具有伪装色彩的土气衣服又或者披上华若这样的盔甲，会让她们觉得很丢脸。
蒋蓉心里越发不悦，什么最好的衣服？这身不过是她衣柜里寻常的一件，但师姐在侧，她也不好发作。
“请！”对方愿意给面子，华若便将她三人往乌沙堡地堡引去。
“多谢华师妹，不瞒你说，我们三人已是累坏了。”
莫山堡离乌沙堡之间还有一个小坞堡，这三人怕不是昨夜就已经出发。
大派边境驻地，靠近荒域，食物人吃都不够，没有喂给牲畜的，除了差使车队的荒牛，在这里，除人以外的一切动物都可能变成荒兽。
因此，就算是驻点弟子，去远处也只能步行。
第一次来乌沙堡的莫山堡三人跟随孟荼华若来到高崖上，放眼望去，却寻不到什么建筑。
她们莫山堡驻点是立于一块巨石之上建成的，在地表之上。
“这里。”孟荼打开地堡入口。
五人先后下了地堡后，纵使骄傲如那蒋蓉，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原先的乌沙堡驻点是高崖上背风坡的一座两层木屋，这在其他驻点的资料里是有记载的。
后来因为飞禽荒兽冲击破坏了，那时的乌沙堡弟子死伤殆尽，之后玄入驻乌沙堡，斩杀飞禽荒兽，并且在此立足。
毫无疑问，这地堡是由玄亲自选址再亲手开辟出来的。
“大姐，我们带客人来了。”
孟荼往里喊道。
朱玉踢了景冯一脚，同时警告蒋蓉：“你们两个待会儿给我老实点！”
景冯被踢默不作声，蒋蓉只是被说了一句却蛮不服气，她不是莫山堡实力最强的，却是天分最高的，这朱玉平时如此宠她，今天竟然这样凶。
就在此时，整个地堡的气息都变得压抑。
因为一道身影从地堡另一个房间来到这里，她只是迈过门槛，话都没说一句，阴影却仿佛笼罩了整个房间。
朱玉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连忙拱手，再鞠躬。
“莫山堡带队弟子朱玉，携师妹蒋蓉、景冯，拜见玄堡主！”
景冯自不必说，那蒋蓉也被吓得鞠躬行礼。
她本以为所谓的玄堡主见面不如闻名，现在她才发现错的离谱。
那种无形的压力，令她毛骨悚然，她甚至有种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错觉。
“坐。”玄的语气里不夹带任何感情。
朱玉却是转身，景冯拿出一个包裹。
接过包裹，朱玉将上面的布条打开，露出两个木盒，一张大弓，以及一盒果品。
“这是我们莫山堡凑出的两盒三十年份的补缺药物，以及一张以荒兽大筋制成的鸿鹄新弓，还未命名，这里是一盒杨家柿饼，见面礼有些寒酸，望您不要嫌弃。”
朱玉说这话时，实际上心中带着些自得。
来时蒋蓉说只带点吃的就行，试图空手套白狼。
可朱玉却知道求人不是这样求的。
宋徐雨针对乌沙堡的事，在驻点弟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乌沙堡现在缺补缺药物缺得足够厉害。
她也听说过乌沙堡兑换了一个药人，可宋徐雨贵为立下大功的内门弟子，操作空间很大，会允许乌沙堡获得一个可用的药人？
她此时带着两盒补缺药物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再提要求，一切便水到渠成。
只是，她失望了。
“东西……还行吧。”
玄想给一个好的评价，可惜太难，她不是弄不来百年大药，而是怕影响三个妹妹的未来，一直瞒着她们。
三十年份的补缺药物对驻点弟子是好东西，在她眼里就是垃圾。
至于那荒兽大筋做的弓，更是不堪入目。
唯一值得瞅一眼的，也就是那盒柿饼了。
玄的态度让朱玉三人莫名的尴尬了。
不是说乌沙堡最近的日子很艰难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虽说五十年份才勉强算大药，可三十年份的补缺药物，真是不差了。
蒋蓉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就要说点什么。
“来客人了？”
就在这时，二姐越瑾衣抱着木盆走了出来，盆里是药汁浸泡了一夜的赤龙筋。
莫山堡三女顿时沉默
赤龙筋这种东西，在缕弦派名弓谱上有专门的讲解，她们三个不可能不认识。
文鳐鱼这种珍稀荒兽，她们想都不敢想。
一是因为极其少见，也碰不到。
二则是因为抓不到！
文鳐鱼十分警惕，只藏身于黄沙之下，远远袭击猎物。
单对单，朱玉绝对拿不下文鳐鱼，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唯一击杀文鳐鱼的可能性是整个莫山堡十几名弟子并肩子上，死死围猎文鳐鱼，且对方不潜入沙下逃走。
一对一击杀文鳐鱼？除非凝炼出意，可凝意哪是不入流武者能做到的事……
不！也许，眼前的这位玄堡主，早就凝炼了意，否则不可能如此强大！
朱玉骇然，短短片刻，她便得出这样一个可怕事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谨慎：“不愧是玄堡主，实力不同凡响，竟能独自狩猎文鳐鱼。”
打死她也不信乌沙堡还有别人能猎杀文鳐鱼。
可事实却是，哪怕是孟荼，都能猎杀文鳐鱼，只是会负伤，且有一定几率让文鳐鱼逃走。
没有办法，别人学武，教的是如何先锻体。
而乌沙堡，全是大姐带出来的，启蒙教育都是先教凝意。
“……”
孟荼、华若和越瑾衣对视一眼，仿佛在问彼此——这朱玉说的什么鬼话。
区区一条文鳐鱼，也值得大姐出手？
但大姐不发声，她们也不好道明。
现场的诡异气氛让莫山堡来的三个弟子更懵了。
她们刚开始还以为只是玄沉得住气，其他三个怎么说也该对自己拿来的礼物之厚重震惊一番。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除了华若这吃货看了柿饼两眼，其他东西，真没人去在意。
毕竟，昨夜她们才分到了墨尽给的灵物，一人两粒紫纹芸豆。
二姐越瑾衣和孟荼以及华若都还各有一粒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