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玉衡上人
玉衡上人微挑眉毛，语气中带着狐疑道：“莫非…你小子用了什么障眼法蒙骗了我家徒儿，好趁机接近于她？
我可知道你们年轻弟子中，暗慕灵素的臭小子不在少数。”
这……
吴归玄没想到玉衡师叔，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措不及防之下，给他整得有些发懵。
灵素一落棋子，声音罕有地带上了一点情绪。
“师尊，您乃师门尊长，如何能说出这等轻佻臆测之语，这与那等捕风追影之徒有何区别？”
玉衡上人见自家宝贝徒弟似乎真要生气，赶忙圆道：
“哎呦，师尊如何不了解你，不过是和我这位灵玄师侄，开个小小玩笑罢了。”
吴归玄听言不由暗自腹诽，玉桓师叔与自己相交莫逆，也只是二人吃酒之时举止随意。
而自己与玉衡师叔，以往都未曾见过，一上来便说出这般石破天惊的言语，着实…不好评价。
灵素没理这位老顽童，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淡神态。转首望向吴归玄，问道：
“灵玄师弟，今日寻我有何要事？”
吴归玄怕玉衡上人继续刁难，赶紧说道：“此来乃多谢师姐之前借书，这半年来归玄受益颇丰，正好今日有空，就想着过来还书。”
说罢，吴归玄将《灵素小注》取了出来。
他没有再提请教的事，只想着赶紧跑路，等日后玉衡上人不在时再说。
灵素颔首接过，随口问道：
“师弟可有学习当中阵法？对其中哪门阵法最有心得？”
冯灵素原先也想让吴归玄尽快离开，省得自家老不修师尊再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但对方一言及阵法，又提起了她的兴致。
玉衡上人则是将狐疑的视线投了过来，他可不相信吴归玄是真的对阵法感兴趣。
吴归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瞒师姐，我对当中的阴阳子母剑阵颇是心仪，这半年来废寝忘食，才堪堪将其入门，说来实在惭愧。”
灵素蓦地一愣，玉衡上人却忍不住插话道：
“你小子吹得一手好牛皮，一个从未接触过阵道的毛头小子，半年时间便能习得阴阳子母剑阵？
你可知晓，剑阵在所有阵法的当中，都属难度最高的一批？”
这回轮到吴归玄面上一愣，原来是这般的吗？
瞧玉衡师叔与灵素师姐的神色，似乎自己的阵道天资确实还行？
他拱手道：“师叔师姐当面，弟子怎敢妄言，若是师叔不信，弟子自可演练与师叔赏眼。”
玉衡上人抚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顿。
心说难不成这小子，真就是个阵道天才，所以才让灵素提及，是自己提防之心太重了？
否则都到这份上了，他如何还敢嘴硬，说自己学会了阴阳子母剑阵？
但又转念一想，不对，这小子鬼精得很，搞不好耍得一手疑兵之计，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于是故作高深说道：
“我观你如今乃筑基初期，不如这样，师叔素来喜欢提携后生，待我将修为压制至筑基初期，指点你一番。
若你当真学会了这门剑阵，要与我交手也不难，如何，敢与不敢？”
他眼中暗含得意，仿佛看穿了吴归玄的心思。
一旁的灵素打断道：
“师尊，您是紫府修士，就算压制至与灵玄师弟同境界，也远不是筑基修士能敌，这等较量有何意义？”
玉衡上人自是装作未听见，只是挑衅地盯着吴归玄，生怕他借坡下驴，直接拒绝了。
到时以他的辈分，也不可能纠缠着不放。
谁知吴归玄竟是欣然应允，说道：“师叔既然肯指点弟子，乃是弟子的荣幸，敢不从命？”
以往玉虚上人教他修行，却不曾与他交过手。
如今能与跨了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交手，而且还没有性命之虞，此等机会，以吴归玄的性子又岂能错过？
哦？
玉衡上人不由诧异，显然没有预料到，这小辈真会答应下来。
此时他眼中的怀疑，不禁淡去了几分，转而多出了一抹赞许。
不论如何，至少这份勇气难能可嘉。
灵素俏脸之上，浮现无奈之色，见二人均是颇为认真，亦只好让开到了一旁。
玉衡上人飘身来到三丈之外，朗声道：
“灵玄师侄，你乃玉虚师兄的高徒，想必也学到了他几分本事，无须顾忌，尽管出手便是。”
随即他身上气息一变，不断下降，最后停留在了筑基初期的程度。
吴归玄镇定心神，有些许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他有充足的自信，在同境界，任何人都难以胜过自己，即便对方是紫府修士。
于是拱手道：“师叔，那请恕弟子得罪了！”
面对玉衡上人，吴归玄自然不会想着留手。
话音刚落，他双掌一合，两道流光从剑匣中飞出，化作一黑一白二气，彼此纠缠，朝玉衡上人呼啸直去。
山谷之中，顿时响起了令人汗毛倒竖的切割之音。仿佛面前飞来的不是两柄飞剑，而是铺天盖地的剑气长河！
玉衡上人与灵素同时一惊，竟然真的是阴阳子母剑阵！
玉衡上人不由赞道：“好小子，却是师叔小瞧你了，这般天赋，不学阵法着实可惜。
且让我看看，你究竟掌握了此阵几分精髓！”
他心中暗惊，自己压制了境界后，最为得意的掌中布阵手段肯定是用不出来了。
面对一名可以使出剑阵的修士，很难说没有一点压力。
但紫府的底蕴终究还在，同样的术法在自己手上能发挥更多玄妙，加之更为丰富的斗战经验。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名后辈面前露了怯！
玉衡上人望向眼前破空而来的双剑，大喝一声来得好，随后双掌一推。
通灵水蛟！
只见两头由精纯水行灵力构成的青蛟，凶狠怒吼着，径直迎上双剑。
吴归玄眉毛一挑，这道水系术法他亦是习得。
此法于澜渊宗内很是有名，但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幻化出两头水蛟的。
果然紫府修士，个个非同等闲，哪怕压制到筑基初期，战力亦要远胜于此。
不过，自己可还未展露出，阴阳子母剑阵的真正威能。
当下心念一动，昭幽与龙渊开始疾速拧转，层层剑气在阵纹的勾连下，不断叠加，竟是顷刻之间，增幅到了先前三倍的强度。
而后化作剑气巨浪，朝水蛟席卷而去。
只见，两头可怖水蛟撞上剑气巨浪，竟是不堪重负，被迅速切割瓦解成破碎的灵气，发出沉闷的哀鸣。
这才是阴阳子母的真意，双剑成阵，发挥出的绝不仅是翻倍的威能。
其上限，只取决于施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