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女的？
洗浴间里热气腾腾。
陆修领着小元站在盛满热水的大木盆旁，温言道：“来，咱们洗个澡。”
虽然收养小元的目的只是为了培养个杂务管事，但陆修也不想苛待他。
陆修寻思这孩子以前流离失所，尝遍人间疾苦，准备和他多培养一下感情。
洗澡就是一个很好的交流方式。
小元站在木盆旁，黝黑小脸被热气熏得泛红，扭扭捏捏地不肯脱衣服。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修笑着劝道。
却不想小元别过头，很是害羞地说道：“我女，女的。”
“女，女的？”陆修愣在当场。
过了一会儿，小元自己洗完澡，换了身刚买的衣服，整个人焕然一新。
原先黑漆漆的小脸变得粉嫩透红，乱糟糟遮住半张脸的黑发也稍微整洁了一些。
“来，让我好好瞧瞧。”
陆修蹲下来，拨开小元的长发，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惊叹道：“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娃！”
小元之前一头长发遮脸，看不太清面容，五六岁的孩子说话声音本来就有些不辨男女，导致陆修下意识以为他是男孩。
“仙师，你，你不要小元了吗？”
“我不是故意骗仙师的。”
“你是说你是故意扮成男孩子的？”陆修问。
小元紧张地点点头，“女，女孩子很危险。”
陆修沉默不语，一个流浪在外的女孩子，确实比男孩子危险得多。
他摸摸小元的头，“你这孩子还真有几分机灵劲。”
“没事，我既然说了收养你，就不会食言。”
“你对自己的父母来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小元满脸困惑地摇摇头，“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最开始一睁眼的时候，就在城门口了。”
“那你又为何会说话，为何知道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危险？”
小元的表情更是迷惘，“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知道。”
陆修陷入沉思，小元的身世在他看来多少有些离奇。她以前明显是被人抚养过的，不然不可能学会说话，以及一些基本的常识。
但她对于以前的事却没有分毫记忆。
“是遭遇了什么惨痛的变故，保护性失忆？”
“还是中了什么法术？”
陆修心中闪过几个念头，随后摸摸小元红扑扑的小脸，“没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只是……”陆修看着小元身上的男孩衣服。
“这身衣服，不太合适了。”
……
“女，女的？”
赵紫沁收了摊回家，陆修领着小元上门。
她看着一身华丽女童装，有些胆怯地半躲在陆修身后的小元，震惊得目瞪口呆。
城门前那个流浪的孩子，她也有点印象，之前一直以为是个男娃，没曾想陆修领回家转性了。
“这女娃生得还真是好看，早知道我就去收养了。”赵紫沁仔细端详了小元一会儿，颇为感慨。
她又看着小元乱糟糟的长发，“小陆你这孩子怎么带的，盘个头发都不会？”
陆修一摊手，“我一个大男人，哪会盘头发啊，赵姐，交给你了。”
赵紫沁白他一眼，“就会当甩手掌柜。”
却是没有拒绝，将小元温柔地拉在身旁，细心地盘起了发丝。
过不多一会，赵紫沁为小元梳了个双丫髻，和陆修一起有些呆呆地看着大变样的小元。
眼前的女童纯真可爱，灵动秀气，身上萦绕着一种出尘的气质，若不点明，别人绝对不会想到，她就是当初在流浪在城门口的肮脏乞儿。
“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绝世美人。”
“小陆你可得好好待人家，等她长大了给她寻个好夫婿。”
陆修爽快应下，小元虽说生得灵秀，但终归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他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还没吃饭吧？”赵紫沁牵着小元的手，和善地问道。
“午饭吃了，仙师在外面买了饭。”
“外面买的哪有家里做的好吃，走，姐姐给你做晚饭去。”
“还有，别叫什么仙师了，叫他陆爹。”
这就当上爹了？陆修还有点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赶忙叫道：“她喊你姐，喊我陆爹，岔辈了吧？”
赵紫沁看过来，眼含杀气，“那你想让她喊我什么，赵婶还是赵姨？”
“咳，我的意思是让她喊我陆哥。”
“那随你。”
小元是凡人，吃不得修士的灵食，赵紫沁特意为她做了几道普通的饭菜。
她多做了一些，准备让陆修第二天热了给小元吃。
不然她觉得以陆修的性子，怕是会丢给小元一些银两，让她自己出门买饭。
养小孩可不是这么养的。
陆修看得出来，赵紫沁很喜欢他带回来的这个孩子，正好他也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就随她摆弄。
将小元的事安排好，陆修继续沉入对于傀儡符的研究之中。
两天后，陆修初步入门，完成了一张傀儡符的制作。
他手中捏着傀儡符，面前放着一个随手找来的花瓶，满是期待地启动傀儡符。
符箓灵纹闪烁，成功启动，陆修尝试着控制面前的花瓶，花瓶纹丝不动。
陆修用“御物术”一探，才发现花瓶中没有任何灵力残留。
正常的傀儡符作用是赋予死物灵性，死物上会携带灵力。
也就是说，花瓶完全没有受到傀儡符的影响。
陆修四下环视一圈，周围如往常一样平静，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这一次傀儡符的试验，很明显失败了。
陆修沉思了一会，自语道：“这一道符箓经过面板的认证，成功是肯定成功了的。”
“使用后没有任何事发生，很有可能是没有找到施法对象。”
他怔了怔，不自信地言道：“难道变异傀儡符的施法对象，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再来一张试试。”
又花了一天时间，陆修成功制作出来一张傀儡符。
他出了符箓工作间，来到院中。
小元正蹲在地上，手中捏着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
这两天，小元与陆修和赵紫沁的关系越发亲昵。
她聪明机灵，又尝遍疾苦，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得多。
她知道陆修和赵紫沁都是真心待自己好，刚开始的局促和胆怯缓缓消退，孩童天真活泼的本性逐渐显现出来。
陆修每天抽半个时辰教小元读书认字，其它时间不太管她，主打一个放养。
好在小元也不用他操什么心，平时自己一个人在院子中玩得不亦乐乎，交代给她的工作也能很好地完成。
“小元。”
陆修轻轻喊了一声，小元转过脸来，惊喜地叫道：“陆哥。”
她难得见陆修出门，飞快站起身，就要跑过来。
陆修连忙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叮嘱，“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小元这才小心捏着蝴蝶，走到陆修身旁。
直接拿人当试验品，陆修当然是不会做的。
他锁定小元手中的蝴蝶，目光炯炯，驱动傀儡符。
小元一只手捏着蝴蝶，忽然感觉手中的蝴蝶顿了一下，又重新活跃起来。
“松手。”
小元依言松开手，呆呆地看着蓝色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极有规律地画着一道道线条。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惊讶地叫道：“它在写字。”
“写的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