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女老师也应该被尊重

野原猫又刚欲张口问责。

同一时间，王羽适当的拉近了，坐在身下，靠近玻璃展柜的椅子，两人的距离此刻近在咫尺。

“客人，你疲惫过了头了。”

他盯着野原猫又的眼睛，面带笑意的说出提醒。

而与此同时，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意野原猫又此刻多变的表情。

反倒是，将一个古铜镂空小香炉从展柜的左侧挪了过来。

两根修长的手指从一盒泊头牌火柴里取出一根，接着轻轻滑动，随着一阵火苗升起，一根安神香被他点燃。

不一会儿，一缕如丝细烟袅袅升起，安神香的味道，弥漫在了整个占卜店内。

野原猫又微眯着双眼。

似乎，在安神香点燃的刹那，她感觉到心中的无名火也消减了不少。

随着野原猫又的眼睛再度睁开，一丝好奇在她心底攀升，这安神香竟然真的让她感觉到精神上的放松。

这感觉像是有人轻轻的在她的太阳穴上按摩。

不过她并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毕竟天朝的行脚商总能搞来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而王羽这一系列的动作算是彻底的分散了野原猫又的注意力。

紧接着王羽自然而然的开口：

“这安神香可以很好的缓解客人疲惫的心灵，安抚你透支过度的身体。”

从野原猫又进门的时候，王羽依旧凭借着观察力在推测这位客人从事的行业。

很显然她的职业似乎很难以启齿。

从刚才王羽无意间称呼其为‘小姐’后，对方展现出来的过激反应来看。

对方很有可能从事着与伽椰子大差不差的行当，从衣着来看似乎又比伽椰子的职业自由度高。

但是经济水平似乎和伽椰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皮衣，公主切，以及她腰间悬挂着的……口球口罩。

所有的关联词像是被一根线串联了起来，在王羽的脑海里形成了回路。

这………很像检察官系列里面的女主演。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王羽并没有展现出少见多怪的惊讶表情。

岛国的经济泡沫被戳破后，全国各地都会有年轻的女性从事影视行业的。

她们有的是因为破碎的家庭，有的是因为高昂的助学贷款。

王羽对于从事这类行业的女性没有歧视，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平时对待这类群体，大多都会报以同情。

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王羽也在字斟句酌的考虑说辞，他一定要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位女孩的自尊心。

“这位顾客，你的身体已经在发出求救信号了，要多多休息，尽量不要让自己太辛苦。”

野原猫又，此刻脸上显然是一副被人说中了的表情。

疲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冀。

就在刚才她还打算检查一下这个占卜店老板的营业执照。

现在被他突然这么一关心，找茬的想法不仅打消了，就连同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她顿了顿，眼神里再度被疲惫覆盖。

“的确，最近一个月的连轴转实在是让我吃不消，而且…………我还没办法拒绝他的命令。”

“累的我……都快要找不到自我了。”

王羽皱眉的同时，设身处地的感受着对面女孩的处境。

一个不断跑各个片场的女老师，在不同的剧情里扮演者不同的角色，同时因为合同又不敢抵抗老板的命令。

最后劳累到连自我认同都逐渐被消磨，王羽此刻心中充满的不仅仅是对这个女孩的心疼。

还加深了资本主义把人异化成商品的体会。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应该只抓着你一个人薅吧，这样太不人道了。”

似乎感受到了王羽提供的情绪价值，野原猫又整个人都趴在玻璃展柜上，俏丽的脸蛋被挤压形变的像一块软糯的雪媚娘。

她用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的脚尖有节奏的叩击着地面，似乎在甩脱腿上的疲惫。

“你知道吗？最近所有的事情都积压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

老家伙们都退役了，新人还没有培养起来，带我的人总是给我画饼，说我年轻力壮…………”

“实际上他就是个没良心的，简直是把我当牛马使用。”

王羽听后，算是真正的了解到了女孩的困境。

通过这两年来的阅片考察，王羽深刻意识到。

现在的确是大阪影视业的寒冬，发行商们都在竭尽全力榨取老师们的剩余价值。

在役的老前辈们经过大浪淘沙早就没办法吸引新的观众了。

而年轻的孩子们…………即便是这种行业也是需要底线的喂！

所以他们只能逮着中青年一代可劲儿造，看这势头即便是把她们这一代人使爆缸了也在所不辞。

王羽闭上眼感慨道：呵，当真是资本永不眠啊。

正当野原猫又从玻璃展柜前直起身子的时候，她感觉一阵眩晕。

眼前的占卜店老板居然开始出现重影。

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凌乱。

不好，这香有问题！野原猫又心中大惊。

关心，问话，同情。

似乎这一切潜移默化的开始都有迹可循，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来意吗？

是打算引我上钩。

所以……才装…成不……知道吗？

不好，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真后悔没听老大的话。

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的野原猫又，挣扎着想要从占卜店内逃离。

“砰。”

就在她挪动脚步的时候，整个人笔挺挺的朝着地板躺了下去。

而眼前的占卜店老板在她的视角看来，是‘带着微笑’，关切的走上前来。

不好………中计了。

牙白…

*

“顾客？顾客？你怎么了？”

此刻的王羽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慌乱，他连忙俯下身子，观察着野原猫又的情况。

王羽轻轻的拍了拍野原猫又白嫩的小脸，又伸出两指抵在她的咽喉处，感受着脉搏还在跳动，王羽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看来是累坏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幸好不是猝死，要是真的猝死，我这占卜店里还没有监控，警视厅来了倒是不好解释了。

王羽长舒一口气，弓着身子的同时，两只手臂齐齐用力，很轻松就将野原猫又抱了起来。

原本他做好了用力的准备，没想到野原猫又出乎意料的轻盈。

抱起的同时王羽还顺手颠了颠，接着他嘴巴一瞥：

“太轻了，这样的体格怎么能持续高强度的工作呢？”

紧接着他就把野原猫又放在前台后面的椅子里。

此刻的安神香已经燃烧了一半，灰白色的香烬开始碎裂、折断，掉入香炉之中。

王羽摩挲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水还在哩哩啦啦的下着。

他不清楚这位顾客究竟什么时候会醒。

他也不清楚这一场大雨什么时候会停。

而就在此刻，窗子上的雨滴开始出现有序的形变，王羽仔细一看，上面好像是……字？

而且还是他看得懂的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