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霜寒与自然之盟
廷克维斯在粗布小褂里一阵掏摸,摸出了一枚戒指递给马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东西藏进他那件破烂单薄的小褂的。
马克接过戒指,指环部分是两根苍绿的藤条拧结而成,古朴暗沉,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戒面那颗硕大的蓝绿色宝石,宝石中的蓝绿仿佛两团澄澈的液滴,时而交融,时而分离,散发着令人舒适的蓝绿光泽。
不等马克询问,廷克维斯这次学乖了,主动说明:“这枚戒指储存了两个自充能法术,每周可使用三次的霜暴和每周可使用一次的强效治疗之触,攻防一体,而且无需法系职业,任何超凡者都可以使用。”
卡琳凑过来,这方面她是毫无疑问的专家,她露出几分惊叹的神色:“霜暴是二阶法术,单体杀伤效果不算拔尖,但是脱手、范围广、持续长,还能附加霜寒效果,非常优秀;
“强效治疗之触是德鲁伊的招牌治疗法术,比起牧师的治疗祷言,虽然有吟唱时间过长的缺点,但效果更为强力,这枚戒指是自充能法术,瞬发使用,这个缺点也没了。
“尤其是自充能法术装备,虽然有充能周期限制,但非法系超凡者可以使用这一条价值无可估量,无论是丰富战术还是作为保命底牌都极其实用,而且这枚戒指,一周一次的强效治疗之触还正常,一周三次的霜暴太罕见了,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我都没用过这么强力的超凡装备,看来大公对你还蛮不错的。”
廷克维斯腆着脸在一边插话道:“那个霜暴,需要血脉契合,弗罗斯特家的人戴着就是一周三次,其他人要用就是一周一次了。”
马克就庸俗多了,他的量化指标简单粗暴:“值多少钱?”
“这种装备无法量产,偶尔出现在市面上,都是通过拍卖售出,价格差距挺大的,不好定价,肯定是价值数万金币的装备,具体几万不好说。”卡琳好奇地问廷克维斯,“这戒指怎么来的?”
“呃……其实这个戒指还有个小小的额外作用,不是超凡效果,不值钱!”看到马克抬手作势要揍他,尖叫着躲开。
等到马克收手,廷克维斯躲远几步,搓搓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根据你爹的说法,这枚戒指是他和暮云森林德鲁伊订立盟约的见证,由森林之子学派大贤者、牧树人首领、亘古之树诺斯伍德亲手制作。
“持此戒者,可以获得德鲁伊的友谊和谅解,对暮云森林进行合理开发,但必须保证不侵犯德鲁伊的生存空间,同时在德鲁伊需要帮助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合理”“力所能及”这种用词让马克有那么一瞬间梦回前世。
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份盟约虽然听起来充满不确定,实际和他前世的“原则上”不是一回事。
直白点说,这个时代不同势力订立类似盟约的时候,还是比较要脸的,尽管这个裁量范围主要看拳头和良心,大体上大家还是不会干出“我需要的时候就加入盟约,需要我的时候就退出盟约”这种事。
“这戒指有名字吗?”马克把戒指戴在手上,左看右看,确实挺喜欢。
廷克维斯回忆着:“你爹好像说了,这东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霜寒与自然之盟】?”
“咳咳,”他清清嗓子,模仿着马库斯的腔调说道,“这玩意象征意义大过实用价值,那小子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这名挺好,不用改了,”马克放下戴着戒指的手,坏笑着看向廷克维斯,“我说大师,我待你不薄吧,你藏着掖着的,耽误我不少事啊,你说怎么办吧!”
交待得一干二净的廷克维斯再次硬气起来:“我都没要求大师的优待!女仆也没有,豪宅也没有!你还想怎么样!”
马克冷不丁又诈了他一下:“再没有别的了?”
廷克维斯反应很快,抖落抖落他干干净净的小褂:“没有了!真真正正没有了!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爹!”
“成吧,今天就这样吧,感谢大师的辛劳,我就不送了。”马克笑着打发了廷克维斯。
……
回到锻造厂车间那间小仓库改成的宿舍。
廷克维斯检查了三次,确定门外没人监视,才从床底下拖出他那个和小褂一样破旧的小皮箱,扒开箱底的衣物,取出一支淡紫色的药剂,喃喃自语:
“哼!得亏廷克维斯大人久经考验,差点被你把最后一点东西诈出来!那简直是丢了地精全族的脸!
“嘿!马库斯这个老头儿挺有意思,千里迢迢让我捎一瓶【袋鼩之力药水】干嘛,这东西不是给那些年轻时玩太花,爬不上床的贵族用的吗?他想抱孙子了?管他呢!这么一瓶药水能卖足足一百金,有价无市!等下次进城把它一卖!逍遥快活!嘿嘿嘿!”
傻笑了一阵,廷克维斯忽然想到,他来到塞格镇以后还没休过假,眼瞅着暴雪季要来了,下一次进城不知得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索然无味,把药水往皮箱里一扔,把皮箱一脚踹回床底,蒙着被子睡去了。
……
咚咚咚!
打发走了廷克维斯,没等马克坐下,再次传来敲门声。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无法消停的夜晚。
站在门口的卡琳下意识要去开门,马克还未来得及制止,那扇榉木大门自己就开了。
“深夜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领主大人休息。”
范达尔拄着长杖,缓缓走入。
相比于上一次来访,他的脸上不再挂着慈祥的笑意,神色阴沉,每一步迈出都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卡琳下意识后退几步,取出魔杖,摆出随时施法的架势,警惕地望着范达尔。
庄园二楼的回廊上瞬间涌出十几名全副板甲的士兵,把范达尔围了起来,长剑出鞘,进入战斗姿态。
“您在食言之后,就是这样对待一位上门要个说法的老人的?”无论是身边的利剑长枪还是远处卡琳蓄势待发的法术,范达尔都毫不在意,施施然走向马克。
被他的气势所迫,士兵们的阵势不自觉地随之后退,敞开了一个缺口。
好在马克这些日子对卫戍军的教导没有白费,士兵们很快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惧,按照操典重新聚拢阵形。
范达尔脚步顿了顿,略微有些诧异。
虽然他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这些士兵只是凡人,心志能抵抗面对超凡本能的恐惧,他确实从未见过。
“怎么回事这是!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怎么对着范达尔大师舞刀弄枪的,快收起来!范达尔大师可是我等了一整晚的贵客,来,大师,这边请。”
马克好整以暇地坐在壁炉边的躺椅上,意态松弛,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