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惊变
段青禾闻言，抬眸见是李柏苏，立刻停下脚下不安分的动作，一脸恬静模样。
“李公子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即刻就去。”
“好。”
李柏苏和屋里的少女打了声招呼，虽说不想公子与那大凶之人单独同行，但苏婉婉更不敢去看那些尸体......
穿过院子，李柏苏仍是没有见到他人，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段捕头，其他捕快不住这里吗？”
“这就我一人。”
“就你一人负责此案？”
“是啊，有何不妥吗？”段青禾疑惑道，随后展颜一笑，“不过这不是你来了嘛，所以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负责。”
说道“两个人”的时候段青禾还加重了一下咬字。
李柏苏微微蹙眉道：
“段捕头，恕我冒昧，既然一开始的判断就是人类修士所为，那对方至少也是第一境，若我没看错，段捕头应当也才第一境......官府就不担心你一人应付不了？”
“嗯？”段青禾眉梢一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发现李柏苏说的确实有理。
李柏苏见她讲不出话的模样，料定了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微微叹了口气道：
“倒也不是说段捕头境界低，毕竟我也是第一境......”
“你只有第一境？我还以为你少说也是第二境呢！”段青禾不等李柏苏说完，惊讶道。
“我确实是第一境。”说实话李柏苏不是很想重复强调这个事情，接着道：
“不论如何，整个镇子既然至少有一个第一境的贼人，官府起码也得派一名第二境或是多名第一境的捕快来查案吧？
“还是说锦云城修行者数量过少，难以同时分派出多名人员查案？”
段青禾一只手轻托着腮帮，搭在另一只环抱于胸前的手上，抿着小嘴，似是在思考。
“修行者数量虽说不多，但同时派个三两名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没过一会儿，她忽然又面露喜色，眨巴着大眼睛道，“难不成是觉得我实力强大，足以一人应付？”
“......”
李柏苏默不作声，只是跟着身前忽然欢脱的女捕头往停尸房走。
......
停尸房是临时划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在衙门院落的一角。
屋外不远处还放着把椅子，上面坐着位老人，也不知在干什么。
“秦仵作，晒太阳呢！”段青禾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诶。”
“那人便是衙门的仵作？他怎的还在？”
李柏苏见衙门中还有他人，有些诧异。
“秦仵作在这儿干了一辈子仵作了，想来是有感情的，家中也无子女，这才没有离开。”
“原来是这样......”李柏苏微微点头。
二人推开房门，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地面潮湿，显得有几分阴森寒意。
只有几具尸体安静地躺着，身上盖有白布，白布上隐隐透着暗黑的血迹。
“房间不大，所以只放了最开始遇害的几具尸体。”段青禾解释道。
李柏苏缓缓掀开白布，不自觉屏住呼吸，眼睛微微眯起。
死者的脖颈处血肉模糊，伤口边缘参差不齐，破碎的皮肉和断裂的筋骨触目惊心。
他迅速放下，相继检查了几具尸体，死状基本一致。
“这真是人类修行者做的？”
此刻见到死者惨状，李柏苏觉得这无论怎样也不像是人类做的，虽说他对法医知识毫无研究，但这伤口显然更偏向野兽啃咬。
“秦仵作的判断是这样，至于为何不会是野兽或妖物，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
段青禾虽不甚机敏，但如果单看伤口，第一推断也是兽类所为。
“有没有可能这种野兽或妖兽具有极强的隐蔽能力？或者专挑独居的人下手？”
段青禾微微摇头，道：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最初的受害者中有不少都并非独居，也是因此死亡之后才会被迅速发现。
“其次，妖物在修出内丹之前，几乎是无法使用妖法的；这不比人类修士，即使未到第四境，也能使用一些简单的术法，就比如你那日所使用的气盾。
“因此，若是要说妖兽拥有很强的隐蔽能力，这种概率很小。”
李柏苏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如果是高阶妖物将妖法施于普通妖物身上，让它们也拥有隐蔽能力呢？”
“不......”段青禾正欲摇头，但想不出反驳的点，改口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未曾听说过有高阶妖物具有这种能力。”
“当然，这仅仅是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还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段青禾补充了一句。
看来你对自己的无知还是有知的，倒也不算真蠢......李柏苏暗自吐槽了一句。
“可以，尸体上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线索，我先去客栈和掌柜的交代一下喂马的事，段捕头呢？”
“我与你同去吧。”
“好。”
......
二人走出停尸房，段青禾和秦仵作打了声招呼，便跟着李柏苏一同出门了。
李柏苏刚走出衙门，就看到对面竟然还有一家面摊在营业。
“赵婶，早啊！”
段青禾向着面馆门前坐着的老妇人熟络地打了个招呼，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早啊。”老妇人微微抬头，见是段青禾，神色平静地回了个招呼。
“你们认识？”李柏苏好奇道。
“认识啊，我来这之后一直在赵婶家吃饭，不过可能是因为镇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赵婶也懒得提早准备，这两天的饭菜没之前好吃......”
“要不我们先吃个早饭吧！反正也不急。”段青禾提议道。
“好啊，一会儿吃完给婉婉也拿些，她应该也饿了。”
“你俩......真不是那种关系？”段青禾满脸狐疑，眼中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真不是......”
“那就好！”
“啥？”
“额......赵婶我们要两碗清汤面！”
......
李柏苏坐在面摊前，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里的面条。
他偶尔挑起一筷子面放入口中，缓慢地咀嚼着。
段青禾倒是吃的挺欢乐。
“怎么了，不好吃吗？”段青禾见李柏苏不怎么动筷，抬眸问道。
“感觉不像是在吃饭。”
“哦？那像什么？”
“像在进食......”李柏苏无奈道。
说实话，这碗面的厨艺大概和刚来没多久的苏婉婉接近，不像是一个开了很多年面馆的老奶奶做的。
见李柏苏没什么胃口，段青禾小嘴猛吸，吸溜吸溜三两下就把面吃完了。
“我们走吧！”
唏律律！
还未等李柏苏回答，客栈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儿叫声。
李柏苏和段青禾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朝客栈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