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机会
第三十四章机会
鞑子要比历史全盛时候弱。
以此为基础，飞速的分析天下局势。
鞑子横扫天下，气势汹汹，但是力道用老，进攻势能用尽，是到了必须要修整的时候了。前世，他就在今后几个月，掀起了一系列反攻，打到杭州城下，最终失败。
而湖广方向，何腾蛟与大顺军合流，大顺军发动了长达半年的荆州之战，几十万大军顿兵城下。
而代替多铎坐镇南京的勒克德浑，左右支撑。先在江浙打，然后千里奔袭去解荆州之围，虽然造就勒克德浑的战功与威名。但是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鞑子兵力极度空虚。
朱以海盘算自己的实力，觉得是守有余而攻不足。
也很虚。
因为鞑子撤军，一段时间内不考虑防御，也只能抽调出万余兵马。而且里面派系林立，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亟待休整。
如此一来，大家都有问题，岂不是变成了大家都没有问题。
鞑子现在也未必觉得自己能打。
“也就是说，规划得当的话，鞑子会避战。”
双方没有实质性的交手，最后的结果就是各自退回出发地，从军事上，这是无用功。
但打仗不仅仅要算军事仗，也要算政治仗。
朱以海心中暗道：“鞑子攻下南京不过数月。江南人心未定，如果当年就能发动一场大反攻，不管胜负如何，都能激励天下人心士气。”
“抵消掉鞑子横扫天下，对天下人带来的心理冲击。”
“也正好将大胜余威发挥到极致。”
朱以海知道自己登基在法统上有先天不足，他不是明成祖一脉的子孙。
唯有战功，才是他作为皇帝的根基。
一场战场上的政治仗，也很重要。
而机会就在眼前。
他原本仅仅想做出救援江阴的行动。来收复人心，至于能不能真的的救援到，已经不重要了。
前世，江阴城的陷落也就在这些天了。
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现在有了新的想法。
“窥师江上，遥祭孝陵。”
如果能做到这一步，谁还不认他为天下之主。
“如此，湖广那边就要有些安排。”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朱以海收兵之后，论功行赏，为下属庆功，自不必提。
就召见高弘图。
“高先生，你可知道何腾蛟？”
“臣岂能不知道他。”
“何腾蛟巡抚湖北的时候，左良玉起兵。他不从，从舟山投水，士林都传他大义凛然。”
“你觉得，何腾蛟能支撑湖广局面？还有何腾蛟对朕又是什么态度？”
高弘图说道：“湖广局面？臣不知道何人能支撑。但何腾蛟对陛下-----”高弘图叹息一声，去找了一封奏疏给了朱以海，说道：“陛下忙于战事，这些奏疏都没有细看，陛下细细品读，就知道何腾蛟是何等样人。”
朱以海打开一看，是何腾蛟的贺表。
上面写满了忠义，恢复，一些假大空的话。
但是，具体策略，要怎么做？
一个字都没有。
朱以海一看就知道，这是何腾蛟在糊弄他。
前世，何腾蛟就是用这个办法来糊弄唐王的，说得天好地好。让唐王觉得，郑芝龙不足以为凭。唯有湖广何腾蛟，乃是天下大忠臣。所以千里迢迢去投奔何腾蛟。
结果，无人迎驾。中途被杀。
朱以海冷笑，说道：“这位何总督，以为朕是三岁小儿吗？”
“不是，他以为陛下是三岁小儿，而是，他只能说这些了，何腾蛟不是无能之辈，陛下有所不知，何腾蛟不是进士出身，是举人。历任县令，治绩优良，又有平定盗贼之功，被烈皇帝看中。提拔到兵部，后专任巡抚。可以说无烈皇帝赏识，何腾蛟一辈子止步知府。但何腾蛟如果无能，也不会被烈皇帝选中。只是人力有时尽。”
“但而今之局面，早就超出了他的能力。面对局面，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能告诉陛下，也就是这些东西了。”
朱以海不用高弘图说，也知道何腾蛟是什么东西。
他是大明忠臣没错。
但也仅仅是大明的忠臣。
除此之外，别的事情一塌糊涂，说他是军阀都未必冤枉。
其他事情，就不用说了。
单单说唐王对他信任至深，以为何腾蛟是扶危济困，力挽乾坤的大忠臣。见郑芝龙不足以为凭。就从福建转向湖广。要何腾蛟来接驾。结果，他派了两支军队，半路都不走了。
以至于唐王被鞑子几十名骑兵所杀。
高弘图问道：“陛下，为什么要问何腾蛟，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以海说道：“据我所知，何腾蛟正在招降闯贼。”
高弘图大吃一惊，说道：“他怎么敢？”
一边心中疑虑，陛下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又思忖：何腾蛟敢在不通报上面，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这是官场大忌。
盖因，何腾蛟招降大顺军，并非主动为之。而是被迫的。
大顺军被清军一路追赶着南下，损伤惨重，只能没命往南逃，而何腾蛟打又打不过。而大顺军本身也急需地方休整立足，没有与明军交战的想法。
万般无奈之下，何腾蛟才想出的办法。招降大顺军。
不招降也不行啊。
这事情怎么能上报？
一旦上面不准，怎么办？
何腾蛟难道就不做了吗？
不做就要与大顺军交战，他打不赢。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做后说。毕竟朱以海自己有大赦令。也算是遵从陛下旨意。等木已成舟。难道上面还推翻，一道命令逼反几十万乱军。
上面不认也要认了。
朱以海摇摇头说道：“这并不重要。而今大事是抗虏，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放。”
“朝廷对湖广情况不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而湖广招抚乱贼，就有十数万生力军在手，可以有一番作为，朕想找一个与何腾蛟熟悉的人。去何腾蛟身边。两边做一个沟通。”
“不知道，先生可有能推荐的人选。”
朱以海要的就是湖广方面牵制鞑子一部分力量。至于何腾蛟，那是将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