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正经人谁屠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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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奕无同局

“奥丁?”酒德麻衣和苏恩曦一齐失声。

听到这个阿萨神系主神的名字出现在一位龙王的尊号之后,连平时最为冷静的零都微微神情变色。

《龙类谱系学》指出,现今存世的北欧神话很有可能就是脱胎于龙类的历史,诸如诺顿、耶梦加得之类的神名也是由龙王的真名流传下来的。

那么这位尊名被拿来充当北欧神话诸神魁首的龙王,又将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路明非严肃地点头:“没错,天空与风之王,其名为奥丁,假名包括但不限于邦达列夫、弗里德里希·冯·隆以及林凤隆等。”

他瞟了一眼苏恩曦,后者虽然有些惊讶但手却依然在键盘上起舞,这才放心地继续讲下去。

“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奥丁同样具有无数种身份。据我所知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化身成任意民族和人种的形象,并且还有蛊惑人心或者精神控制之类的能力。”

他回忆起昨日在密米尔馆遇见奥丁时的情形,颇感头疼地道:“奥丁甚至可能拥有自如进行空间转移的能力,着重关注那些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人。”

“如果发现类似的形迹可疑的存在……”

“要采取最高反制手段么?”苏恩曦神色凝重。

这句话代表奶妈组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去压制奥丁,比如使用贤者之石制造的武器。

“不。”但是路明非却断然拒绝。

“如果发现可能是奥丁的可疑人员,立刻远离他!”路明非口气决绝,“通知我!由我亲自与他较量,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直接接触奥丁,哪怕是你们一起上也不行!”

奶妈组无论是对小魔鬼还是自己都是无比重要的存在,地位绝不在楚子航之下。

路明非可不希望有朝一日,酒德麻衣、苏恩曦或者是零会一声不吭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他再次扒下奥丁的面具时看到她们的脸。

那般被戏耍的耻辱和僭越,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路明非看看奶妈组三人,她们的表情都十分肃然,知道她们不会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明白,已经将这件事设为主要任务之外的第一优先级。”苏恩曦干练地应声道。

“天空与风之王的言灵……”路明非缓缓地说,奶妈三人组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是涉及至高王权的机密,从遥远的亘古流传至今,唯有老板这样的存在才能通晓。尽管心中多少有些畏惧,但没有人不会好奇高坐于“天空与风”御座之上的那位王者究竟掌握着怎样的权能。

“言灵·因陀罗之怒,或者说太古权限·因陀罗之怒。”路明非一字一句地说。

果然是言灵周期表上不可能存在的条目。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

“你们大概在周期表上看到过言灵·因陀罗,那是操控电荷和气流的言灵。”

“太古权限·因陀罗之怒是这个言灵的终极强化版:撕裂苍穹的雷池!一旦在翟塘峡周遭见到覆盖天际的雷暴,立刻逃离!那绝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灾难。”

“那老板您怎么办?”零有些担忧地问道。

路明非将那枚金黄色的一美元硬币拿起,缓缓地攥在手心。

奕无同局,唯有胜负。

他从未奢求能将上一周目对抗奥丁的经验应用到这一周目中。那样阴险狡诈的龙王不可能是照着攻略打就能通关的存在。

虽然路明非掌握了很多有关奥丁的秘密,但那不过是冰山一角,依然对这位龙王的真面目知之甚少。

因此路明非不会让奶妈组代替自己去与奥丁交锋。

况且自己跟他还有不少陈年旧怨还未算清,虽然那些大多都是还未发生的事,但哪怕是为了楚子航,路明非也不会轻易放过奥丁。

“不必担心。能抗衡奥丁的……只有我,哪怕是昂热也不行。”路明非轻声说,每一个字却都无比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

“能击败奥丁的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私人专机驶离东海岸时区,缓缓从这颗星球的光明之处驶入静谧幽深的黑夜。

路明非坐在靠窗的位置,零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这丫头自从酒德麻衣在群里搞事之后就一直死死地贴着自己,不过路明非也并不介意。

苏恩曦依旧死命地敲打着键盘,偶尔还会抓起桌上的三峡地图翻来覆去地看。

她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已经将头发束了起来,连空气刘海也上梳用发卡绑在了一起,淡妆已经快遮不住她的眼袋了。

说实在的路明非有点在意管账婆的精神状态,这次任务结束后给她放个假好了。他想。

至于麻衣,似乎还是很在意自己在上个任务中表现不佳,现在正在瑜伽垫上做着卷腹充当术后复健。

她总是这样,至少路明非极少见过麻衣真正放松休息时的模样,从始至终在他面前都是一柄随时都能出鞘的尖刀。

路明非侧过头,从舷窗遥望天空。此时这片苍穹正以空间为基准从白日逐渐陷入黑夜。

这架私人湾流与校长那架飞起来噪音能吵醒树熊的“斯莱普尼尔”不同,被设计得相当静音,乘坐感极佳,驶入云层时确实像巨大的蓝鲸在深海中巡游。

虽然那时的环境氛围和乘员的身份性别都与现在大相径庭,但路明非还是没来由地想起去东京时,他跟楚子航和恺撒乘坐“斯莱普尼尔”时的情形。

彼时彼刻也如此时一般,气氛沉静之余有不可见的阴谋在他们的应许之地暗流涌动。

路明非觉得大部分回忆都不过是他人生的玻璃窗上缓缓划过的雨水。

他曾记得上初中时自己还不是只会低头认怂的衰仔,是婶婶按着他的头跟打架的对面道歉后才一步一步变成之前的性格。

不过那时自己究竟打了谁,婶婶又到底多么生气,路明非现在都已经记不清也不在意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毕竟苏恩曦昨天已经让叔叔的股票亏到跌停,路明非大赚了一笔。

诸如此类的回忆逐渐变成了一句得过且过的闲话,像车窗上的水线流过、变浅,然后被冲刷在新的雨渍中。

但是相较而言,那些少数的人和事却像留在窗上的雾气,教人看不清却也不舍得擦去。

比如那个远在岛国的玫红色头发巫女,路明非感觉自己快要忘记她的面容了,却依然挂念着她的一言一行。她现在过得好么?现在她应该还被困在蛇岐八家的樊笼里,她那位哥哥会给她点无穷无尽的五目炒饭么?

明明是此生还未发生过的缘分,却是路明非此刻还能继续前行的动力。

路明非松开手,那枚美金不知不觉在他手中攥了好几个小时,汗迹都快干成了污痕。

他曾不止一次地对这个充斥着权谋和血腥的世界暗面感到厌倦。

拯救世界的重任是什么时候落到自己的身上的?开什么玩笑?

早在几年之前路明非还只是个会在课堂上打盹的普通学生,转眼间就得扛着利刃和热兵器冲上无人能知的前线与非我族类的异形作战了,事到如今他还发现自己居然很有可能是这种异形的几位始祖之一:终极的怪物,这叫他怎么能轻易接受?

上周目见到父母时,路明非曾说有朝一日希望不想再跟什么龙族扯上关系了、希望战争晚点来、希望自己能回家过几年一般人的日子。

那些是他真心的。

短短几年里路明非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感觉心已经快要冰冷成一块铁石。若不是小魔鬼替他绷紧了理智最后的一弦,不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其实刚刚重回青春、在万达影院的洗手间里注视镜子中的自己时,路明非曾短暂地想过逃离。

逃离。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不用再举起刀兵,也不用再使用什么言灵。

逃到连混血种也触及不到的世界边际,带着奶妈组浪迹天涯,享齐人之福,将世界末日抛之脑后……那样不好吗?就算只能活几年也绝对够本了,零她们也绝对不会忤逆自己。

但是不行。

那样的话,有很多人又会一头跌进命运的覆辙。

路明非看着舷窗中自己的倒影,脸还是那张脸,平凡得扔进人堆里找出来得花好几个点。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曾经坐“斯莱普尼尔”时他是只无辜的小熊猫,而现在他是端坐于棋盘旁的王。

路明非拿出奥丁给他的那张圣宫医学会的名片,手指轻弹,金属质地发出悦耳的脆鸣。

最终路明非也没有将圣宫医学会的事告诉奶妈组。

医学会的势力太过庞大,在设想好将来的行动方针之前,还是不要轻易让她们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为妙。

他看着卡片之上雕刻的“00”,看来奥丁连与自己结盟的未来都设想到了,提前在医学会里预备了最适合自己的编号和位置。

这是好意还是挑衅?恐怕用脚后跟想都能明白。

奥丁的意思恐怕是,当年在黑天鹅港你不过是我掌心中的试验品,如今你也绝不可能摆脱这个编号,和它曾代表的那个被人类禁锢研究的、屈辱的过去。

“我会让你后悔的,无论是你这次的选择,还是之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路明非低语道。

舷窗的倒影中,他眼中涌动的熔金炽烈得快要透出美瞳。

路明非一行人飞越时区时,卡塞尔学院正迎来一天中的晌午。

诺顿馆,往日里总是意气风发的恺撒躺在壁炉前编花垂髫的沙发上,纳闷地翻看着手机里的一条短信。

“‘最近有点事,先不要找我了,短信联系。By诺诺。’”恺撒一字一句地念道,“你说她又在耍什么疯?”

凌晨时恺撒是接到过诺诺的电话,通话里她言语不清地问自己能不能过来一下。

当时恺撒刚结束与装备部的斡旋,好不容易从部长那里拿到了在“自由一日”使用弗丽嘉子弹的许可。

就算是恺撒,应对那群思维跳脱的疯子也吃力得很,届时忙了一天的他刚躺下,实在没有余力再爬起来应对另一个思维跳脱的小巫女了,于是许诺睡醒后一定去陪她,一定到场。

结果一觉醒来就收到了这条语焉不详的消息。

一位学生会委员从堆满茶几的签字表单中抬起头来,满脸狐疑地盯着恺撒。他知道恺撒并不是真的在问自己,这种事哪是他一个资深委员能插嘴的?

他又不是加图索的管家,真插嘴的话大概明天就得卷铺盖被发配到学生会的冷板凳部门了,那样可是会降学生补贴的。

“有没有可能是‘开学综合征’?”于是学生会委员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综合征?”恺撒从纹着凤凰家徽的沙发上坐起。

这是他没听过的名词,像是最近流行在学生之间的什么病症,作为学生会会长恺撒得悉数关心这些事情。

“倒不是真正的疾病啦,是最近流传在守夜人讨论区的风言风语。”委员挠挠头。

“起因好像是最近入学的一位新生,名字叫奇兰的,还没开学呢突然就发起疯了。”委员摊手。

“前一阵他才刚被推选为新生联谊会的主席,这种小社团应该没必要勾心斗角地内斗吧?奇兰疯之前也没有任何发病的预兆,于是就有人说奇兰是患了‘开学综合征’,具体表现为发疯、贪睡,不想上学……”

恺撒翻了个白眼,这显然是个都市传说式的戏谑说法,不过是学生们不愿面对新一学期的学分折磨而自嘲而已。

但是奇兰疯了这件事他倒也听说过,彼时恺撒只是以为又是一个被“血之哀”亦或是3E考试(更可能是后者)逼疯的可怜新生,去校医院洗几轮脑子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他疯得居然这么离奇。

恺撒思索了片刻,距离“自由一日”还有两周的时间,筹备弗丽嘉子弹的准备工作也基本做完了,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去慰问一下那个新生、展露一下学生会仁慈的名望?

“那个奇兰现在在哪里?”于是恺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