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次轮回
第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次轮回。
站在九字真言壁画前的法海，终于停下了他匆忙的身影。
历经三万三千三百多次轮回，六万六千六百多天，他将言出法随状态的时间延长到三息。
三息的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这个时间足够他使用九字合一。
除此之外，法海的修为也得到了提升。
虽然说每次轮回只有两天时间，但他长久以来修炼《抱朴子》中的心法，加上他的天资过人，此时他的修为也已经来到督脉小周天二十一境，比之最开始时的境界还要高。
他来到白素贞身前，心情复杂。
六万六千六百多天，一百八十二年的相处，此刻的他对白素贞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在漫长的时间里，让法海不改初心，保持理智的也正是这种不一样的感情。
这种感情已经超越普通男女之情，更像是血与肉的联系。
“是时候终结这无休止的轮回了。”
法海认为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轮回。
这一次，他没有喂白素贞喝神游太虚酒。
“言出法随！”
一瞬间，法海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写满沧桑的脸上隽刻着威严和肃穆，灵动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和超然，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天道的气息。
在他的脚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白太极图。
此时的他，已然是天人合一之境，仿佛天上地下，一切尽在掌握。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合一！
冥冥之中，法海身后的龙虎法相冲天而起，在他的头顶风云际会，阴阳相谐，化为一面青色的古朴铜镜。
此铜镜名为“十字阴阳混元镜”，乃是九字真言的大成体，有夺天地之造化，逆生死之阴阳的威力。
随着法海心念一动，头顶的“十字镜”射出一道青色的光线，笼罩在白素贞的身上。
刹那间，白素贞逝去的生机在一点点逆转回归身体。
三息转瞬即逝，随着法海脚下太极图的消失，言出法随状态也跟着褪去。
法海一下子坐倒在地，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双手和双脚都酸痛的像是被万斤铁链束缚了几千年。
一颗心脏狂跳不止，像是随时要冲出身体一般。
这就是言出法随状态的副作用。
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两面，所谓有因必有果，力量从来不是可以肆意挥霍的。
言出法随状态如此强大，就必然会伴随着强大的副作用。
从言出法随状态出来的法海会面临持续一个时辰的临界反应。
所谓临界，指的是他从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状态转变到本身固有的常态的一种转变过程。
在前一种状态中所产生的巨大能量，回归到常态的身体无法承受，因而导致出现负面状态，这就是临界反应。
说简单点，从言出法随状态出来后，一个时辰内法海就无法再动用法力。
随着白素贞身上的生机回转，她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不多久便醒了过来。
“大师，你怎么样？”
白素贞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关心法海。
法海摇摇头，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眼神温和的看着白素贞，说道：“白姑娘，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白素贞盘腿坐下，运转法力，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淡淡的蓝色光芒之中。
蓝色光芒是碧海潮生剑诀的独特法力。
然而，下一瞬间，蓝色光芒犹如镜子一般破碎，白素贞的嘴角溢出鲜血。
见到这一幕，法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失败了吗？九字合一难道不能起死回生吗？”
白素贞擦干嘴角的血，说道：“我的体内似乎有一道霸道的法力在将我的生机扣住，可是我的本源却几乎损失殆尽，这种情况就好比明明穿了很多衣服，可还是觉得冷。”
法海没有料到是这样的情况，如此说来九字合一的确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肉白骨活死人。
可是，白素贞是妖，她丧失的不仅仅是生机，还有最关键的本源。
《白蛇传奇》中说过，妖其实与人一样，都属生灵之一。
妖之所以有着强大的身躯，关键在于妖毒的存在。
妖毒是妖强大的根本，同时也是限制灵智的存在。
往往说妖开了灵智，便是说妖将身上的妖毒去掉了。
妖毒一去就会转化为本源，本源在妖则在，本源失妖则死。
似乎一切的问题又回到了起点，这种状态下的白素贞依然没有脱离死亡的威胁。
她最终还是要服食能够增加其本源的天材地宝。
本以为有了九字真言，可以绕开去取火灵芝和地灵枝露的道路，但最终还是要回归到这条路来。
不过，好在白素贞经过了九字言九字合一的灌输，她的身体情况没有最开始那般岌岌可危。
“白姑娘，你调息一下，等一个时辰后，我们再出去。”
白素贞看着法海，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师，你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法海摇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白素贞将法海扶到蒲团上，让他靠着石桌休息。
她在洞内观看了一阵，接着来到法海对面坐下。
抬起头与法海的眼神对视，忽然之间，她的内心一阵震动。
“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遗忘了。”
法海笑了笑，说道：“很正常，有时候我也会这样，大概是前世孟婆汤掺水了吧。”
白素贞闻言莞尔一笑：“大师，看不出来你还会开玩笑。”
“人生一世，笑着过是一生，哭着过也是一生，既然如此为何不多笑笑呢？”
“大师此话禅机很深。”
“就是瞎说而已。”
“大师，我看这洞内壁画上记载的是九字真言，莫非我的生机回转与此有关？”
白素贞思索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对于她的这一点疑问，法海并不打算隐瞒。
“没错，和尚用了九字真言中的九字合一才暂时保住了你的性命，但要想彻底治好好，还是得用能够恢复本源的仙药。”
“大师是佛门中人怎么会道家功法，况且九字真言历来是罗浮山秘法，非其核心弟子就连九字都不知晓，可大师不但知晓九字，更能使用九字合一，而且此刻大师身上居然连半点佛门法力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和尚是不会九字合一的，是看了这《抱朴子》之后才领悟到其中奥秘，为了能够练成九字合一，这一身佛门法力也尽数卸去了。”
白素贞翻开石桌上的竹简。
看完之后，白素贞开口道：“这九字真言实在太过霸道，料想九华真人便是为了得到九字合一的方法才费尽心机的寻找这《抱朴子》。”
“白姑娘很聪慧，一语道破其中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