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港口区的地下皇帝
“菲普斯先生的手段，每次都能让我眼前一亮。看来先生也是担心我找不到那幽灵刺客的所在，所以主动现身帮我？”
这个大个子还是一贯的彬彬有礼，脸上挂着的是托普熟悉的假笑。
不过相比于以往，他竟是学会了帮人推脱。这可是稀奇事。
不过托普倒是没有认下来的意思。
他脱离了那铁车，然后借着烈炎小姐的灵性现身。
既然都已经被人发现，那就没有了再隐藏的意义了。
他笑呵呵地道，
“当然不是。我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侦探，又怎么可能会有主动帮人的意思。”
“我只是想看看苏格兰场的手段，顺便确认那幽灵刺客是否还会再找到我的头上。”
“然后呢？”
那个大胡子突然问道，
“什么然后？”
托普闻言挑了挑眉头，他抿着嘴道，
“隆威尔先生还想要什么样的然后？”
“然后，或许我会去苏格兰场讨要报酬？毕竟那里我也已经去了好多次，算是熟悉。”
这下子，让那个大胡子的嘴角还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他说的熟悉倒也不是假话。
如果说之前的几次，苏格兰场抓住了他，算是他咎由自取。那之后的话，他再去苏格兰场，就有点是去找那个盎格鲁女人调情的意思了。
苏格兰场的局长，风情万种，向来不是个安稳的女人。这是隆迪诺斯上层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想麦卡锡女士会欢迎你的拜访的。”
他干巴巴地道。
然后他沉默了一下，沉声道，
“我想，菲普斯先生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现在我找到了这里，然后呢？”
“我找不到那幽灵刺客的丁点痕迹。若不是菲普斯先生主动出现，我都不能确定你是否是在唬骗我。”
他说着话，眯起来的眼睛化作了玻璃般的颜色。
人类的瞳孔逐渐缩起，然后渐渐地变成了猫眼状。
他寻梭着这整个房间，然后还是一无所求。最后只能看向了托普，
“我想，菲普斯先生是愿意帮我找到他的踪迹的，对吧。”
这让流火状的托普，还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当然。”
“既然是朋友。交易之外，再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再正常不过了。”
屋子内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然后托普的灵性分身消散，他本人从门后走了进来。
“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
“男爵府邸大爆炸，惊天大新闻。女士要一张今天的报纸吗？”
坐在了蒸汽车里，梅琳达接过了一张报纸，并弹过去了一枚铜索。
交界处的景色还是那般繁杂，蒸汽车的速度都减缓了下来。不过，接下来他们要去的不是这里，而是连接着交界处的港口区。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眼看着眼前的景色变得越来越颓败，梅琳达的表情还有些变化。
她还是头一次和托普来到了这种地方。
她就满脸惊奇地坐在托普的身侧，挑着车帘，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周遭的一切。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与她的认知有些似是而非。
混乱的街道，路边的乞丐，还有随处可见的鲜血，以及搔首弄姿的野妓。
这让梅琳达见到还连忙把蒸汽车的帘子给放了下去，不过随后就又被托普给挑了起来。
“行了，接下来的路蒸汽车走不进去，还得咱们自己下来走。这种地方，你再怎么挡也没有用。”
这话让梅琳达还有些气鼓鼓。
“看起来，菲普斯先生还有些喜欢这种景色。”
托普闻言笑了笑，他扣了扣自己的帽檐，没有说话。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地方的景色。
托普不是没有见过地狱，或许这里与地狱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人们都在挣扎求活，便就是满脸稚色的小孩子都被累得直不起腰来。
一团黑雾，就好似是最为阴沉的帷幕，将港口区牢牢地笼罩了住。
它挡住了最为廉价的阳光，将其化作了最为奢侈的享受。
“真是让人绝望啊。”
他捂住了鼻子，皱着眉看着眼前走过去的一个浑身腐烂的老人，然后拉住了梅琳达还想要去帮忙的手臂。
“腐毒症，麻风与黑死病交杂的变种，是这里的地下国王最为严苛的刑罚。”
“你救不了他，还会惹火上身。”
“你之前不会这么冷血。”
梅琳达闻言听话地收回了手，不过她的表情有些冷淡。
“我有些失望。”
托普摇摇头道，
“童话故事与现实向来都不是平行的两个世界。内城区与外城区的规矩也没办法等量地换算过来。”
“在内城区，我帮忙不会招惹太大的麻烦。但是在这里不一样。”
“如果你也想满身脓包的话，我不会拦你。”
他这个态度，让梅琳达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多说些什么。红发的吉普赛女郎还是做到了她应做的事。
她用幻术的力量，遮掩住了他们两个与这里迥然不同的气质。
这下子，本来还有些耀眼的托普，一下子还变得有些平平无奇了起来。
身材高挑的梅琳达，在幻术的作用下，也变成了个脏兮兮的矮个子。
她默然地跟在了托普的身后，然后还抿着嘴和他一起在这污秽的街道上，转进了一个狭长的小巷。
小巷的尽头是一道铁门，门外守着两个好像是狗熊一样的男人。
让梅琳达有些惊讶的是，这两个竟还是在隆迪诺斯比较少见的尼格罗人。
他们身上那黝黑的皮肤，还很难让人认错。
“真是稀奇。”
她低声喃喃了一声，然后对于这锈迹斑斑的铁门，还越发好奇了起来。
不过那两个黑人却不愿意满足她这样的好奇。
其中一个嘴唇肥厚，看上去就好像是猩猩一样的尼格罗人，上来就想要对梅琳达动手动脚。
“小家伙，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该死，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怀疑你对尊敬的普鲁格旺不敬。和我走一趟，我会让你明白眼睛放在眼眶上，不是用来小觑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