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样的味道
“略有耳闻罢了。”
实话实说，虽然在陆希言原本的世界里还真有“白仙”这个民间传说，可在玄清界里神兽妖修那么多，她却独独没有见过几只有高修为的刺猬。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能让伯都哥心甘情愿帮你……诶？你能听到到我说话了！]
伯都？
陆希言揶揄地看了眼侧卧在树下的正舒服挠着脑袋的白虎：
“我记得每年官家都会派人到紫云山围猎动物，你不是本地虎吧。”
伯都抖抖圆耳：
[每年你们这群大人物上山，这儿都会多些鹿和山羊，我们也能跟着碰碰运气。谁能想到这次就你们几个妇孺上山，每天吃的又不见荤腥，真是倒血霉。]
刺猬点点头：[不过，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就算没有好吃的，吃了你，也一样对修炼有益！]
……这小鼻嘎说的话还挺吓人。
陆希言伸手拾起一小块饼渣，递到小刺猬嘴边：
“所以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躲在暗处吗？”
刺猬没吃陆希言给的东西，微微点了点头，便舒展开小脚，在瓷碟里左挑右选。
最后，它满意地挑出一颗杏仁咬了起来，显然还没完全对自己放下戒心。
陆希言想了想：
“我听闻，白老太太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你也可以吗？”
[想啥美事呢，我才多大啊，当然不行。]
刺猬的小嘴动得极快，声音也几乎要被咀嚼的声音盖了过去。
[不过祖奶奶说我财气不错！而且……本姑娘认识灰家的小子，只要我们联手，别说是紫云山，就算整个京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能立刻知晓。]
陆希言按捺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这不正好能帮她找找神识的下落吗！
“你愿意和我一同回京吗？我有法子，你和伯都不吃我也能让你俩快快修行。”
刺猬皱着眼睛，警惕地看着陆希言：[……可我这里生活过得也滋润，]
“还有吃不完的甜杏仁。”
[一言为定！]
*
次日天还没亮，陆希言就已经坐在梳妆台前，让全身武装的侍女梳洗更衣。
她睡眼惺忪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原主一双狐狸眼媚眼如丝，眼角神情还带着些许的傲慢，衬得她姣好的面庞更精致不少，就连身形婀娜丰满，也完全符合陆希言对恶女的刻板印象。
怎么就能被人当枪使还懵然不知啊。
“长，长公主……门外车马早已备好，请您尽快……噫！”
院外，太后身边的内侍声音颤抖，来不及说完就看到了趴在院里伸懒腰的白虎伯都。
[回京后也不能吃人吗？]
陆希言路过，一手揽过薄衫披上，一手拍了拍它的屁股：“不准。不然就把你留在紫云山，我带白小糍回去。”
刺猬还在怀里打盹，小脑袋被颠得一个劲儿地点头。
[嘁……哎不对！谁准你摸人屁股了！]
陆希言走到院外，远远就瞧见古道上一排朱顶金饰的轿辇，从正殿门口一路按规格排了下来。
……除了她轿辇，被换成了四周纱帐的华盖步撵。
“这是何意？”
负责官眷回程排布的江洛央看到陆希言走了过来，忙过来盈盈下拜道：
“奴婢见过长公主。回长公主的话，猛虎回京，皇后娘娘担心您在轿中不得时时顾及，故而命奴婢寻出步撵。”
陆希言抬眼看了看步撵上精雕细琢的珠宝装饰，又看了看远处正殿：
“太后潜心祈福，我这般逾矩张扬不太好吧。”
江洛央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以往的陆希言，只要看到江洛央放低姿态，哪里还能顾及到这些。
“周围都是世家清贵，如果猛兽离了您的视线，恐会伤及他人，这……”
陆希言看她不打算接自己的话茬，索性后撤一步靠在白虎身上：
“那我宁可和你一样，随车却辇。”
“长公主说笑了，”江洛央笑得勉强，“您怎么能和奴婢一样……”
陆希言突然探身，离她近了几分：
“你也知道和我不同啊。那就按我说的，把珠宝都撤了。”
眼看诸位官眷跟着太后走来，江洛央想到皇后昨日的叮嘱，突然跪到陆希言面前，眼里含泪道：
“长公主恕罪。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但求您以大局为重！”
太后被皇后搀扶着走近，不耐道：
“怎么了，一大早就没个清静。”
陆希言行礼，还没开口，便被江洛央抢白道：
“都怪奴婢思虑不周，公主身环猛虎，让她一人乘撵也是危险。长公主不愿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瞧了眼步撵，又冷冷看回陆希言：
“昭阳，你既要带那畜生回京，就不能不考虑其他人的安危。”
皇后在身边补充道：“放心吧昭阳，本宫在你身边增派了重兵把守，就算猛虎使性，也不会伤你分毫。”
陆希言前后打量，整条车队就属她这里华丽贵重，再加上围了一圈的金吾卫，当属风头最盛。
这么明显的捧杀伎俩他们都愿意做，可见原主以前有多好糊弄了。
也罢，她正愁没有机会观览京城景色，顺便还能让白小糍站在自己肩头四处闻闻。
陆希言扬了扬嘴角：
“既然太后和皇后厚爱，昭阳恭敬不如从命。”
两侧官眷跪拜，太后转身上了最前面的轿辇，身后嫔妃依次跟着入轿起程。
陆希言在步撵上等着，无意间瞥到了和一众官眷伏地等候的商玄同。
今天的他，束着玄紫色长冠，跪得规矩挺拔，如青玉一般的发丝垂落，仿佛又回到了原主记忆中清冷疏离的模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希言一手撑在步撵上抚着额头碎发，饶有兴致地问道：
“商公子昨日可曾休息好？”
商玄同一时怔愣，昨夜旖旎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身形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劳长公主挂念。”
此时，小糍本来还在陆希言的怀里活动身子骨，突然鼻子猛嗅起来，一脸认真地说道：
[小希！他身上有和你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