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间接代理

“我当首领？真的假的？”梅林一脸疑惑地看着杰登，希望这个不着调的首领能在下一秒露出笑容说逗自己玩的，但他看见的始终只有那双坚定的眼睛。

“我可没有开玩笑。”杰登背过身去，故作深沉地咳了咳，“这两天我一直在清算那批货物的价值，按照维多利亚那边的生产成本，大概是五十金镑一件魔晶武器，我们这次缴获了二十箱武器，每箱装了十把魔晶刀剑，一共两百把魔晶武器，这批武器的成本就有整整一万金镑。”

“而如果把这批武器卖到黑市里去，价格至少能翻个十倍，也就是十万金镑！”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杰登的双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十万金镑是什么概念？在维多利亚本土，一名熟练的钢厂工人，周薪是约莫是一英镑，而一磅上好的苏格兰牛肉，只需要百分之一英镑，一银先令。一家开在殖民地的小型制糖工厂，总成本也就是一万金镑左右，而工厂主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已经拥有挤入上层社会门槛的资格。

也就是说，光是这么一笔买卖，就足够十名需要维多利亚下议院的议员们去争取的重要人物的出现，而埃兰解放军成立的这二十年来，没有引起过任何议员的关注。

杰登不由擦了擦眼角，“梅林，我当了解放军十年的首领了，在我刚刚就任的时候，就和你一般大，那个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拳头够大就能让埃兰独立，可没想到带着人闹了十年了，没有任何起色，甚至这十年来我们帮助的埃兰穷人的总数，不会超过这笔钱所能救济的人数。”

梅林垂头不语，他并不认同杰登，在他看来，杰登之所以没有起色，还是因为拳头不够大。杰登本人是一位一身旧伤的六阶战士，放在埃兰也算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可维多利亚放在埃兰的驻军，六阶战士的数量至少就有三位数，要是杰登能成为传说中的传奇战士，早就能裂土封国了。

杰登不知道梅林心中所想，他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梅林的双眼，“梅林小子，你带领的小队，永远都能完成埃兰解放军的目标，这次更是一口气缴获了解放军十年的成果，我已经下定决心把这个位子交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埃兰解放军的首领。”

面对明显是热血上头的杰登，梅林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那头灿烂的银发，“可是杰登，我甚至不是一个埃兰人。”

没错，埃兰人多为红发红曈，他们骄傲地称自己为红龙的后裔。但梅林确是银发绿瞳，面容和标准的埃兰人更是大相径庭，下巴略尖两耳修长，更像那些喜欢被赶到森林里去的精灵。

听见梅林的话，杰登一滞，“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该死。”

梅林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他看得出来，不少解放军内部成员对自己还是略显生疏，或者说刻意地保持距离，自己在他们眼里更像是一名可以合作的外人。

但这可以理解，在埃兰解放军这个以民族主义为基础的组织，能够容纳一位外族人，已经是解放军本身开明和维多利亚的大缺大德双向奔赴的结果了。

在解放军眼里，只要和维多利亚人有仇的都可以接纳，但是彻底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然就会出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解放军的最终目标是建立埃兰人的独立王国，那这些外族人到时候怎么办，和当初的维多利亚人一样接纳？

“所以杰登，你不会什么都没有考虑，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打算把首领的位置交给我吧？”梅林痛苦的捂着脸，五指插进头发里，把银色的长发搅成一团乱麻。

“当然考虑过。”杰登两眼飘忽地看着天花板，“我已经问过土地上的先祖之灵了，他们都说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杰登绝对没有考虑过，梅林终于确定了，他无奈地摆手，“好了，你还是安心当你的首领吧，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别走啊。”见梅林作势离开，杰登连忙拉住梅林，他两眼突然一亮，“我又有主意了！”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你当不了首领，可以当首领顾问啊！”杰登左手握拳打在右掌上，“你作为唯一的首领顾问，给首领提供一些宝贵的建议，很合理吧。”

“可你首领当的好好的，突然加一个首领顾问的位置算什么事。”梅林一脸幽怨地看着杰登，他还是高估自己这位首领的想法了。

“我可没说我要继续当首领。”杰登嘿嘿一笑，“在埃兰的传统里，假如一位没有成年的新酋长上位，他最亲近的长者就会以萨满的身份辅导他履行酋长的责任。”

“可我哪有什么没成年的埃兰亲戚”梅林狐疑地看着杰登，随后脸色一变，“等等，你不会想？”

“没错，我让莉亚上位不就行了。”杰登满意地点点头。

“你这不是胡闹嘛！”梅林站起身来，烦躁地摔手，“她也不是红发，更没有做首领的想法！”

莉亚，就是那位金发少女，她和梅林的关系很简单，施救者和被救者之间的关系，这具身体不知为何在埃兰的土地上流浪，在一个冬天彻底坚持不下去，倒在了一条小巷的尽头，等到他再塑形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名金发少女和少女身边的八个红毛大汉。

按照杰登的说法，当时莉亚发现了自己，也是她力排众议决定救下不知国籍的自己，按照她的说法，“这么可怜的人，就算是维多利亚人也不会爱维多利亚吧。”

自那以后，他基本上就一直跟着莉亚生活，整体关系更像是半个老师和半个朋友。

“梅林，并不是所有的埃兰人都是红发。”听见梅林的疑问，杰登咧嘴一笑，“你就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莉亚，为什么她发话救你我们就会听？”

“原因很简单。”杰登淡淡道，“因为她身上的，便是埃兰王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