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马威
麦克斯韦用他浑浊的双眼盯着文森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是我第一次来不太熟悉流程，下去吧文森特。”
“是，大臣”文森特不予置否地转身起来，待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才在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文森特先生，您和大臣说了些什么？”在办公室内，正呲牙咧嘴地在头上敷着蓝色冰袋的查理有些好奇地询问。
文森特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什么，无非是我们这位大臣还以为现在是在旧时代，认为我们是他封臣，准备让他的马车夫也来吃上一份政府的工资。”
“您答应啦？”查理探着脑袋，却不小心让冰块和头上的肿块磕在一起，不自觉发出一声惨叫。
“查理”，文森特撅着嘴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答应，你知道不论是哪位大臣来就任，我们第一件需要做事的是什么吗？”
“交接工作？”
“错，是驯服大臣。”文森特神情轻松，一只手在办公桌上划动起来，“一位有自己想法的大臣是危险的，他会对我们这个伟大且完美的政治机构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尽管我怀疑以他的岁数，他的脑子里是否还有那么多想法。”
“您就不怕他听见啦？”查理露出一个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如今心情很好，说话也开始随便起来。
“查理，”文森特调起来，“除非我们这位形容枯槁的大臣刚好是一位纯血精灵，否则他现在应该都听不到脸上苍蝇的振翅声了。”
“说的也是。”查理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文森特先生，以前驯服大臣，靠的也是拒绝他们提出的不合理要求吗？”
“当然不是，”文森特摇了摇伸出的手指，“那实在太过随机了，你知道每年的资金分配吗？”
资金分配是一项一年一次的以财政部为主导的政府行动，每个部门需要向财政部提供报告以获取下一年的资金，不过值得说明的是，尽管名义上这是由大臣们亲自参与的行动，但要落到实处里还是得看各部门公务员的统筹兼顾。
“只要这些大臣们有做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他们就不会拒绝这来之不易的的资金。”文森特敲击着办公桌，“不过嘛，如果大臣没办法处理好那些上任之初的琐碎事务，恐怕也很难抽出时间去获取资金，除非……”
“除非他明白公务员的重要性。”查理补充了一句。
“说得对，查理。”文森特以赞赏的眼神看着查理，这家伙只是年轻了一些，终究不是一无是处，“现在就得看我们这位农业大臣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件事，如果他没有因为要处理的东西太多而昏睡过去的话。”
“那就很难说了，文森特先生。”查理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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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麦克斯韦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手里的资料，该说不说，这大臣办公室里的机密资料还真不是少数，他严重怀疑这些都是上任农业大臣带过来又忘记归还的资料，比方说他手里的这份文件，就是关于埃兰的农业政策的。
作为维多利亚的老牌殖民地，埃兰的绝大部分土地都被维多利亚的大地主所拥有，他们从未踏足过埃兰的土地，只是雇佣埃兰人在埃兰的土地上种植作物，就能收走七成的赋税，为了谋求收益，这些大地主的农庄大多种的是烟草和可以制糖的甜菜，这些作物会以极低的价格被维多利亚本土收购，埃兰农户到手的只是微不足道的钱财。
而埃兰本地人要是想要果腹，要么花钱买英国的高价面包，要么就自己在边边角角的土地上种植土豆，也只有这种生长要求低且产量高的作物能够满足埃兰人越发巨大的食物需求。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食物结构，似乎也马上要被破坏掉了。
麦克斯韦手中的这份资料，详细地阐述了埃兰上的土豆瘟疫。如果资料上没写错的话，这种专门在土豆上传播的瘟疫最早在三个月前，埃兰南部的一个村落中被发现，迄今为止应该已经蔓延了四分之一个埃兰了。凡是感染了这种疾病的作物，根茎都会迅速缩水变成指头大小的小球，而且还会失去繁育后代的能力。
换言之，最晚不过明年，埃兰的粮食产量就会减小小半，对于埃兰人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灾难性的后果，埃兰人的粮食产量从来没有充足过，即使是现在的产量也只能勉强维持大部分人不被饿死，而如果到了明年。
一个词在麦克斯韦的脑子里蹦了出来，“大饥荒”
麦克斯韦脸色阴沉，喃喃自语，“好嘛，我说怎么市面上的土豆越来越少了，原来粮食价格上涨不只是因为封锁贸易啊。”
麦克斯韦愤怒的原因不只是瘟疫的出现，更是因为维多利亚的不作为，按照常理来说，既然已经发现了这种粮食作物上的疾病，那接下来的一步就应该是主动出手防治了，但当局的实际反应是什么呢？
是什么也不做，没做，在派人去采集了一份瘟疫样本之后，农业部门就只是派人关注瘟疫的蔓延趋势，按照文件上的说法，“维多利亚本土并不耕种土豆，因而没有必要研发毒株解药，遗憾的是法兰克人也不以土豆为主食，否则这场瘟疫的价值还能上涨。”
没错，文件中对这场瘟疫呈高度评价，它甚至还罗列了出现瘟疫和大饥荒之后，如何以更低的价格收拢难民成为农奴和赶走原有土地上的居民去开拓殖民地，而让本土地主占据土地的详细措施，甚至麦克斯韦怀疑这场瘟疫能够蔓延如此之快，维多利亚政府是不是还派人出了一份力。
“唉，跟这样的虫豸呆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农业。”麦克斯韦摇头发出一声长长的感慨，顺手从办公桌底下翻找出一份新的机密文件开始翻阅，这些东西可都是他未来需要和那些公务员们好好去斗的焦点和手段，绝不能如此轻易的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