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实战（6k三合一）
联系脚步声，对话声。
来人应该一共有三个。
而这几人自言去过外城剿匪，又是凝筋在身，炼力小成修为。
实力很强。
这么一队人，以陈渊现在实力，正面对上，有些勉强。
不过好在现在的情况是敌在明，我在暗，可操作的空间比较大。
‘这些人有武会巡防队身份依仗，附近的住户虽然相对富裕，却不是真正有背景的人家，他们要想搜查，没人敢拦着。贸然出去，以我的实力，正面又没把握应对，只能想办法创造条件，逐个击破了。’
当然。
陈渊现在藏身暗处，这附近院落又多，操作得当，不是没机会脱身。
但这样一来，隐患却会一直存在，不是好事。
他只知道外头那三人与莫晨有些关系，具体却连什么身份，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今晚就算安全脱身，三人也难说是否还会动手。
而到了那时，就是敌在暗我在明了。
即便陈渊离开之后，可以求助现有的人脉关系，不是没机会间接解决麻烦。
但事情如果出现意外，结局也不好说。
除非他在麻烦得到解决之前，天天躲在武馆、雪月楼或者韩家这三个地方。
不过他从来都喜欢把自身安全依托在他人身上。
也不喜欢提心吊胆的生活。
若有可能，他更希望一劳永逸。
不管这三人找他，到底是要杀他，还是只想废了他的武功。
说来陈渊这会儿还有些可惜，自己家距离雪月楼距离比较远，不然倒是有机会借着雪月楼做些安排。
而附近这会儿又没有府衙巡逻的差役经过。
如今只能靠自己。
他想了想，回头瞥向自己闯入小院的厢房方向，听着外头逐渐动作起来的脚步声，隐隐有了个计划。
他搬来这附近的时候，借着采集人体数据的功夫，摸排过周围情况。
记得这户人家，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因是仆役出身，如今一双儿女，都在西城某家富户下人。
有点积蓄，但家中没有武者。
想到这里。
陈渊没再耽误。
蹲下身子，轻轻抽出一直贴身存放的短刀，从袖子上割下了一块布条，简单绑在脸上制成了一块蒙面的面巾。
随后又把衣服上容易暴露身份的燕翅拳馆标志割下，塞入怀里。
便悄然摸向了这户人家的厢房。
行至房门，他便用短刀撬开门栓，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功夫。
他出现在了床边，一手持刀，一手捂住一名床上安睡中年男子的嘴巴，将其唤醒。
男子陡然被人陈渊惊醒，一时还没反应。
见着他面上蒙的布巾，以及手上短刀之后。
却剧烈挣扎起来！
他的旁边，还躺着一个妇人，应该是他的妻子。
随着床铺抖动，也为之惊醒！
早有准备的陈渊，在妇人张嘴要叫的瞬间，把一块布团塞到了对方嘴里。
“老实点！不然马上要了你们的命！”
他压低声音，凶狠道。
“呜呜~”
夫妇二人面色惊惶，嘴里呜呜动静不止。
随即。
又慌忙摇头，面露求饶。
那没被陈渊控制的妇人，脸色更是煞白，手脚本来能动，这会儿更是吓得都不敢自己去取下嘴里的布团。
一味只顾着摇头，同时一股尿骚味也随之绵延开来。
陈渊皱了皱眉，压着声音道：“放心，你们只要配合，我就不会杀人。”
说话间。
他挥了挥手里短刀，对着还算有几分冷静的男主人道：“听懂了就眨眼。”
男人疯狂眨动眼睛。
陈渊这才缓缓放开捂嘴的左手。
“好汉饶命，家里财物您可随便拿，只要留我夫妇二人性命便可！”
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仆役，男人见识应该有些，这会儿虽然吓得不行，但身子虽然还在颤抖，却十分配合的压低了声音。
陈渊没那么多功夫和他解释。
喉咙里压出嘶哑声线：“一会儿我会把你们都绑起来，也不带你们去哪，就待在房间里，不过我要你配合我做件事情，你如果配合得好，我就放了你夫妇二人，若是出了差错，结果你知道。”
“好汉只管吩咐，小人一定配合！”男人急忙回答。
他不知道陈渊要自己做什么事情，这会儿只想保住自己和妻子的性命。
说着，怕陈渊不信自己，还补充道：“小人乃是西城林员外家一等仆役出身，自来听主家吩咐做事，但有仔细安排，不会出差错的。”
“很好。”
陈渊语气没有波动，交待道：“一会儿我将你二人捆起来后，会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但会在你脚边放上一张椅子，你给我安安静静等着，什么时候听到有人闯入外头院子，你便将椅子踹倒，弄出点动静，听明白了么？”
还有人要来？
男人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渊手里短刀一动：“你夫妇二人性命，就在你手！”
看到陈渊手中逼近的短刀，身子一颤，急忙点头：“明白！明白！小人一定照好汉吩咐办。”
陈渊又警告几句。
为表‘诚意’，还在男人手上划了一刀。
眼见对方又忙求饶，方才开始做起了布置。
不多时。
他一番摆弄之后，方才快步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左右一扫，在院里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转身却朝着堂屋走去。
推开屋门，环顾内里环境一眼。
忽然高声一呼：“救命！有贼人！”
话落音。
陈渊钻入屋内，合上屋门，提过一张长凳后，藏在了门口一侧。
…
“这边！”
“记得那小子刚才就是钻入巷子后不见，如今闹出这种动静，多半就是进了这家了！”
“看来他真是发现我们跟着了，应当是察觉到不对，随便找了一户人家躲藏，被人听到了动静，方才闹出这声响。”
随着陈渊这一声呼救，不过片刻功夫。
三道身影便快步赶到了他所在宅院的大门外。
“直接踹门进去，别让人跑了，这小子知道我们盯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咱们模样，要是被他跑了，回去找李岳那老家伙主持就麻烦了，那老家伙年虽老，却还是凝血武者，不是我们能对付，这要是泄了事，莫晨没事，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老张，你上墙头，在高处盯着，别让他再跑别处去，老赵，你同我进去搜！”
嘭！嘭！嘭！
一番仓促交代，院门顿时响起几声剧烈撞击声响。
顷刻告破。
两道脚步声也随之迅速闯入院中。
下一瞬。
哐当！
一道桌椅翻倒的声音，从左侧厢房传出。
闯入院中的是两个汉子，二人相视一眼，便要冲过去。
然而没等脚步挪动。
院子中位堂屋方向，便也响起了仿佛窗户被撞破的动静。
两个汉子中，一名身材较为瘦削的当即冷笑：“这小子有些脑子，还知道声东击西，老赵你去厢房，我去堂屋那边，万万不能让他跑了！”
话音一落。
二人利落分头行动。
一个朝着厢房冲去，一个则向堂屋闯来。
这院子不大，二人都是行动敏捷的武者，只几个呼吸，就都猛的踹开了房门，闯入其中。
厢房那边情况暂且不说。
只说冲入了陈渊躲藏堂屋的瘦削汉子，踹开房门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斜对角一扇被撞破的木窗。
他面色一变，便朝破窗快步走去。
然而就在他踏入堂屋没几步的功夫。
武者敏锐的感官，却让他瞬息感应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劲风！
他参加过巡防队选拔，本身在城外与匪寇搏杀过数次，即便修为不过炼力小成，实战经验却不是一般同境武者能比。
感知异变瞬间，根本不胡思乱想。
“好胆！”
口中呼喝出声的同时，没有丝毫迟疑，回身乱拳便打。
只是想象之中的拳肉碰撞，亦或利刃加身的痛感，却都没有传来。
迎面所见，竟是一捧飞扑而来的沙土！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仓促之下，他根本反应不及，本来睁大凝注，用来观察敌人方位的双眼，瞬间被沙土所伤，下意识紧紧闭上。
也在这时。
一抹寒意陡然临身，他脖子上的汗毛本能竖起。
只是不等他做些什么，脖颈便是一痛。
随即脑子一沉，天旋地转起来。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只听得一句诧异低语：“同样是炼力小成，这些人招法好像并没有炼成本能，破绽好多，还以为就算偷袭，这人运力及时，一击必杀的可能也不大，没想到这么简单……”
瘦削汉子听到这话死前有何想法不知。
说完这句话的陈渊，却没纠结对方比想象中好杀这件事情。
他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听到脚步声已然到了门外，直接将瘦削汉子将要伏倒的尸体往门槛处一踹。
角度有意把控之下，对方被削断的脖子所喷涌而出的血液，瞬间喷了门外来人一身。
陈渊气力随心转运。
脚步一动，持刀矮身刺出！
乳燕归巢！
小燕翅拳三路杀招之中，杀伤力不是最大，却是速度最快的一招杀法。
此招以刺击为主，动作间会将身体尽量缩小，能让空气阻力缩减到最大。
便好似刚学会飞行，回到巢中时操控羽翼不顺的乳燕，本能收拢一切身体部位，急坠而回。
嗤！
来人本就是听到求救声后，匆匆赶来，迎面又被喷涌的血液冲了一身。
即便对屋内危险有所预料，这会儿反应也有些不及。
仓促间。
来人强睁被血液模糊的视线，下意识运转拳招打法，便要破解陈渊刺杀招法。
可即便他已经足够谨慎，直接抱着以伤换伤的想法，不去阻拦攻势，只是对着目标更大的陈渊身体锤来。
却发现自己的双拳将要与陈渊身体碰撞的时候，眼前身影忽然仿佛失去平衡的鸟雀一般旋转，使得自己的拳头陡然落到了空处。
下一瞬。
冰凉感从胸膛处传来。
等他反应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怒目要再动作的时候。
扑通！
面前陈渊身影借助之前旋转动作，已经翻滚到了旁边去。
顺带着还牵引着刺入了他心脏中的短刀，也随之搅弄，激起一阵绞痛。
踏踏！
来人心脏受此重击，心力顿时不受控制的一散，本能顺着刺击冲击的力量，往后倒退几步。
随后直接仰倒在地！
嘶！
与此同时。
在他倒地之前，已经从院墙上跳入院中，正朝着交战处赶来的最后一名同伴。
此刻却猛然停下了脚步，眼目瞪圆的盯着这边的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瞥见刚打杀了自己两位同伴的罪魁祸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顾不得多想。
折身便朝门口跑去。
然而事不遂愿，急速靠近点脚步声在身后如影随行。
不得已。
他只能回身。
“慢……”
本想出言停战，回应他的却是连绵不绝的刀光。
无奈之下，他只得强提精神应对，抵挡面前的攻势。
他本意是抽个机会脱开战局，也好分出气息，出言求和。
可不过两三个回合接触，他便发现对手力量速度上虽然比自己还差一些，但技巧却强得出奇。
不仅招式变化之间，浑然天成，摸不着轨迹，连自己的攻击动势，似乎都能提前察觉，直接避开。
以至于他倾力应对，不仅罩罩落至空处，自身反而在之中增添好几处刀伤。
这使得以他在城外随军剿匪之时，锻炼出来的实战搏杀能力，竟完全没了用处。
他越打越心惊。
心知自己恐怕没有胜过的可能，继续下去，身死不过转眼之间。
同事他对此番变故也很惊诧。
这么果断对他们出手的人，必然只可能是他们此番追截的陈渊。
但明明陈渊只是个炼力入门的武者，而且还不曾出过城，甚至都没见过血，即便情报有误，最近做了突破，也不该有这种实力。
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得思考这些了。
感应到身上又增添的伤口，尤其其中两处还落在了脖颈、心口附近。
他干脆拼着再受伤的风险，一面护住要害，一面强提气息快速道：“阁下还请停手，听我交待，我等此来并无害命之心，只是想做些教训，而且这事儿背后主导并非我三人，我……”
嗤！
话未说完。
寒锋闪过，他护在脖颈部位的手掌被直接切断。
连带着侧脖动脉，也随之裂开。
鲜血顷刻喷出。
“嗬…嗬……咕噜……”
他残缺的手本能捂向脖子上的伤口，却落在空处。
血液喷涌如泉之下，他气力瞬息散去。
喉咙中囫囵的声音响起，眼睛瞪大。
片刻之后，伏倒于地。
…
‘我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不少……’
呼吸微有几分喘息的陈渊，站在刚死于刀下的对手身旁，看着对方尚且没有完全消散的气息，此刻心头诧异不少。
他预料到三人若是知道自己藏身院中，必然要派出一人把守在外，避免他逃走。
是以计划之中。
如果事情顺利，第一个脸探草丛的人，自己是有机会直接袭杀的。
这在他的预料内。
但后续两个是否能够解决，他原本把握不大。
因为即便他杀了一人之后，后续赶来的人不会同时到达，也难一举将第二人斩杀，到时免不了对上两个敌人。
而且即便顺利把第二人也杀死，最后一人一定是只能正面捉对的。
同样的境界，对方还有足够的实战搏杀经验，陈渊也很难说必胜。
他没想到的是，过程居然如此之顺利。
特别是这最后一人，下意识跑路就不说了，只能算是正常反应。
但回过头来与他交手之后，实力上竟然无法给自己带来半点压力。
这是陈渊所意外的。
他这会儿也才清晰的感受到，黄庭玉册对打法习练上的帮助到底是有多强。
同时也算有些领会到师父李岳对自己打法悟性上的感慨了。
当然。
除了玉册的功劳，陈渊能有如此成就，这段时间在韩府做陪练所得到的锻炼，也是不可或缺。
‘只可惜武者战力，终究还是以力量速度称雄，技巧再强，也只是一个补充，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陈渊很快收起了那点骄傲。
这里刚才闹出动静不小，不是久留之地，他得尽快离开了。
于是给身前敌人补了一刀，切下脑袋，又检查了另外两人的情况后
陈渊果断摸了摸尸。
发现除了十几两散碎银子之外再无其他收获。
也没多待。
几具尸体往院外巷子一丢，又给房内夫妇松了绑，便匆匆离开了此地。
…
‘案发现场’后续情况，陈渊没有去多想。
离开了那处宅院后。
他便有意识的跑到了远离宅院所在街道的地方，想办法冲洗了一番身子。
自觉没了什么问题，方才回到了家中。
他关上房门，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些许舒缓。
转念梳理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来。
三个找事的人被他解决了，但事情的根源，却不在这三人身上。
本质还是莫晨对师父李岳怨恨太过，由此牵连到了陈渊。
也就是说，如果莫晨那边不能有个好的处理，始终会是个隐患。
哪怕今晚的事情，并非是他直接安排。
‘直接把人杀了？’陈渊坐在床上，看着手里被擦拭干净的短刀，心生动念。
但很快便摇了摇头。
不是他觉得这么做不好，而是以他现在实力，对上炼力大成的莫晨，胜算不大。
今晚的交战，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掌握。
炼力层次，体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同样的小境界，以他圆融的打法技巧，轻易便能发现对手破绽，将之击杀。
只要正面对上的人数不超过三人，他的胜算也是极大。
但像莫晨这种高过他一个境界，能够完全发挥一身身体力量的武者，情况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同样的身体属性，炼力小成只能调动一半气力，炼力大成，却可将身体各方面属性效果发挥最大化。
是以在这种对手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碾压己方的情况下。
正常捉对，技巧已经很难弥补其中差距。
更别说小燕翅拳本身于灵巧属性上别有所得，对于武者反应的运用，还要强过别家武学。
哪怕是偷袭，效果也不大。
除非陈渊能够给莫晨下毒，或者对方在此之前受了重伤。
但下毒他显然没什么机会。
赌对方受重伤，纯粹更是幻想。
而他又不可能找师父李岳细说今晚的事情，让李岳去给莫晨施压，这样只会让莫晨心生警惕，或者反过来把他当成必须解决的隐患，直接失去腾挪空间。
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李岳不可能帮他直接打死莫晨。
至于陈渊其他方面的人脉关系，更不会帮助他来对付一个明显比他更有前途的天才武者。
还是只能靠自己。
陈渊心下微叹。
‘好在今夜之事并非莫晨直接授意，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太大影响，还有我发育的时间。而如果我能尽快突破境界，掌握炼力大成的手段，便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想到这里。
陈渊不由从黄庭玉册之中调出了从莫晨身上采集到的属性数据来。
【莫晨——力量1.4（约），体质1.4（约），灵巧1.6（约）。】
这是白天站在莫晨身边时，陈渊顺手采集到的数据。
莫晨虽然已经是炼力大成境。
但本身年纪不大，比陈渊还小两岁，平时锻炼也因天赋缘故，并没有那么勤勉，身体属性并不比陈渊强。
如果不是境界差距，两人对战，陈渊几招就能把他拿下。
可现在……
要么陈渊成功破入炼力大成，要么身体属性达到三以上，否则都很难打过对方。
但三以上的身体属性，就陈渊所数据收集所得，基本只有凝血武者才能达到。
炼力武者各方面属性数值，极限就是普通人巅峰的二点。
也就是说。
陈渊只有破境这么一个选择。
可他现在的时间，却没有那么的充裕，危险随时有可能临头。
他陷入沉吟。
半晌。
摇了摇头：‘我现在连凝筋后的路子具体如何修行都还没有了解清楚，一时半会儿何谈突破？看来这段时间还是只能多注意些，入夜只怕也不好回家住了……’
陈渊今晚冒险打杀找他麻烦的三人，便是不想后续日子提心吊胆，束手束脚。
没想到如今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
感知了一番黄庭玉册推演《燕翅拳经》的进度，只剩半个多时辰。
经历一场搏杀后，气血难静的他，干脆决定今晚不睡。
静静等候起玉册完成推演后的反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