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匪乱
傍晚。
黄老大小院。
众人吃过散伙饭。
把饭菜碟碗腾出一小片地方。
黄老大拿出一个小银袋，将里面的散碎银子抖落在饭桌上。
几个人都看着他。
黄老大说道：“兄弟们，这碗饭大伙是吃不下去了，咱们瞎了眼，踢到了铁板，犯了错该认。”
“这些年，我自认没有对不起大家，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
如今散伙饭也吃了，银两就剩下这么些，都过来，一人一两银子，权当遣散费了。
你们老大我也要去另谋出路。”
七八个泼皮耷拉着脑袋，晃悠着围过来，每人拿点银子，却没散。
一个泼皮说道：“老大，我要继续跟你，我相信你能够东山再起，再带我们吃香喝辣！”
其他几个也纷纷叫嚷起来，要继续跟着黄老大，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人心可用，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落草为寇？”
众人纷纷一惊。
“不错！各位兄弟，试问在哪不是混口饭吃？既然这里没有，自然去别处找！”
“可是老大……”
大家一时间犹豫起来。
俗话说，但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
土匪山贼可不是这么好当的，更重要的是身份认同。
他们虽是破落户泼皮，但好歹身家还算清白，算半个良民。
土匪可是要杀头的！
有机灵泼皮劝道：“老大，就算咱们愿意上山落草，可咱们没钱又没人，上了山也得不到重视。
与其在山上当个小喽啰，还不如继续留在城里好。
再不济还能归入其他老大手下，总比当土匪强啊！”
众泼皮纷纷点头称是。
黄老大心下一叹。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当过老大，去了别人地盘，人家总会防他，谈何重新低头做人。
更何况，他不甘心！
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一朝尽丧，他定要那该死的大族弟子付出代价！
黄老大双眼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在这罗城混了这么多年，对城中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知之一半。
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若计划顺利，凭此计策，他定能在山上得到一把交椅。
到时候依旧天天大鱼大肉，再抢上一个婆娘上山，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一大快事！
当下众人散去。
第二日一早，黄老大带上藏起的几百两银票，带上细软一路出了城，奔山头上去了。
陆尘对此一无所觉。
每日白天游荡，晚上打坐运功。
倒是让他惩治了几波泼皮，使得城里治安变得好了起来。
他暗自将这些泼皮的据点记在了心中，只等哪天离开，一晚上杀它个干净。
暂且先将他们的狗命留着。
又过了四五日。
天气渐渐变得越来越冷，早晚要加棉衣才能抵御寒冷。
这天刚过了早饭时间，忽然见几个巡城兵丁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急匆匆从街上过去了。
陆尘正跟掌柜的闲聊，见此纷纷伸长了脖子观望。
掌柜的道：“看样子是奔着县衙去的！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匆匆一瞥，看那担架上的人身上好像受的刀伤，陆尘在心中暗自思量。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又见兵丁抬着一个伤患往县衙去了。
这下大家都感觉到有大事发生。
纷纷走上街头张望，交头接耳互相打听情况，却一无所获。
一上午时间，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三次，加上开始那两个，出现五个伤患了。
得不到有效信息，大家只能胡乱猜测，搞的人心惶惶，下午时候，街上行人明显少了大半。
掌柜的在大堂来回踱步，显得忧心忡忡。
陆尘反正无所谓，到书铺买了几本闲书，坐在窗边打发时间。
到傍晚时分，终于流传出消息。
上午那些人都是几个小商队的人，出城后被土匪劫了，死里逃生回来报案。
有人暗自一统计，发现这几个商队是分东城和南城走的，并不在一起，却都被袭击。
第二日，情况更甚。
一整天都陆续有受伤逃回的商队幸存者，遭袭击的更是扩大到了所有人。
所有从东、南、西城门出去的人，都被袭击了。
落单的旅人被抢了钱财，打一顿放回。
商队不反抗的空手而回，反抗的尽数屠戮。
唯独北门无事。
陆尘听着这些消息，摩挲着下巴说道：“围三阙一？”
“什么？”
没有生意，掌柜的也坐在桌子旁边。
陆尘没理，心中暗自分析。
“那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呢？”
一个县城，如果断了商队流通，城里的居民没几天就会缺少柴火和米粮。
也不见官府人出来管。
收到了那些报案商队的消息，县衙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不打算有所表示。
陆尘也看不懂这县尊是什么骚操作。
短短两天，街面上便看不到行人了，各家米铺柴铺前排起长队，物价飞涨。
各种传言在民众中散播，莫衷一是。
更有骇人传闻，说土匪这是要将县城围了，等断粮后再攻城，杀官造反。
陆尘对此嗤之以鼻。
但明显很多百姓信了，互相偷偷商量如何自保。
许多家庭想往乡下躲藏，又怕被土匪抓住，犹豫再三，都朝着唯一没出现问题的北门离开。
陆尘待在北门一处角落，静静看着眼前庞大的人群朝城外走去。
百姓虽然群体庞大，但其实钱财并不多。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头绪来。
如此又过了两天。
县衙终于传出命令，今日之后，四门关闭，全城戒严，无令不得进出。
大家族终于动了。
陆尘站在角落，冷眼看着眼前这群人大包小包的肩扛手提，骡马牛齐上阵拉着东西出城。
原来这群土匪的目标是这些人。
够胆！
也不怕时候官府组织的围剿吗？
也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布局，实在是够胆够贪心！
陆尘回到客栈。
回房拿起长刀，是时候收割这波经验了！
正要离开，被掌柜的叫住：“陆公子去往何处？为何只带这点行头？”
陆尘笑道：“不去哪里，去去就来。”
掌柜上下打量一番他，告知道：“今日之后，我这客栈也要关门闭店了，若公子回来，请走后门。”
“知晓了！”
陆尘大步离开。
掌柜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直到消失在转角才摇了摇头回转，拿起账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