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师兄,你当年也和我这般嘛
湘王眉峰宛如利刃横亘,隐隐透着一股冷峻肃杀之气。
他深邃的眼眸中,思绪如同浪潮般在其中翻滚。
眨眼间,计上心来。
“我倒要看看我们谁先熬不住。”
湘王拍了拍手,脸上涌现几分冷笑。
转身,他就要回住处。
可正待他走了五六步时,城楼上的鼓声突然响起。
随着鼓声,整个三关镇的将士瞬间站起,着甲的着甲,拿枪的拿枪。
湘王回头看了一眼西城楼,嘴里暗骂一句,由走变跑,向住处疾步跑去。
等他匆忙跑回住处,正巧看见小儿子全副武装地拿着枪,要往外走。
湘王厉喝一声道:
“你往哪里去?”
刘呈玉一脸茫然地看着湘王道:
“父亲,这不是鼓声响了嘛,我去城楼看看。”
“你别去了,就在这里呆着,这黑灯瞎火的打仗,不安全。”
湘王拦住去路,将刘呈玉拉回房中。
刘呈玉到了房中,挣脱开父王的手,不服气道:
“我昨夜不还陪你去袭营了嘛?”
湘王懒得理他,自顾自着甲道:
“昨日能和今日一样嘛?你给我小心着些,那群汴京勋贵没一个好东西。”
刘呈玉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谁让他听劝呢。
湘王此时拍了拍身上的盔甲,铁片哗啦作响中,他没好气地说道:
“有没有一点眼力见,没看到为父在穿甲嘛,还不快些来帮忙。”
无缘无故被骂,刘呈玉“哦”了一声,带着不爽,帮父王将腿甲绑好。
等湘王自己系完腰带,一身甲胄已经着装完毕。
拿上自己的宝剑,湘王看了刘呈玉一眼,再次嘱咐道:
“好好留在家里。”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住处,向着城楼而去。
城楼此时已经站满了人,长枪手不断向下捅着,每一次出枪,都能带出一大股的鲜血。
在城楼火光的照明下,能看清西夏人惨叫着从云梯摔落,砸在另一具尸体上。
当湘王随着人流登上城楼,立马挤过一位士卒,对身后喊道:
“拿火来。”
护卫听到湘王要求,急忙从墙上拔出一根火把,递给湘王。
湘王手拿火把,向城下照了照。
只见数不清的西夏人正往墙下奔来,大型的攻城车也在慢慢推上来。
“火药箭,桐油,全部准备好,床子弩给我瞄准攻城车,将它毁掉。”
湘王看了两眼,就快速收起火把,发出命令。
都部署大人的命令下达,城楼上的士卒立马照做。
可桐油刚运上来,西夏人的箭雨便先一步落了下来。
在这夜里,箭完全看不清。
一根箭簇从湘王头顶擦边而过,火光切出一连串,头盔都打歪了。
“大王。”
护卫吓了一跳,赶紧将湘王拉入一旁高墙。
而城楼上站着的士卒却被扎得和刺猬一般,一排排倒下。
湘王看着战况,暴跳如雷,扶着头盔,大声吼道:
“弓箭手给我上来,火药箭给我射死这群西夏狗。”
弓箭手从后排上前,掏出一根火药箭,点燃后,就搭弓射出。
刹那间,万千火箭如火流星划过空中,天空瞬间红亮起来。
西夏人看到火箭,将领们骑在马上,立马大喊道:
“散开,散开。”
可是箭雨坠落的很快,当引线燃烧完,多数的火药箭成功爆炸。
西夏人的军马听到巨响声,立马惊慌失措。
一时间,人踩马踏,军阵瞬间瓦解。
先锋将领看着乱象,暗骂了一声,立马喊道:
“吹号角收兵,快撤。”
号令喊出,身边的号角手就开始吹号。
西夏士卒听到苍凉的号角声,立马头也不回地回撤。
湘王看着西夏人要走,立马大声吼道:
“西夏狗退了,大家清理伤员,在城墙上休息。”
将士听令而动,将城墙上的尸体全部搬到楼下,再将乱箭捡起归公。
等清理完城头,夜里已过亥时。
湘王在城墙上蹲着,久久不见西夏人再来,心里松了口气。
他取下头盔,对着护卫道:
“城墙上现在没事了,但你留在这盯着,我要去找英国公他们商议对策。”
护卫点点头,目送湘王走下城头。
湘王快步走到官署,此时这里仍旧灯火通明,有人在此值守。
值守将士看见湘王,立马行礼。
湘王现在没这个耐心,直接挥手道:
“快去将各位统军指挥给我喊来。”
值守听令,立马退身而去,只留湘王疲惫地坐在主位上。
此时此刻,英国公正穿着甲胄,和两位弟子坐在院子里,吃着烤猪。
秦骧和三师兄常乐一人一根烤猪腿,吃得不亦乐乎。
在一旁,英国公早已吃饱,手里切了些碎肉,正给三隼喂夜宵吃。
看英国公逗弄三隼,比教秦骧枪法还要有耐心。
没一会儿,官署值守小跑到了院门口,敲着门喊道:
“英国公,都部署大人请你去官署论事。”
英国公喂着三隼,嘴里喊话道:
“知道了,马上就去,你去通知其他人吧!”
院外,官署值守听见喊声,立马马不停蹄地继续奔走。
院内,英国公等三隼吃完手里的熟肉,立马拍了拍手站起,到一边用水冲洗后,拿粗布巾擦拭干净。
擦完手,将粗布巾搭好,他便大步向门外走去。
秦骧看着师父背影,高声喊道:
“师父,要不要师兄陪你一起?”
常乐愣了一下,立马瞪了秦骧一眼,但是他还是放下手中的猪腿,笑着站了起来。
“师父,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也好多个帮手说话。”
英国公开了门,扭头道:
“算了吧,你在这里看好你师弟就好,去了,反而有麻烦。”
常乐见师父说完就走,也就直接坐了下来,拿起猪腿继续啃着。
秦骧看三师兄这般做派,拿手肘拱了拱他。
“你不担心师父吃亏嘛?”
常乐看了秦骧一眼,然后耸了耸肩道:
“师父能吃什么亏,最多就是领兵去打西夏人,这不还有你和我在嘛,怕什么?”
秦骧也是佩服三师兄的豁达,心中转念问道:
“师兄,你当年也和我这般嘛?”
常乐停下啃咬,挑了下眉头,有些酸酸地说道:
“我们可不像你,我们这些师兄当年日子可苦了。”
“师父天天看着我们,做不好就挨打,我学了三年才跟着去了次边疆,我记得大师兄更惨。”
说完,他不免叹了气,嘴里慢慢咀嚼着,好似猪腿都不再可口。